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故事《偶像万万岁》

花开满东楼

第三十八章  学校里的桃色事件

中午12:45分，汪雨薇拿着写好的《检查》，心情沮丧地向办公室走去，一想到又要面对赵杏芳那张阴暗的老脸，汪雨薇的心情就像遭遇了连续一个月的阴雨，郁闷到了极点。
     走进办公室，里面没有赵杏芳的身影，偌大的办公室只有文君华一个人端坐在办公桌的笔记本电脑前，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看到文君华那笔直的身姿，汪雨薇就如同见到了黎明的太阳。在排练的那一个多月里，汪雨薇已经深深地感受到，站在文君华的身边，永远都不会有阴暗、悲哀和责骂，他给予你的永远都是光明、温暖和快乐，而此时的文君华就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汪雨薇情不自禁地一步一步靠了过去。
   “文老师，您……您怎么还不去午休啊？”
     文君华转头看了看汪雨薇，微笑着说道：“今天不用了，我还在抓紧时间看一个方案。”
   “方案？是9月份大学生文化艺术节的方案吧？”
     文君华不禁楞了一下：“这你也能猜到？是……韩耀林告诉你的吧？”
     汪雨薇略微羞涩地笑了笑：“是他告诉我的……文老师，您不会怪他多嘴吧？”
     文君华也不禁笑了：“我不会怪他，要怪也只能怪段雪曦。”
     原因很简单，文君华只把这件事告诉了苏佳芮和段雪曦两个人，苏佳芮已经飞回了北京，而且也不大可能向学生透露这个消息，剩下的那个人就只能是段雪曦了。
   “文老师，您也别怪段雪曦了，好吗？虽然我和她没有太多的接触，可是我也知道，段雪曦是一个特别有责任心、特别能干的人，我不想因为我刚才的话让她受到什么责罚。”
     文君华笑了笑：“我说着玩儿呢，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儿就去责罚一个人？你刚才说得没错，雪曦的确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也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好帮手！”
     汪雨薇笑了起来：“怪不得他们都说段雪曦是高二四班的副班主任！我上午还碰见她了，她们几个好像在商量要去什么地方搞一个什么活动。”
   “是有这个事儿，她们在计划期末考试之后去哪儿搞一个团队活动。”
     汪雨薇的脸上写满了羡慕和期待：“还是你们班好啊，我们……从来都不会有这种事……”
   “我知道赵老师的确不太喜欢组织这样的活动，但你们可以自己想办法啊，把时间放在暑假，这样她总不会反对了吧？”
     汪雨薇惨然一笑：“我们班……绝对没可能的……”
     文君华见气氛有些凝重，看了看汪雨薇手中的那两页纸，问道：“那……雨薇，你今天中午是来找赵老师的吗？”
     汪雨薇叹了一口气：“对，我是来交《检查》的。”
   “《检查》？”文君华不禁好奇了起来，“你……在班里犯了什么错误吗？”
     汪雨薇又是惨然地一笑，看着文君华，近乎绝望地问道：“文老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我参加学校的文艺晚会，这是错误的吗？”
     文君华大为不解：“雨薇，你那天的节目技惊全场，为晚会增色不少，那段时间你努力地排练，不懈地付出，都是为了让学校的晚会能有更完美的演出效果，怎么会有错呢？”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可是没有人理解我！他们说我就是一个错误，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汪雨薇痛苦地低下了头。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这真是太……”文君华差一点就把“你们老师真是太过分了”这句话说出了口，可随即就想到在学生面前数落别人老师的不对终究还是不太妥当，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当汪雨薇再度抬起头时，脸上已是布满了泪水。
   “赵老师叫我写《检查》，她还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写，她就要去学校领导那儿告发韩耀林继续骚扰我！韩耀林身上已经有处分了，我不能让他再出事儿了！文老师，您知道吗，这份《检查》我是哭了多少个晚上才写出来的！”
     汪雨薇说完掩面大声哭了起来。
     文君华用手撑着额头，面对痛哭失声的汪雨薇，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实施安慰。
     过了一会儿，汪雨薇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地看着文君华。
   “文老师，我还想问您一件事儿，您马上就要升任年级组长了，是吗？”
   “我那个副班主任的嘴是越来越不严了！什么事儿都往外说啊……”文君华笑了一下，试图缓和一下略有些凝重的气氛。
   “文老师，我想求您一件事儿，可以吗？”
     汪雨薇的话让文君华略有些意外：“雨薇，你怎么这么说呢？能帮到你的我一定会帮。”
   “快到7月份了，按照以前的惯例，每年的7月学校都会开始高二升高三的分班调配，整个年级大部分的人都会重新拆分和组合，教师年级组长对分班是有最终的审核和决定权的。文老师，到时候您把我分到你们班吧，好不好？”
     文君华吃了一惊，虽然从内心里面他很想帮助正处于困境的汪雨薇，但他也很清楚赵杏芳对此事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对于外界更是难免会留下一个挖墙脚的说法。
