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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慕容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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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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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06:0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 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三十章 十万献金(4)

  当下小云急道:“她说的跟真的一样,怎么不信?全中国所有的学校,哪里没有靠钱靠关系上大学的事?要是有学校能例外,那就不是中国国情了!”

  孙茹道:“这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是事实上满不是那么回事。电影学院表演学院的考试,初试分十一个考场;二试七个考场,每个考场每次考试都有六位老师主持考试,临进考场最后时刻才排考号和顺序,请问,你要过这两试,要怎么疏通?如果要每个老师都塞钱,平均每个老师塞一万块的话,你算算要塞多少?更不用说三试的时候,主持考试的这些教授级的专家个个都是百万富翁,你要塞多少钱才够?”

  小云思索着道:“直接找主考官呢?”

  孙茹道:“三试当天早上,由三位教授抽签决定主考官是谁,你能三个都找吗?今年是哪三个你猜得准吗?”

  易青笑道:“正是如此。你们是事情关心,所以连最基本的分析能力都没有了。第一,要塞钱跑关系的话,十万块不够塞牙缝的;第二,就算真有走后门这回事,怎么轮也轮不到徐晓君这样的小角色!”

  依依松了口气道:“那这么说来,电影学院是国内招生最清廉干净的学校了?想塞钱都不知道给谁去。”

  孙茹道:“也不尽然。但是比起一招就招几百上千个学生的其他大学,电影学院确实不容易作弊。一共就几十个名额,随便靠关系进来一两个都非常显眼。除非是我爷爷和杨娴儿她爸爸这种身份地位的人,直接找到院长或者同时交代表演学院的几位教授一起办事,说不定还有点可能,但是有这种势力的人全国有几个?又有几个这样的人的子女一定要考电影学院的?要是靠钱的话,你就有再多钱,也不知道该塞给谁去啊!所以外界传闻电影学院考试这个黑幕那个黑幕的,大都是落榜求心理平衡的人在传,真正能靠关系进来的,一年有一两个就很了不起了。平头百姓想走后门都别想走得成,花再多钱也没用!”

  易青等孙茹说完,笑道:“也只有真正进了这个学校,成了这个圈子里的人,才能看穿这样的圈套。象这样徐晓君这样的老江湖,她编故事还是迷惑性非常大的。她平时对待学生特别亲切,让学生信任她,当她象亲人一样;又利用中国老百姓迷信权势,相信裙带关系的思维特点让学生和家长相信自己在电影学院是说得上话的老师;最后重要的是利用大家迫切的想考上电影学院得愿望,在你们失去判断力的时候提出一个一般小康家庭可以接受得价码,想不上当都难。”

  依依微微一笑,轻松的道:“反正就算你们不说,我也决不会去凑这十万块钱,要我用这种方法进电影学院,我宁愿去做群众演员。”

  小云恨恨的道:“简直就是个大骗子!易青,咱们告她去,告她诈骗!”

  “诈骗?”孙茹道:“你上哪儿告她?一没录像二没收据,更何况,是你自己拿钱让她去走后门的,这种情形诈骗罪根本不能成立的。看样子,徐晓君干这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可能每年都有受骗的,她应该已经早就想好了各种对策,轻易收拾不了她的。”

  易青恍然道:“我想起来了,小茹,依依,你们记不记得,去年我们送依依来的时候,在女生宿舍撞见的那个大骂徐晓君的女生?她说她家里倾家荡产被徐晓君骗了,很可能就是上得这种当!”

  孙茹冷笑道:“这个贪婪又无耻的女人,我非得找机会好好寻寻她的晦气不可!”

  易青摇头道:“你可别轻举妄动。徐晓君不是电影圈的人,你爷爷也奈何她不得。她之所以给你们家面子不过想捞点好处罢了。依依和小云毕竟还要在她手上呆一段日子。她虽然没有本事让依依和小云考上电影学院,但是暗地里使点坏让她们考不上的本事还是有的。”

  小云急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易青道:“当然不是。等着瞧吧!早晚有收拾这种人的时候,不能让她再去骗其他考生了。不过目前,再忍耐一段时间,等考完试再跟她算总帐!”

