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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回忆]
很长时间,开始想以前的事情,从我出生后的每一件事情,记得的,不记得的,我拼命的想,脑袋都痛了,然后我终于想到了,我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我回忆的目的,他好像生活在很遥远的地方。我翻开日历,发现,那个遥远的地方叫2000年。
[2000年的相遇]
那年,我好像16岁。我记得一切发生过的事情,却忘记怎么与他相遇。我喜欢相遇这个词,那么单纯,没有丝毫任何的目的性,策划性。而我们就在这毫无目的性,策划性的时间内,相遇了。我记不得那是他的脸,也记不得他的表情,甚至不记得他第一句跟我说的什么,我只记得,他是那么模糊的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哭,不停的哭。天上下着雪,我说你别哭了,你看,都下雪了。他真的就不哭了,然后抬头看看天,我看到,泪珠,在他脸上结冰了。
我的记忆,就在那个时候凝固了。那晶莹的,不是水的东西,那么深刻的震撼着我,我几乎就要把他忘记的时候,还忘不了那种晶莹。我说,麦子麦子,你忘记他吧,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但我还是记得,那种晶莹的,不是冰的东西。
[然后]
十六岁生日那天,班里转来一个男生,长得很好看,我看着他,突然想起了那种晶莹。他被安排坐在我身边,我看着他,说,我们见过吗?他说,是的,我们见过。我说你哭了,哭的泪都凝固了。他说,是,我哭了。我说为什么?他说,不为什么。
我时常会看着那个男生,他的侧面,正面,背面,哪个角度我都看过,我看着他,好像看到了雪,虽然外面的太阳很耀眼,阳光照在他脸上,每根汗毛都可以看到,可我还是看到了雪。突然间,我心里有些痛,然后我告诉他,我爱上你了。他说,是吗?那我也爱你。
他的眼睛很好看,大大的,黑黑的,黑的那么深沉,那么的无助。我看到了自己,同样也有黑黑的眼睛,但是,我流泪了。
之后,我做了他的女朋友,我给他写作业,给他做练习册,我们之间还是那么的生疏,但他喜欢叫我老婆,虽然他这么叫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愣住,僵僵的看着我们,但他还是那么叫着。他叫,我就答应,我很开心地答应,不管别人怎么说。他说,他很喜欢看我一蹦一跳的跑到他面前,他说那好像是一个乡下丫头一样的单纯,我的辫子在后面一翘一翘,真好看。以后我就故意跑向他,不管距离多近,然后,用力的甩着马尾辫,他的脸上,那么满足的样子,仿佛看到了维纳斯的雕像。
[第一次亲吻]
我邀请他去我家,我说,你来吧,你来吧。他说好。我们手牵手,好像回自己家一样。我给他做饭,我把米用锅使劲的煮,结果成了稀饭,他说没关系,稀饭也可以。看着他吃饭,我第一次发现,我是如此的爱他啊!他的头发突然变长,胡子也长了出来,脸上也有了沧桑的感觉,身上穿上了笔直的西装,他吃完之后就跟我说,老婆,我走了,上班去。我说好。多美好。我看着他稚嫩的脸,我想,青春,也许就是这样,慢慢的消失,然后我们开始相爱。
午后的阳光,那么的美好,我们在杨树下,慢慢的数蚂蚁。他说,我突然想亲你。我说那就亲。他真的就亲了过来,紧闭着嘴巴,贴了过来。我的嘴上立刻有了温暖的温度。我想跟他说,我好爱你。可他贴得太紧,然后我就放弃了说话。我在感觉,在感受,好像是在田野上,有微风在吹,吹,吹的时候,我们都飞了起来,然后我们一起,慢慢的走向远方。
亲完后,他的眼里又有了泪水,他说,老婆,你愿意一直当我老婆吗?我说愿意。他说,那好,我也愿意。他紧紧地抱住我,生怕我会飞掉。他的双臂在打抖,我感觉到他的颤抖,但我不知道怎么抚慰。
[关于过去]
他从来不跟我说他的过去。一个让泪在雪中凝固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过去。突然觉得那晶莹剔透的东西就是我,我的寿命不长,只有几年。我待在他身边,看着他的快乐,然后流着泪微笑。他问我,你为什么哭。我说你相信吗,我是水做的,总有一天要融化的。他说是吗?你要融化也要融化在我怀里。我点了点头,很用力,这是一种承诺,如果融化可以永远的跟他在一起,我想立刻融化掉,在他暖暖的怀里。
[他的女朋友]
高中毕业,我们上了大学。我的头发更长了,他却不在喜欢。跟我走在一起,他的眼睛不停的看别的地方。我说,老公,你在干吗?他说,我再看。我没有问,我知道他的看什么,他再看自己的未来,再看自己的目标。我想起了那个亲吻,想起了那个拥抱,而现在,他的手边的那么的无力,几乎会让我飞走,可我不想飞,我想在他怀里,因为那是我的家。
他对我说对不起,他说她回来了。他说她从来就没有走。我问她是谁,他说,我的邻居,一个跟我从小青梅竹马的人。我说你爱过她吗?他说没有,可我要娶她。我突然很羡慕那个女生,虽然没有得到他的爱,可是却可以嫁给他。我说那我呢?你爱过我吗?他说,爱过,很爱过。我看着他的眼睛,那么的清澈,然后,我就哭了。
他说你别哭,你看天都下雪了。我抬头看去,真的,天,下雪了。然后我就忘掉了所有的回忆。忘掉了怎么与他相遇,只记得,那时候,天下着大雪,而他,留着晶莹的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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