     见文君华没有马上表态，汪雨薇伸出双手拽住了文君华的胳膊，苦苦哀求道：“我求您了！就算去不了你们班，去别的班也行！我真的不想再见到赵老师，我真的不能再待在七班了！我怕我真的会疯掉！文老师，我求求您了……”
     文君华本不想马上就给汪雨薇一个肯定的答复，但架不住梨花带雨的美少女一番苦苦的哀求，心一软便略微松了口。
   “雨薇，关于我升任年级组长的安排，原则上要有学校的正式通知才算正式生效，到时候我再帮你想办法，好吗？”
   “真的？你真的答应我了！”汪雨薇终于破涕为笑。与文君华相处过一个多月后她已经非常清楚，文君华一旦许诺就一定会让这个承诺得到实现。
     文君华微笑着站了起来：“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可不能像我那个副班主任那样到处去泄密，不然我可帮不了你了！我得去宿舍拿一下电脑充电器……”
     汪雨薇笑着松开了拽住文君华胳膊的双手，但整个人并没有望后退，而是向前跨了一步，两手飞快地套住文君华的脖子，扑到了文君华的怀里。
     文君华大吃一惊，本能地想推开汪雨薇，但触手却是一个少女温热的躯体。文君华不禁为之一颤，耳边响起汪雨薇充满感激的低语：“谢谢你，我终于可以摆脱他们了……”
     文君华万万没想到汪雨薇会做出这么一个大胆的举动，但更没想到的是，此时办公室的门外，有两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
     石晓东和刘焕杰闪到了一边，石晓东背靠着墙，轻轻地喘着气，而刘焕杰则在一旁喃喃地说道：“这一幕……真是他妈难得一见啊……”
     石晓东思索了片刻，便匆匆地向楼下跑去。
     刘焕杰在身后边追边问道：“喂，你这是去哪儿？”
     石晓东头也不回地答道：“还能去哪儿？去找赵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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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7:20分。
     段雪曦、彭珊珊、刘雨涵和周瑞琪4个女生从学校超市买了东西出来，说说笑笑地走在回教学楼的路上，远远地就看见何先强朝这边跑了过来。
   “班长！班长！出……出大事了！”
     段雪曦眉头微蹙，看了看何先强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轻声呵斥道：“慌什么慌！有什么事情把气儿理顺了再说！”
     何先强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调整好了说话的语气。
   “刚刚得到的消息，十万火急啊！二十分钟前赵老太婆气势汹汹地跑到校长办公室，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东西，陈校长就把文老师也叫过去了！我们看石晓东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就去想办法打探消息，韩耀林也去找了汪雨薇，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他们内部的消息，结果到处都找不到人，打她手机也不接……”
     何先强又连着喘了几口气，接着说道：“……还好汪雨薇回了信息，原来是石晓东向赵老太婆揭发了文老师，说文老师他……他……”
     段雪曦敏锐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厉声追问道：“文老师他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说十万火急吗？怎么现在又吞吞吐吐的？还不把话讲清楚！”
   “石晓东说他亲眼看到文老师对汪雨薇欲行不轨，昨天中午就在办公室里面，文老师他……他拥抱了汪雨薇！”
     此话一出，彭珊珊、刘雨涵和周瑞琪都不禁花容失色，啊地叫了一声。
     段雪曦虽没有出声，但也如同被人打了一拳，身体禁不住一晃，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就这样愣了大约一分钟，段雪曦才用低沉的声音问道：“然后呢？”
   “然后赵老太婆就到陈校长那儿闹去了，大概是要求学校……严肃处理文老师吧……”
     段雪曦冷冷一笑，转过头对彭珊珊3人问道：“这种事情你们相信吗？”
     刘雨涵和周瑞琪抿着嘴没说话，彭珊珊却在一旁低着头，红着脸，口中喃喃自语道：“她有什么好……为什么就不抱我呢……”
     说到这个我字时，彭珊珊的声音已细如微丝。
   “你这个没脑子的花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段雪曦用手指在彭珊珊的额头上重重地点了一下，厉声呵斥道，“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如果他真的对汪雨薇有什么企图，为什么不选个隐秘一点的地方，偏偏要在办公室这种随时都可能被别人看到的公众场合做这种事情？你以为文老师和你一样傻啊！”
     彭珊珊闻言眼睛一亮，头也立刻抬了起来：“对啊！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汪雨薇哪儿比得上我们……”
     段雪曦又追问道：“现在汪雨薇人呢？”
   “她说石晓东要逼她和赵老太婆一块儿去陈校长那儿告发文老师，她不愿意去，就找地方躲起来了，具体在哪儿她也没说。”
     段雪曦咬牙切齿地说道：“也是个没用的猪脑子！有勇气去表白却没勇气去面对！她以为躲起来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躲起来这些事情就能解决了？学校能有多大，石晓东迟早会找到她的！如果她扛不住压力，真的被拉去告发文老师，那就真的麻烦了！”