  ……

  从第二天起,小云和依依两人就绝口不提此事了,偶尔徐晓君来教室试探她们一两句,她们俩也是装聋作哑,顾左右而言它。

  易青特别留意都有那些学生已经被徐晓君叫去“谈话”过了,一一把这些人叫到一边,打了预防针。

  结果却大大出乎易青的预料,除了个别一两个特别崇拜易老师的学生,其他人根本不信易青的分析。他们一致认为,拿钱走后门才是王道,只有易老师这种学院派才会认为考学校要凭自己的能力。尤其是那位“有钱着呢”的胖妞,她一直认为易老师歧视她,没有给她特别吃小灶而徐老师对她却是关怀备至——徐晓君跟她妈妈要了五十万,她们家也照给了。

  没办法,对于这种人,易青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虽然便宜了徐晓君那个王八蛋,但是让这种人花钱买个教训也好。

  很快易青也就没心思管这些事了。解放天性之后,第二轮的表演训练又要开始抓了。

  社会就是这样,个人的力量并不能对抗各种污浊的人和事,现实毕竟不是情景喜剧和YY小说,坏人并不总是一定能得到惩罚。易青只想塌塌实实的帮助依依和小云考上电影学院,负责任的把这一期考前班教完,至于将来教中专部的事,打死易青也不会再去做了。

  这天易青走进教室,发现学生们的精神状态都特别饱满,不禁会心一笑。练了十天的动物模拟,大家都有点疲倦了。知道今天要教新的东西了,难免都有一种新奇的感觉。

  易青坐到讲桌前,叫了一个男生的名字,道:“麻烦你帮我盛点热水过来。”说着把自己的空水杯往桌子前面一推。

  那个男生拿着空杯子,到后面的道具间里打了一杯热开水,端出来。

  易青看见他端着杯子过来了,离讲桌还有十几步的距离,连忙道:“好,你站住别动。待会儿我叫预备开始,你再往这里走,把走过来放水杯这个动作,当作一个小品的开场来演……”

  “好……预备,开始!”

  那个男生有点措手不及,一叫开始,他就犹豫了两秒,然后慢腾腾的走过来了,装模做样的好象那杯水很烫似的拿着走过来。

  易青叫住他:“不对不对,完全演错了,你退回去重新来过。”

  那个男生只好又退回去。

  易青又叫:“好……预备,开始!”

  男生又走了几步,易青马上又道:“不行不行,退回去重新来……”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那个男生彻底崩溃了,动作越走越别扭,一走起来就紧张的看着易青,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到了第五次,他刚走了两步,全体学生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他在惶恐之下,竟然同手同脚的走了过来。

  易青笑这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不为难你了,不要你演了,你快把水拿过来吧,都要凉了。”

  那个男生擦了擦汗,尴尬的走过来,把水放在桌子上。

  易青笑道:“咦,你看,你这不是会走路吗?还走的很好啊!”

  易青对大家说道:“请大家一起来思考一下。我相信端一杯水走路,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当我们的同学一听到‘预备,开始’的时候,就立刻慌了神,连路都不会走了呢?而刚才我一说不用演了,他马上又恢复了走路的能力,很自然的就走过来了,为什么呢?”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06:3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 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三十一章 大秘密(1)

  一个女生道:“因为叫了预备开始就等于进入表演了,会紧张,会一直在想该怎么演的问题,就不自然起来了。”

  易青点头道:“这话虽然太通俗,但是还是回答到了问题的根本。很多人在完全不懂表演的时候,单纯从电影电视上看到一些表面化的表演,就认为演员的表演都是事先设计出来的,所以初学表演的人很容易刻意的去设计和想象一些所谓的演绎某些角色的方式套路,为自己设计一些动作和表情。其实这种想法,在表演学研究发展的初期,就已经被否定掉了。靠事前思考想象得来的动作和表情,在实际的表演中必然存在不自然和不连贯的特点。心里思考和记忆着自己事先的设计来表演,只会使演员看起来象个机器人。专业上把这种表演方式,叫做‘本能丧失’。”

  易青喝了口水道:“你看,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无论走路、喝水或者做任何事,任何动作都很自然,为什么?因为我们是从自己的本能出发,无所谓设计和做作。我们在生活中做自己的时候,没有装和演的概念;一旦进入表演状态,没有经过充分专业训练的人立刻就丧失了这种本能。”

