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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三扇门
塘坝中学文学社高2010级15班 蓝靖 指导老师 王祖奇
“那时候,还没有你呢,你爷爷,也就你般年纪。“
说这话的时候,有夕阳的余晖,如水的泼洒。奶奶正倚在门前,我知道,奶奶的思绪,跨越时空,又回到了奸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
上世纪四十年代,奶奶生活在潼南的一个小村子里,乡下人住的多是茅房,土做的砖坯,莫说院墙,能避风遮雨,已经满尽欢喜了,房前屋后,支着长长的棍,生怕刮风下雨的时候房屋倒塌。青黄不接的日子,连榆树也被啃光了。人还是吃不饱啊,饿得浮肿晕眩,吸人草木,不管不顾,泼辣地生长着。
“你爸爸刚生下来的时候,才三斤多重,瘦得皮包骨头。”
这个故事我常听奶奶讲起。在我看来,故事中的情节,遥远而又陌生,感觉恍若习隔网世。
“还不是讲故事呢”
奶奶看了看睁大眼睛的我,接着说:“那个时候,就是两间土坯房,一间住人,一间烧饭,哪有院墙啊!家家户户都是篱笆做的门,临出门时,就用铁丝胡乱缠一下,也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像这样”厚实“的铁门,想都不敢想啊!”奶奶管防盗门叫铁门。不分功效,仅仅从材料上来区分。
“不怕被偷吗?”我有些不解。
“那年头,家家穷得揭不开锅,连个老鼠都养不活,哪还有东西让人偷噢。你哑巴二公,就是得了痢疾,两个月,没钱看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了!”
奶奶神情悲戚,目光似乎穿透了连绵岁月。
“那个时候,就是盼吧,一天盼一天,等着过好日子呢。”
奶奶瘪陷的嘴里,牙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我一次次慨叹:居然,在那个年代,有着那样的一群,在过着那样的生活。
奶奶讲的第二扇门,是改革开放后的事——“家里翻盖了红砖瓦房,前后两进,还彻了院墙。门是请木工上的实木门。上梁那天,你爸爸带你跑到集镇,买回了大盘的鞭炮。你那从不喝酒的爸爸,第一次喝得面红耳赤,拢不着北。瞧你,当时蹦蹦跳跳的高兴劲儿。”讲到这里,奶奶饱经风霜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接下来的日子,越过越好。前几年,你爷爷颤颤巍巍,打开那早被磨光棱角的木盒。取出了存折,不消多时,我住进了小洋楼。木门也换成了铁门。
这个故事,不需要奶奶来讲,我自己就知道,如今日子越过越火,爸爸原来的摩托车早已落伍,也已经更新换代了。
但就是喜欢听奶奶在夕阳的余晖下,不厌其烦地讲关于三扇门的故事。尤其,是我不知道的往昔。所以,对于后两扇门,奶奶总是一带而过。每次奶奶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总是从悲到喜。我也在奶奶的絮絮叨叨下深深感受到今与昔的强烈对比。这是一个时代的缩影。也许,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会过上这样幸福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