     刘雨涵和周瑞琪着急地问道：“阿雪，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段雪曦略微一思索，冷静地布置道：“何先强，你和周敏马上去校长办公室，看能不能在外面听到事情的进展，一有新的消息马上通知我；雨涵，你去通知郭晨阳和王亚超，叫他们火速到学校小花园和我们汇合，我估计汪雨薇八成儿就躲在那儿！琪琪，你去通知叶嘉伟、郑豪他们几个，叫他们密切注意七班的一举一动，如果发现他们有散播消息的迹象，要不惜一切代价切断他们的传播渠道！决不能让他们毁坏文老师的名誉！明白了吗？马上分头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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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晓东、刘焕杰、冯雨双和另外一个女生团团围住了汪雨薇。
     石晓东冷笑了一声：“汪雨薇，你以为躲在小花园里面做缩头乌龟，我们就找不到你了？”
     刘焕杰也在一旁附和道：“人家现在是大明星了，没想到大明星也有做缩头乌龟的时候啊！我说汪雨薇，你还是赶紧去把该干的事儿给干了，别在这儿耗时间！”
     汪雨薇叫道：“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不用你们管！”
     石晓东恶狠狠地说道：“现在可由不得你！你给老子识相点儿，今天你说什么都没用！”
     汪雨薇看着冯雨双大声问道：“班长，你看他凶成什么样子，你也不管一管！”
     冯雨双轻叹了一口气：“雨薇，不是我不帮你，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七班的人，干嘛要和四班走那么近？以前我不是没提醒过你，这件事儿还得你这个当事人亲自去了结了最好！”
     石晓东继续威逼道：“听到没有，老子最后给你说一遍，马上就去校长办公室！你要是不去，老子就是绑也要把你绑过去……”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绑？你绑得了吗？狠话别说早了！”
     石晓东转头一看，段雪曦、彭珊珊、郭晨阳和王亚超4个人已经走了过来。
     石晓东冷笑着说道：“怪不得这么嘴硬，原来是找了帮手啊！郭晨阳，我可告诉你，我现在是管教我们班的人，跟你没关系！”
     郭晨阳怒目而视道：“你还记得张文慧吗？她可不是你们班的人！现在这件事已经牵涉到了我们文老师，你还说跟我没关系？”
     石晓东哈哈一笑：“他呀？他做了什么他自己最清楚！”
     郭晨阳冷冷地说道：“他做了什么我不清楚，但今天我倒是要对你做点什么！”
     石晓东大怒道：“郭晨阳，你少他妈威胁我！”
     冯雨双见现场的火药味儿越来越浓，赶紧劝说道：“大家都冷静冷静，不要冲动！段雪曦，再怎么说汪雨薇也是我们班的人，我们怎么教育她那是我们的事，你们没有理由来干涉吧？”
     段雪曦冷笑着说道：“你刚才没听见吗？事情因你们而起，你竟然说我们不能过问？真是太可笑了！”
     段雪曦把目光转向了汪雨薇：“汪雨薇，我可以肯定文老师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是你自己主动的吧！你想想文老师是怎么关照你的，他把原本属于姗姗的演出机会都让给了你！你本来只能在底下当观众！你看看你自己在做什么，你拥抱文老师的勇气哪儿去了？你向他表白的勇气哪儿去了？他们一点都没说错，你就是一个缩头乌龟！你不配喜欢文老师！”
     汪雨薇心头一热，眼泪夺眶而出：“不！我不是缩头乌龟！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段雪曦大声说道：“别像个傻子一样呆在这儿！去校长办公室，把昨天的事情说清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石晓东越听越不对劲儿，大声喊道：“不准去！汪雨薇，你哪儿都不准去！”
     彭珊珊也不禁冷笑了起来：“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可笑！刚才还逼着人家去，现在又说不准去，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到底去还是不去，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郭晨阳说道：“石晓东，我劝你还是滚到一边儿，我可以让你少受点儿罪！”
     石晓东闻言大怒：“郭晨阳，你是想来打架吗？”
   “你说得没错！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那好！郭晨阳就交给我来对付，焕杰，你把汪雨薇给我看好了！”
     段雪曦冷冷地说道：“你可要把形势看清楚了！现在双方都是两男两女，四对四！剩下一个汪雨薇就是没人看的！汪雨薇，你给我听清楚了，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就算流着血，也必须给我冲出去！听到了吗？”
     汪雨薇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就算是断了腿，我爬也要爬出去！”说完伸出双手往冯雨双和另一个女生的中间一分，奋力冲了出去。
     冯雨双愣了一下，赶紧追过去抓住了汪雨薇的胳膊，石晓东低吼了一声：“你给我站住！”也准备追上前去。
     郭晨阳大喊道：“石晓东，你他妈才给我站住！”说完一个箭步向前，从后面用手勒住了石晓东的脖子。