  “所以,”易青接着道:“我们通过解放天性,等于是获得了表演所需要的性格原材料,下面要做的,就是如何运用这些解放了的各种性格和信念感。现在我们知道了,当我们在本能状态下的表演是最自然的,那么,如何在表演中也保持我们自己的本能呢?这就是我们下一阶段要练习的重点——开掘规定情境。”

  说着,易青又喝了一口水,道:“我们拿这个喝水的动作来说。我刚才自己觉得口渴了,喝了口水,喝得很自然。但是,现在如果有一位导演,让我来表演周依依如何喝水或者乔帆如何喝水,我还能这么自然吗?”

  “……从最细微的层面来看,一个人喝水时的频率、手端杯子的高度、喝进嘴里的感觉和当时的表情都会有细微的差别同样是喝一口水,一千人就会有一千种不同的喝法。决定这种不同的,有两点关键的因素。”

  “……第一点,是这个人本身的性格、受教育程度、生长环境。一个急性子的人和一个慢性子的人喝水的样子必然大不相同;一个念了几十年书的老学者和一个喝惯大碗茶的文盲或者民工喝水的样子也必然大不相同;一个南方水资源丰富地区长大的孩子跟一个西北干旱地区来的孩子喝水的样子更是不可能相同……”

  “……第二点,喝水的人当时面对的情况也是一个因素。这杯水烫还是凉、杯子脏还是干净、杯里的水是全满还是半满、这水甜不甜,加了什么调料没有,是普通的开水还是好几块钱一瓶的矿泉水……所有这些,都会影响到喝水者的动作幅度大小和频率快慢……”

  易青总结道:“象性格、受教育程度、环境、具体的附加情况,我们在表演学上通常把这些称为什么呢?”

  依依马上反应过来道:“规定情境!”

  “是了,”易青点头道:“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表演的全部学问,就在于如何开掘规定情境。”

  “……我们自己喝水之所以很自然,是因为这两点主要的因素都存在于我们的本能之中,关于我们自己的情况,不会有人每做一个动作都去想一遍吧?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规定情境里的一切内容转化成演员的本能,做到表演时有如自己的本能在行动!”

  “……刚才我们说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喝水的动作。事实上,任何程度的表演,任何人物的塑造,剧本和导演所能为你提供的,只是一个规定情境而已。而演员所做的工作,或者演员跟导演所关注的最大不同在于,演员必须做的是细化的工作,也就是最大限度的开掘规定情境。规定情境开掘设想的越充分周到,表演起来就越不容易丧失本能,也就能越发自然。”

  “……拿喝水举例子说,你要演一个人喝水这个动作,一定要了解这个人是谁,他几岁;身高体重生理状况健康程度各是什么情况;文化程度高不高;成长环境怎么样;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他渴不渴,多久没喝水了,这水是谁给他倒的,有没有特殊意义……等等的一切情况,你把这些都想清楚了,那么很自然的,你喝水的这个表演动作就和角色的动作融合为一体了。”

  易青指这那个男生笑道:“刚才这个同学,我让他表演端着水杯走路,又不告诉他任何的规定情境。他既不能靠自己的本能,又不知道角色的情况,所以只好本能丧失了。”

  学生们都笑了起来。

  易青道:“我举个例子让大家印象深刻一下。我们这个年龄的人,80后的一代都很喜欢看香港的商业电影。香港的金像影帝梁佳辉先生,他在每饰演一个角色时,都会做一篇角色笔记。笔记的内容包括他所要演的这个人物的一切资料:身高、体重、家世、学历、念过那些学校、成长的主要经历、目前的职业、干过那些工作、爱情的经历、性方面的能力和意识、性格特点、以至喜欢吃的东西、喜欢的颜色、喜欢女人的类型、力气大还是小、最满意自己五官的那个部分、进电梯喜欢站中间还是四角、吃牛排要吃几成熟……等等无数个方面,最细微的连角色穿哪个牌子的袜子都要想到,动不动就要写几万字,事无大小巨细,无一遗漏。他的这种方法,其实就是斯坦尼体系所说的开掘规定情境。”

