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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9 16:3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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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山东济南
第六章 水果摊
防盗门的被涮,让我对前途的理想一片黯淡。两天没有吃饭,神智陷入迷茫混沌状态。王直劝了我一阵,他现在还在南面市场那个小店帮忙,看我无动于衷的样子,摇摇头走了。
晚上的寝室充满了无聊的气氛。大家都在打扑克,玩升级,在上大学以前,我从来都不会玩这个,军训的无聊,让我也迷恋上打升级。而且我发现,我打扑克也是蛮在行的,玩物丧志,这些解决不了我的生存问题。
正好三缺一,我躺在床上,老大喊我补个空位,不想驳老大的面子,我无精打采的从床上下来,玩起了升级。我和老大是对家,老大抽着烟,搞得满寝室乌烟瘴气,因为出错一张牌,大家又争执起来,甚至闹得耳红脖粗。
这真是无聊呀!面对吵吵闹闹的寝室,我真的没有玩下去的兴趣,可是,不玩扑克,我又能做点什么?
这个时候,邻寝的老二听着吵闹声走进来,我顺势将位子让给他,自己走出了寝室!黑夜笼罩的济南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热闹非凡,男生的喧嚣声,女生的嬉笑声,时而从寝室内传出来,而此时的我是孤独无助的,夜风轻抚,带有一丝丝暖意,可我感觉很冷,就象去年那个秋夜一样,任风吹打我麻木的身躯,我却无知无觉。
不知不觉来到教室,稀落的没有几个人。陈晶坐在教室自习,我突然有一种冲动,坐在了她身边。陈晶对我微微一笑,然后又专心的学习了。我则拿起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看着。
虽然看着书,我其实在算着跑防盗门推销搭进去的钱,买衣服、通信费、还有请人设计图纸、吃饭钱、人情钱、电话费前前后后一合计,我现在已经欠费1200多元了,如果这笔生意做成了,其实我也赚不到多少!
毕竟我只是推销,假如二哥来的话,吃饭、住宿这些都需要成本的,如果这样算,真的做成这笔买卖,到手里的钱也没有多少。我突然有些释怀了,竟然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呢?”陈晶转过头看着我问道。
“这本书很有意思!”我怎么能把自己的刚才想的告诉她,于是敷衍了一句。
“得了,你的书都拿反了,我注意你老半天。我看你再压抑自己,就变成神经病了!”我这才注意自己随手拿本书,心不在焉中竟然出了洋相,脸不由腾地红了起来,不知道怎么说话。
“陈晶,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好吗?”我突然对陈晶说。
“……”我看到她的脸一下红了起来。
夜色很浓,我和陈晶走在路灯下,我将这一个月的经历全部说了出来,她默默地听。
“你现在还没有吃饭?”当我说到自己两天没有吃饭的时候,她关心地问我。
“我,我……”我一时语塞。
陈晶二话不说,拉着我来到了学校附近的小饭摊。平生第一次单独和女生吃饭,有些别扭,又是自己喜欢的女生,虽然自己感觉很尴尬,内心深处还是荡漾着丝丝暖意。一番风卷残云,吃了一顿最舒意的晚饭,当要结账的时候,我一摸口袋,却囊空如洗,脸又红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陈晶踩了下我的脚,我看到她从桌下伸过来一只手,手里拿着钱包。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在拿钱的时候,我和她的手碰在一起,软软的有些暖意,内心很阴暗的想: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啊!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已经手牵着手,爱情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降临在我身上,平淡无奇却又充满着甜甜的味道。“相信自己,明天会好起来的!”在分手的时候,陈晶鼓励我说。我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用力握住她的手,持续了半分钟,此时无声胜有声!那一夜,宿舍的兄弟们打升级一直打到深夜,我却早早的带着甜蜜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在琢磨着如何赚钱,这个时候,大哥打来电话,告诉我舅妈来济南了,在山师东路和她的的妹妹开了一家文具店,记忆中舅妈是个做生意的好手。我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她那里走走看。
到了舅妈文具店。舅妈不在,她的妹妹,我小姨在那里,当我说明我的身份时,小姨哼了一句,说:我姐姐出去了等会就回来。就把我撂在了一边。
小姨算是地地道道的济南人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这个来自山村的小子很不屑,呆了一会,舅妈还没有回来,我打算离去。这个时候,进来一个男人,是小姨的丈夫,我称呼他小姨夫。
小姨夫知道我的身份后,和我聊了起来,对我完全没有拒之千里的意思,反而显得很亲切,这个时候,舅妈回来了,舅妈还是那么年轻,她笑着和我打招呼,寒暄了一些家常。我看了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待下去的理由,关键是我受不了小姨的白眼。
“外甥,能不能帮我看下水果摊,我出去一下!”小姨夫问我。
“你跟你小姨夫多学习,他和你一样从乡下来闯济南的。”这时候舅妈对我说。
反正回去也没有啥意思,我就到了小姨夫在山师东路南头摆的西瓜摊,他着急去堤口路水果批发市场提货,正差个人帮他看摊。
我从舅妈那里得知,小姨夫这个西瓜水果摊,很赚钱。
小姨夫的西瓜摊北面不远处有个山师东路菜市场,再往前走是山师,山艺,山体,山东建工学院,人流量很大,我帮小姨夫看了半天摊,竟然卖了近600多块钱。