     这时，另一个女生也追了上去，抓住了汪雨薇的另一只手。段雪曦和彭珊珊快步向前，一人扭住一个，尝试着把汪雨薇解脱出来。5个女生扭在一起用力，不知是谁重心不稳，身体向后一退，5个人一起向地上倒去。段雪曦的后背重重地撞在小花园葡萄架的支柱上，只听咔嚓咔嚓几声响，葡萄架彻底塌了下来，压在了5个人的身上。
     而另一边4个男生也已经扭打在了一起，郭晨阳把石晓东放倒在地上，石晓东摸到地上一个歪歪倒倒的小花盆，拽着里面植物的茎，带着小花盆砸在了郭晨阳的头上。
     郭晨阳大怒，奋力夺过小花盆还以颜色，也重重地砸在了石晓东的头上。鲜血从两个人的头上渗流而出，洒在了地面，也浸染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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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惊人的真相

     
     就在学生们斗得天翻地覆的同时，逸夫楼3楼的校长办公室里面也在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陈建怀坐在办公椅上，一边轻轻转动着手里的折扇，一边微皱着眉头。
   “……听了两位对整个事件的相关陈述，当然，这里面主要是赵老师说得多一些。现在我谈谈我的一些看法，我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是存在一些疑问的。
     首先，这起非礼事件的当事人汪雨薇和目击者石晓东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来？赵老师，他们两个不是应该和你一块儿出现在这里才对吗？”
     赵杏芳急忙解释道：“我已经让石晓东去找汪雨薇了，应该就快到了！”
     陈建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让其中一个当事人去找另一个当事人？这不太合适吧？”
     赵杏芳奇怪地问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陈校长，你不会是怀疑这两个学生在私底下串供吧？”
   “你说对了！赵老师，这就是我的第二个疑问！”陈建怀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桌子，“按理说被非礼的受害人应该主动向你举报才对，那个叫石晓东的男生只需要做好目击举证的事情，可现在的情况是受害人不见了，目击者又扮演了举报人的角色，这不太符合逻辑啊！再说了，这两个都是你的学生，就没个第三方的目击证人？这要放到法庭上，也只有第三方的证言、证词才会被法庭采纳的！”
     陈建怀说完看了看文君华：“文老师，你有什么补充的吗？”
     文君华淡淡地说道：“陈校长，对于这些子虚乌有，本来就没发生过的事情，我的确没有什么好补充的。”
     文君华不是不想说出是汪雨薇主动拥抱了自己的事实，只是他心里分析得很清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强调是汪雨薇拥抱了自己，其实和自己拥抱了汪雨薇似乎差别并不大，因为老师和学生拥抱在一起的事实就已经被证实了。而且如果要强调是汪雨薇主动拥抱了自己，就肯定会被问到汪雨薇拥抱自己的原因是什么，这样反而会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给汪雨薇提供了什么好处或承诺，整件事情就会更加复杂化。因此他只能强调拥抱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赵杏芳进一步解释道：“陈校长，你想啊，这个女生被别人非礼了，肯定是挺尴尬、挺难为情的一个事儿，她哪儿好意思主动说出来啊！至于这个第三方证人，我要能找到的话，不用你说我也肯定一并叫过来了啊……”
     赵杏芳越解释越觉得不对劲儿：“……诶，我说陈校长，我怎么感觉你从头到尾都在帮他说话啊！你这可是赤裸裸的偏袒！”
   “赵老师，你要正确理解我的意思！”陈建怀很不高兴地说道，“既然这件事情已经交到了学校，那无论是对学生，还是对老师我都要负责！学生的名誉是名誉，难道老师的名誉就不是名誉了？赵老师，我坦率地告诉你，在这件事情上你就是缺乏足够的证据！你要有一张照片、一段视频，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几句话的口头证词！
     再说了，如果文老师真打算对汪雨薇做点儿什么，为什么不把她叫到宿舍去，偏偏要选在办公室这种地方，这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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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到这儿，只听砰的一声，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头发、T恤和牛仔裤上沾满了泥土和碎叶的女生重重地推开门冲了进来。
     3个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到了这个女生的身上，文君华吃惊而又关切地问道：“雨薇，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赵杏芳则像是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你到底去哪儿了？这么久才过来！不过来了就好，你快给陈校长说说昨天中午在办公室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有陈校长和我在，不要担心会有人打击报复你，快！快说！”