  “……有了这样充分的准备和严谨的专业精神,梁佳辉先生才能塑造出电影《黑金》里的周朝先、《东邪西毒》里的黄药师、《刮痧》里的许大同这些令人一见难忘的精彩人物。能否充分的开掘规定情境,几乎可以成为区分一个演员是否优秀的最高标准。有些人再红,也只能一辈子做‘明星’,成不了真正的‘演员’,很大程度上就是这方面的能力不行。好的演员能通过开掘规定情境,在预备开机的一瞬间,立刻把自己‘变’成那个角色,使看他们表演的人完全投入其中,忘记了这个演员本来的姓名身份。”

  “这就是继解放天性之后,我今天要告诉大家的,表演学最大的秘密!”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10:55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三十三章 英雄救美抡大锤(上)

后来的几天,易青布置了一些角色作业给学生们做,让他们写出开掘规定情节的内容,然后按照自己的角色笔记排作业小品,在课堂上演自己的作业,易青讲评。

教学的成果当然是有的人好有的人差,依依和小云上手都特别的快,易青也十分高兴。

不知不觉又到了周末。

这天下课,易青在门口等着依依。

依依从里面出来,埋头走路,竟然从易青身边过去了都恍然未觉。

易青从背后拍她一下,笑道:“想什么呢傻丫头。”

依依霍然醒觉,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啊,我还在想着刚才上课的时候讲得那些事。”

两人进了红楼酒家,点了几个菜坐下。

依依靠着玻璃出神,忽然望着易青道:“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当初你最初一点表演的东西都不懂的时候,还是我在小汤山教得你表演,记得吗?现在才短短一年不道,就变成你来教我了。电影学院的正统教育真是厉害,能在这么短时间把你教成这样。我现在越来越热切的盼望考试了!我一定要考进去,学习最好最完备尖端的表演专业!”

易青微微一笑,心想学院的正规教育当然是一方面,但是更重要的恐怕是他的个人能力,无论什么理论他看一遍就记住了,而且理解力出奇的好,他学半年能顶别人学好几年的。

他看了看四周,笑着对依依道:“这个红楼酒家,记得吗。我们去年刚认识的时候还在这里见过面。”

依依也笑了,她当然不会忘记。她曾经在这里打包过易青和小云的剩菜,结果差点被服务员拆穿。那时候的日子,真是苦,可是因为遇到易青,后来怎么回想起来,感觉尽是甜的了……

依依想着想着。温柔地看着易青,轻轻的伸过手去跟易青握在一起。

易青握着她温软柔腻的小手,心魂荡漾,刚想说点俏皮话,服务员端着菜过来了。

“咦?是你们两位啊!”这个圆脸的服务员一脸笑容的对易青道:“又带着您妹妹来吃饭啊!”

易青道:“你居然还记得我们?”

服务员笑道:“你这个妹妹太漂亮了,我想很难有人见过她以后会记不住吧?”

依依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顿饭吃得特别开心。

易青给依依夹了一筷子菜,道:“这个周末,我要去拍点我自己地作业。马上要交了,就不来找你了。你自己好好跟同学们练习排演吧。我明天上午在学校拍,中午我和罗纲、孙茹他们约好了去怀柔拍。晚上才回来。”

依依笑道:“你去吧,正好让我也清净清净。”

易青正色道:“我就是不放心你才交代你的。上次徐晓君跟你要完钱,你一分没给,可她居然一点动静没有,这也太反常了。象她这种贪得无厌的小人,不可能这样就善罢甘休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点蹊跷。你记住,做什么事都不要一个人,要跟小云在一起不要分开,尤其是徐晓君要是单独叫你去,你就装头疼肚子痛,说什么都不要去。”

依依不耐烦的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干嘛把人都想的那么坏嘛!徐老师也没把我怎么样嘛,她就是贪钱而已,我也没吃亏,有什么关系?”