我真的想不到小小的水果摊位生意这么好。现在很多瓜果超市都是像姐夫这样的小商小贩一点点发展壮大的,不要小看小小的水果摊位,做好了也大有前途。
小姨夫回来时,看到我卖了这么多钱,很是高兴,直接拿出50元钱塞给我,我马上拒绝了。我有了新的想法,马上就要到五一了,放假6天,我想利用这几天时间,自己进点水果卖卖,这样不就很快可以把欠的债务还清了。
当我把自己的想法对小姨夫说完之后,当然我没有说我欠了一屁股债。小姨夫很高兴,很支持我这么做!还一个劲夸我说,想不到,这么小就有生意头脑。
小姨却十分不高兴,舅妈这个时候说:“外甥你敢想就是好事,你小姨夫当初闯济南的时候,不也是一点点做起来的吗?”见姐姐说话了,小姨就没有再说什么。
4月27日,学校召开运动会,我则直接溜号了,除了陈晶,谁也没有告诉。在这之前,我还向她借了300块钱。陈晶很支持我,让我感到很欣慰。爱情是个很神秘的东西,可我和陈晶之间刚刚建立关系,就开始了风雨同舟。
在异乡漂泊,少一些浪漫,多做一些实际的事情更重要。看清自己才能够更容易成功,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浪漫故事,但是,在以后风风雨雨中,都有美丽可爱善良的她陪我度过。
我直接将300元交给了小姨夫,小姨夫帮我进了一些香蕉、苹果、梨还有菠萝等时下新鲜的水果。那个时候,城管大哥还没有大规模出现,露天摆摊一般很少有人问津,我就在山师东路路边挤个地方,我的第一个水果摊就算开张了!对了,还有秤和水果刀,秤是小姨夫提供的,水果刀是自己买的。
至今我买水果的时候,都喜欢购买露天水果摊的水果,尤其是年轻人的摊位,因为我是从水果摊一点点开始的,恐怕很多白手起家的人都有露天摆摊的经历。
这种经历总是带有一点生涩的味道,可是,多少年后,却有着说不清的情结。水果摊,我白手起家的始发点。从水果摊开始,我已经开始彻底偏离了学生轨道,开始了不一样的人生之路。
当然,这条路的艰辛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作为一个乡下农村娃,每走一步都有着深深地足迹,职业没有贵贱之分,就看自己努不努力了!
现在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第一单生意,是一个阿姨购买菠萝。买菠萝是要削皮的,我费了大约15分钟才将菠萝皮削好,那个阿姨四十多岁,白白净净,穿着很得体,她看到我急的满头大汗,安慰我说:“小伙子,不着急,是学生吧?慢慢来……”这是我来济南之后听到的最温暖的话语。
我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是感激的泪水在涌动。这个菠萝我卖给阿姨是5.7元,去掉4.2元的成本我赚了1.5元。这是我在水果摊赚到的第一笔钱,也许一辈子也忘不掉,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万事开头难,经过两天时间的历练,我削菠萝不用一分钟就搞定,秤秤,收钱,极其麻利,俨然是个水果摊上的老手。因为我带着眼镜,一看就是一个学生,所以很多老人都照顾我的生意,都来到我的摊位购买水果,有的人边买边说:这孩子知道好歹,不容易。
更让我惊喜的是,陈晶也来了,不是来吃水果,也不是过来看我的笑话,而是帮我打打下手,卖水果的学生小贩身边有个美女学生相陪,还是蛮浪漫的。我心疼地对她说:“太阳这么毒,别晒黑了!”
“我过来看看你,到底做什么了!”
“从现在就开始监督我了,老婆大人!”
“小伙子,给我秤2斤香蕉。”我们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开着玩笑的时候,生意就来了,现在想来也挺温馨的。
很多大学生都有过在学校谈恋爱的经历,而在小摊上谈恋爱,恐怕没有几个。真正的浪漫无处不在,不非要999朵玫瑰或者烛光晚宴营造的,也不是作秀,我们之间的爱是真真实实的存在,没有半点矫作。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很懂得浪漫的人,因为这么多年我都在有买有卖中打拼,大起大落中,很难安定下来,可是陈晶一直在身边默默地陪伴着我,毫无怨言。
红颜知己一人足矣,夫复何求!
很多人都夸赞我有出息,尤其得知我是学生身份的时候,可是谁能想到,我是被逼的无路可走才来摆摊的,人生经历一些挫折会更好一些。
“逆境造就人才”,只有经历了这种切肤之痛,才能感受人生的不易,最大地激发一个人的潜能,我庆幸自己这次拜访舅妈,同时,也抓住了这次自己争取来的机会。
我坚信,抓住人生的每一次机会,很快就能改变自己的人生之路,坐以待毙,这个社会不是缺少机会,贵在自己去争取,把握住!
10天摆摊下来其实十分辛苦,早上从学校赶最早6点的102路电车,晚上赶最晚一班10:30回学校,每天回到宿舍的床上就虚脱了,强打着精神,算算今天卖了多少水果,今天赚了多少。明天需要再进一些什么水果,小水果贩子快乐而又辛苦的算计着。
到5月7日五一长假结束,我一共赚了600块钱,我花了100块钱给姨夫家的表妹买了玩具,还有一些吃的,当时小姨看到了,有些过意不去,对我的态度也变了好多,这样还剩下500多块,我还了400多块的债务,陈晶的钱她也没要,我也没有还。
直到结婚的时候,也没有还上,我愧疚的对她说时,“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还计较这些干啥!”好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那个在军训的时候穿着白衬衫的女孩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最美丽的天使。
正当我的人生有点亮的时候,还在摆摊快乐赚钱的时候,王直突然跑过来,摊开手对我说:“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辅导员因为你无故旷课,将你的班长撤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首先十分震惊,随后也就淡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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