     汪雨薇漠然地看了看赵杏芳，淡淡地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了？”
     不等赵杏芳回答，汪雨薇迅速把头转向了陈建怀。
   “陈校长，很抱歉让您久等了，我现在就是来陈述事情的真相的。昨天中午我去办公室找赵老师交《检查》，赵老师不在，我和文老师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那些说文老师非礼我的都是造谣、诽谤！我发誓，我和文老师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身体上的接触！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汪雨薇的一番话让文君华颇为意外，他完全没想到汪雨薇竟然采取了和自己完全一样的策略。
     文君华当然更不会知道，就在汪雨薇奋力冲出重围的时候，段雪曦也冲了出来，汪雨薇向段雪曦告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段雪曦千叮咛万嘱咐，叫汪雨薇千万不能提到分班调配和主动拥抱的事情，至始至终都只能咬死一点，那就是和文君华没有发生任何身体上的接触。汪雨薇虽然不明白段雪曦为什么非得让自己这么说，但她相信段雪曦，只要不让文君华受到指责和伤害，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陈建怀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一旁的赵杏芳却被气得几乎跳了起来。
   “汪雨薇！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脑子撞墙了！快说！是不是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才让你这么说的！”
     文君华淡淡地笑了笑：“赵老师，你又何必在这些毫无根据的事情上苦苦纠缠呢？在你的学生为目击证人的前提下，你尚且找不到什么确凿的证据，对于我是否给了她什么好处，那就更是胡猜乱想了！”
     陈建怀轻轻地端起了茶杯：“好了，赵老师，整件事情到现在可以说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你要再胡猜乱想，文老师都可以反过来告你造谣诽谤了！”
     汪雨薇从裤兜里掏出两张对折好的A4纸，放到了办公桌上。
   “陈校长，这是昨天我准备交上去的《检查》，您如果想知道里面的内容，我可以念给您听……”
     汪雨薇忽然哽咽了起来：“……内容就是因为我参加了学校的文艺晚会，没有听从班主任的教诲，所以我要做出深刻的检讨！我不想写，赵老师就威胁我，她要告发韩耀林继续骚扰我，我不能再让韩耀林替我背黑锅了！陈校长，您说我参加学校的晚会真的是错了吗？您告诉我……”
     说到这儿汪雨薇已是泪流满面。
     陈建怀轻声安慰道：“汪雨薇同学，你没有做错，你那天晚上的表演非常棒，也是那天晚会最耀眼的明星！这份《检查》你不用交上去了！”
     赵杏芳气急败坏地说道：“汪雨薇，你又在这儿胡说什么！”
     陈建怀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赵老师，在学校晚会的筹备期间，我曾多次强调全校师生必须全力支持文老师的工作，这不是学校内部的自娱自乐，也不是什么个人秀，而是事关三十六中对外形象的重大宣传公关活动！
     我现在不想追究你在学校晚会筹备过程中是否有什么阳奉阴违的举动，但在晚会结束之后对相关人员实施秋后算账，这也是对学校工作的一种变相抵触和破坏！赵老师，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陈建怀的话让赵杏芳一时语塞，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地发烫。
     陈建怀又和颜悦色地对汪雨薇说道：“汪雨薇同学，刚才文老师还在关心你呢，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汪雨薇惨然一笑：“一开始他们逼我来承认文老师非礼了我，我不想去，所以躲了起来；后来我打算说出事实的真相，他们又拦住我，不让我来，所以我就成了这个样子……”
     说到这儿，汪雨薇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决然地说道：“……陈校长，既然我已经来了，我还想说说我和韩耀林之间的事儿。一年前韩耀林因为骚扰一个女生而受到了学校的处分，但事实的真相是……当时就是我在和他谈恋爱，并不是他单方面地对我进行骚扰！是我爸想了办法，把我和他之间的早恋变成了他对我的骚扰……”
     听到这儿，赵杏芳不禁心中一颤，陈建怀的眉头也再次皱了起来。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我爸私底下去找了韩耀林，他跟韩耀林说，如果他是真的喜欢我，就自己一个人把这事儿扛了。后来我爸又去找了赵老师，让她把这事儿向学校的汇报改成了韩耀林单方面对我的骚扰，我爸事后还给了赵老师三万块钱作为酬谢……”
   “汪雨薇，你说够了没有！”赵杏芳涨红了脸，近乎嘶吼地叫了起来，“你今天左一个真相，右一个真相，你到底是干什么来了！搞真相大揭秘啊！你一个学生，竟然无中生有，如此毫无忌惮地攻击、中伤你的老师，你简直太不像话了你！”
     汪雨薇冲着赵杏芳冷冷一笑：“赵老师，你是不是也想说证据的事儿？在我爸那边我是肯定能找到证据的！”
     赵杏芳面如死灰，把目光转向了陈建怀。
   “陈校长，对于一个犯过错误的女生的疯话，你不会真的听进去了吧？你好歹还是要相信我这个做老师的才对啊！”
     陈建怀铁青着脸，一直盯着桌上的茶杯，这时才把目光转到了赵杏芳的脸上。
   “当着一个校领导和两个老师的面，你认为她的话只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
     陈建怀停顿了一下，语气却变得更重了。
   “只有这一次？”
     赵杏芳身体一晃，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挂满了惊恐与绝望。
   “陈校长，你……你真的相信她说的话！我在学校工作了几十年，是看着这所学校一步一步壮大起来的，我早就把学校当成我的家了啊……”
     陈建怀淡淡地说道：“赵老师，我现在也没说你做了些什么，但是我会把这件事交给校务委员会去处理，由校务委员会进行调查、核实，然后再谈具体的处理意见。”
     赵杏芳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忽然又变得凶狠而又狰狞。
   “那好，陈校长，既然校务委员会要进行调查、核实，我也不应该有什么反对意见，我接受组织的调查！但我有一个要求，如果真的要调查我，那就把文老师也一并调查了！”
     陈建怀楞了一下，不屑地笑了笑。
   “什么？调查文老师？我无缘无故调查文老师干什么？”
     赵杏芳大声说道：“文老师必须要接受调查！他的问题比我更严重！身为人民教师，却在外面设立公司，还以总导演的身份把学校的晚会交给自己的公司去操作，这不是以权谋私是什么？而且我怀疑这个文老师根本就不是当初来到学校的那个文老师！他不是文君成！他是假冒的！”
     文君华依然面色平静地站在那里，陈建怀却听得一头雾水。
   “赵老师，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刚才说文老师以权谋私？后来又怎么变成了假冒？还不是同一个人？”
     文君华淡淡地笑了笑：“赵老师，刚才的话充分说明你对学校的相关决议还是心存不满的，明明在说你的问题，你怎么又把话题扯到了学校的晚会上？你说我以权谋私？跟我们合作的传媒公司是陈校长亲自审定的，我和这家公司的关系也很容易解释得清楚。至于你说我是假冒的，我只能说你这一天都是在怀疑和假设之中度过的！”
     赵杏芳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你也想说证据，不错，我现在的确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我已经叫我儿子去查了！他就在你那家公司上班！文老师……嗷，不！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还应该叫你一声文老师，也许你自己可以做到毫无破绽，但你并不能保证其他人也做到滴水不漏！”
     文君华看了看陈建怀，陈建怀又恢复了之前的那个姿势，眼睛盯着桌上的茶杯，一语不发。
     文君华说道：“陈校长，你看……要不要让汪雨薇先回教室？”
     文君华的话提醒了陈建怀，陈建怀随即对汪雨薇说道：“汪雨薇同学，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可以先回去上课了。刚才这里说过的每一句话，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要守口如瓶，不能外泄！我相信你是个懂得轻重的好学生。”
   “我知道了，陈校长，那我就先回去了。”汪雨薇依依不舍地看了文君华一眼，静静地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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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杏芳又开了口：“陈校长，刚才我说到……”
     陈建怀摆摆手打断了赵杏芳的话，面无表情地说道：“好了，赵老师，你也别再说了，后面的事情学校自有安排。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你们两位先回去忙你们的事情。”
     赵杏芳撇了撇嘴，心有不甘地说道：“那好吧，陈校长，既然你不想听，我也不再往下说了。总之我还是那句话，要查就两个人一起查！”
     赵杏芳说完就匆匆地走了出去，文君华也转身准备离去，陈建怀却在背后说道：“文老师，你等一下。”
     文君华转过身，陈建怀已经站了起来，走到文君华的面前说道：“文老师，晚会圆满结束也有一段时间了，本来我一直打算要对你说声谢谢，但总是被其他事情给耽误了。今天就趁这个机会，我要诚挚地向你表达我的谢意……”
     说到这儿，陈建怀缓缓地伸出了手：“……谢谢你，文老师，感谢你对学校工作的贡献和付出……”
     文君华看着陈建怀，不知怎么地，他忽然很不情愿和陈建怀完成这一次的握手。他隐约感觉到，这一次的握手不像是感激之情的传递，倒更像是临近离别时的互道珍重。这一次握手如果不能将两个人拉得更近，那就只会把彼此推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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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最后的离歌

文君华缓缓地向楼下走去，虽然全都是往下的台阶，却感觉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和乏力。
     面对赵杏芳的质疑和责难，还有所谓的以权谋私，文君华并不在意，他知道凭自己在学校和陈建怀心中的地位，这些都可以轻松应对甚至是不攻自破，可是这个文老师的真实身份呢？文君华不得不痛苦地承认，赵杏芳这一剑真的是刺中了他最致命的要害。
     虽然刚才陈建怀并没有明确表态对这件事查还是不查，但文君华却不是一个心存侥幸的人。假冒教师，这放在任何一所学校都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即便这个人工作出色，成绩优异，鹤立鸡群，出类拔萃，也抵不过假冒教师给学校带来的冲击和负面影响。
     陈建怀真的会放弃调查吗？不会。文君华苦笑着摇了摇头，很快便否定了自己这一侥幸的想法。陈建怀肯定会去查的，只有查，才能搞清楚这个神秘的文老师的真实身份，只有查，才能彻底清除陈建怀心中的疑虑，确保学校的长治久安。就算陈建怀今天不查，那明天也会查；就算陈建怀本人不去查，赵杏芳也会替他去查。赵杏芳说得太对了，你最多只能保证自己不露破绽，但并不能确保其他人也能做到滴水不漏。
     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是走还是留？文君华无奈地发现，其实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吗？如果自己走了，这个班怎么办？段雪曦又怎么办？文君华忽然发现自己临别之际想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苏佳芮，竟然是段雪曦！这所美丽的学校，这些可爱的学生，还有那些共同走过的日子，都即将离他而去。而现在他所踏过的每一级台阶，走过的每一步，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自己在这所学校留下的最后一丝印迹……
     直到这时，文君华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地在乎和眷恋这一切！一想到这儿，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瞬时涌上心头，让文君华不由得握紧了双手，闭上了双眼……

花开满东楼

乔善坤心急火燎地走进陈建怀的办公室。
   “老陈，什么事儿这么急啊？在来的路上我碰见赵老师，她倒是给我说了一件很奇特的事儿，把我吓了一大跳，她说刚才已经向你汇报过了。”
     陈建怀淡淡地笑了笑：“她倒是想得很周全，又给自己加了一道保险。找你来就是这个事儿，既然她已经跟你说了，我就不再重复了。”
     乔善坤睁大了眼睛：“老陈，你觉得赵老师反映的这个情况是真的吗？如果是的话，这玩笑可就开大了！”
     陈建怀缓缓地说道：“老乔啊，现在我们工作的重点不是去猜测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而是要考虑如果是真的，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对。”
     乔善坤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如果这件事不成立，那我们也没有考虑的必要了；我们的确是应该重点考虑这件事成立之后的问题……”
     乔善坤忽然想到了什么，着急地说道：“……老陈，我想到一个事儿，我们可是答应了杨主任，要让文老师去协助9月份的大学生文化艺术节！我们该怎么向杨主任交待啊！”
     陈建怀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这个问题你来之前我已经考虑过了，其实也有解决的办法，那就是——冷处理！先不要展开任何形式的调查和取证，我们可以先找一个人接手高二四班，通知文老师按原定计划去协助杨主任的工作，中间有两个月的暑假，待9月份的大学生文化艺术节结束之后，他也完全有理由不用再回学校了……”
     乔善坤眼前一亮：“好办法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件事儿的确就应该冷处理！这样我们即支持了杨主任的工作，又淡化了文老师离去之后的影响，大学生文化艺术节结束之后，我们就说文老师调离学校或者另谋高就了，这么做也算是圆满收官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赵老师绕过我们，擅自泄露了消息怎么办？”
     陈建怀表情严肃地站了起来，右手握成拳头往桌上一擂。
   “她—不—敢！”

花开满东楼

文君华恍恍惚惚地向学校大门走去，走到两个花坛中间的那片空地时，停下了脚步。
     9个月之前哥哥文君成是不是也像自己现在这样，失魂落魄、满怀沮丧地走出了这所学校的大门？这是巧合还是天意？哥哥那封辞职信还留在自己家里，他只需要把上面的落款时间修改一下就可以原封不动地交上去……一想到这儿，文君华不禁哑然失笑。
     段雪曦和彭珊珊如风一般地跑了过来，段雪曦一把抓住了文君华的胳膊。
   “汪雨薇一出来就把事情告诉我了，可是，我一定要听到你说，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
     文君华看着段雪曦，十分认真地说道：“雪曦，我对汪雨薇真的没有……”
   “我不是说这个！我也从来没怀疑过你！”段雪曦大声打断了文君华的话，“我是说那件事情！你告诉我，那是不是真的！”
     文君华感觉自己的心就像地上的花瓣一样，在一片一片地被掰开和撕裂。
   “9个月之前，有一个从永川萱花中学调过来的老师来到这所学校，他叫文君成，是我的哥哥，也是学校最初给你们定下的班主任，可是他的荣誉和自尊让他无法接受学校对他的工作安排。几天之后，我，一个叫文君华的人，拿着他的辞职信也来到了这所学校，可那封辞职信并没有交到学校领导的手里，而我却鬼使神差地成了你们的班主任，和你们走到了一起，直到今天。
     雪曦，你还记得吗？9个月前我第一次跨进这所学校，就是在这个地方，我遇见了你，一个集美丽和智慧于一身的女孩。可是，9个月后，还是在这个地方，我却要和你们分手说再见……”
     段雪曦呆呆地望着文君华，喃喃地说道：“原来这都是真的……她没有骗我……”
   “对不起，雪曦，我让你们失望了……”
   “不！你没有让我们失望！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是谁！”段雪曦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你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吗？我很痛心！我真的很痛心！你说你要和我们分手！你说你要离开我们！”
     说到最后段雪曦已几乎是嘶吼着哭喊了起来：“你走了之后我怎么办？这个班怎么办？没有你我一个人扛不住的！你知不知道！”
     彭珊珊也大声哭了起来：“文老师，因为有你，我们才团结起来，走到了一起；因为有你，我们才让别人对我们刮目相看！你是我们全部的希望！你要是走了，我们怎么去面对没有你的日子！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抛下我们！离我们而去！”
     文君华心头一酸，眼泪几乎夺眶而出，赶紧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强行忍住了眼泪，颤声说道：“雪曦、姗姗，我不是要狠心丢下你们，和你们在一起的这9个月，是我一生中最灿烂、最开心、最快乐的日子！也是我这一生中最美丽和最珍贵的记忆！可是，现在……我……”
     段雪曦停止哭泣，满怀期待地问道：“以前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会带着我们一起想办法去解决，难道这一次，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文君华深吸了一口气。
   “雪曦，你要相信我，这也是我再三考虑之后最好的方案。只有我离开，才能稳住赵老师，才能尽量减轻学校领导背负的压力。你也要相信陈校长，他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的程度，这样我才能正常地去协助教委的杨主任搞好9月份的大学生文化艺术节，这也算是一个很不错的结局了……”
     彭珊珊哭泣着说道：“几天前你还跟我们说，你会带着我们走上高考的考场，可现在你却告诉我们，你非走不可……”
     文君华伸出手，轻轻拭去彭珊珊脸上的泪水。
   “姗姗，如果我对你们那么重要，那你就要答应我，你一定会协助雪曦把这个班搞好，就算我不在，你们也要努力，也要好好的，一定要顺利地走上明年的考场！”
     段雪曦认真地问道：“我想问你，你走了……就不再回来了吗？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文君华笑了笑：“雪曦，既然缘分让我们走到一起，那我相信，就算分开了，这份缘分也依然不会轻易散去……”
     段雪曦伸手捂住了文君华的嘴：“我不要听你说什么缘分，你以前一直都跟我们说事在人为！我要你答应我，心里记得我！以后一定要来找我！”
     文君华被捂住了嘴，只好用力点了点头。
   “那好，你已经答应我了，如果你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你！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把你找出来！”段雪曦说完才放开了手。
   “你不是有我的电话吗？干嘛把话说得那么狠？最快在9月份的大学生文化艺术节上你就能看到我了。”
   “那不一样！”段雪曦清晰而又响亮地说道，说完便转过身背对着文君华。
     文君华诧异地问道：“雪曦，你这是……”
   “你走吧，不要让我看到！”段雪曦闭上了眼睛，“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走……我会死的！”
     文君华不敢再去注视彭珊珊的双眼和段雪曦的背影，他只能满怀深情地环视了一下左右两边的明德楼和至善楼，才强忍痛楚转过了身，两行热泪终于潸然而下……

花开满东楼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雪曦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转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彭珊珊，彭珊珊也看了一眼段雪曦，忽然蹲下身捂着脸大声痛哭了起来。
     段雪曦转过身，大门外的九宫庙正街依旧车来人往，熙熙攘攘，5月的阳光也依旧那么耀眼和炙热。
     段雪曦冲出大门，站在人群中不停地望啊，望啊，可是，却怎么也看不到文君华那熟悉而又亲切的背影……
     段雪曦缓缓地走到彭珊珊的面前，彭珊珊抬起头，泪眼朦胧地问道：“文老师，是不是……已经走远了……”
     段雪曦伸手拉住了彭珊珊的胳膊：“起来。”
     彭珊珊站起身，抽泣着说道：“去哪儿？我不想去上课，不想回家，我哪儿都不想去！我只想看到他……”
     段雪曦凝视着远方，轻轻地说道：“我要你陪着我唱首歌，就是文艺晚会我们最后唱的那首《骊歌》……”
   “南风又轻轻地吹送
     相聚的光阴匆匆
     亲爱的朋友请不要难过
     离别以后要彼此珍重

绽放最绚烂的笑容
     给明天更美的梦
     亲爱的朋友请握一握手
     从今以后要各奔西东

     不管未来有多遥远
     成长的路上有你有我
     不管相逢在什么时候
     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绽放最绚烂的笑容
     给明天更美的梦
     亲爱的朋友请握一握手
     从今以后要各奔西东

凤凰花吐露着艳红
     在祝福你我的梦
     当我们飞向那海阔天空
     不要彷徨也不要停留

不管岁月有多长久
     请珍惜相聚的每一刻
     不管多少个春夏秋冬
     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