易青叹道:“你就是这个脾气我才担心。你太天真太没心机了,早晚要吃大亏的。小云这点强你一百倍,她就是长了几百几十个心眼儿,你以后多跟她在一起,只要她不害你,你就特别安全。”

依依翘起小嘴跟他做了个鬼脸,一副不放在心上是样子。

易青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也没觉得青天白日的徐晓君就敢象香港黑帮片里地那些人一样,胆敢怎样怎样。

……

第二天周六,依依照例跟小云一起吃了早饭,就来到表演大教室跟同学们排练昨天易青留下的作业。

与此同时,一辆精品别克和一辆奥迪2000开进了仿清楼大院,停在了依依她们地宿舍楼前。

徐晓君笑呵呵的迎了出来。别克车里下来了一个大胡子,穿一身脏兮兮的导演服的男人;奥迪2000里下来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徐晓君上去拍了大胡子一下,笑道:“你个没德行的,刚从中东回来吧!哎呦,这回跟的是哪个组啊,开上别克了,生活不错嘛!”

大胡子笑道:“这不是一赚钱就来光顾你了吗?徐老师……”

“怎么着,我不象老师吗?”徐晓君故作正经状地说道:“我可是跟你说清楚,你那是跟我学生你情我愿的事情,是她们找你,让你带着她们去拍戏,有什么事情可别赖我头上。”

大胡子淫贱的笑了起来,拍拍徐晓君的脸,道:“心照心照。今年的孩子们素质怎么样?”

徐晓君道:“有两个特别好的,给你留着呢,别的地方可吃不到这口儿。呵呵呵……“

大胡子低声道:“咋?比你年轻的时候素质还好?”

徐晓君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心着点儿,我当家的今天在里面呢。”说着,把大胡子和小白脸迎进了办公室。

梁晓刚一看两人,热情的上来递水递烟,寒暄道:“宫导,一向发财啊!”

“副导副导……”大胡子一边假谦虚,一边介绍那个小白脸:“这是小林公子,嘿嘿,东北木材大王的公子,豪门里的人。我兄弟,都是自己人,带他来玩玩。”

徐晓君笑道:“老公啊,宫导可发财了,你看他开来个小别克,什么时候抢得啊,我开开成不成。”

“就你那技术,别给我划花了。”大胡子笑道:“前天刚交车,六十几万。咱们可比不上那些大导,攒点钱不容易,想辆车想了几年了。”

“瞧瞧你那穷酸样。”徐晓君笑道:“弄辆车就宝贝的不行,还能做什么大事。”

旁边姓林的小白脸看他们没营养地扯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道:“宫导,咱是不是先办正经事。”

“哎呦,呵呵呵……”徐晓君笑道:“年轻的就是沉不住气,很少出来玩吧。别急,这就办正事去。”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大胡子提着的公文包。

姓林的马上反应过来,连忙道:“今天不关宫导的事,在我这儿呢。”

说着,从随身的腰挎包里拿出一袋子钱。道:“两个五万,一共十万,您数数。”

徐晓君一把抓过来紧紧的按在胸口,笑道:“还数什么?我说你们哥俩儿这是哪儿出啊?这种事还有请客地?”

姓林的尴尬的笑笑,说不出话来。

徐晓君道:“最后交代你们一句,玩归玩,手脚干净点儿,要是事情捅出去了,我可一点半点也不认,全是你们的。”

“放心吧。”大胡子贼笑道:“咱爷们儿也不是第一天了,这点手腕还没有吗?去年那个不也没事吗?那孩子的水准……啧啧……”大胡子摇着头咂了咂嘴,口水都要下来了,看得姓林的直了眼。

另一边,班上的学生陆陆续续都来了,围在一起排练了一会儿,又分开休息,议论起今年考试的事情,憧憬万分。

过了一会儿,约莫十点多的样子,徐晓君两口子突然进来了。背后跟着一个大胡子,穿着导演服,还有一个年轻人。

徐晓君进来先让大家坐好安静,然后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电影学院出去地圈里有名地导演,这位是宫导、这位是林副导……谁要是上了他们的戏,对将来考学是非常有好处的希望大家珍惜这次机会。”

宫大胡子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用一种貌似职业化的眼神打量着全体学生,目光在依依和小云身上停住时猛得亮了起来。

依依被他看得别扭死了,小云却站了起来,转了一个圈。

徐晓君笑道:“宫导正在给中央电视台拍个广告片,今天需要两个女主角,来我们这里选人,请大家站起来,让宫导看清楚你们的形象。”

徐晓君这么一说,所有的女孩子眼睛都亮了,使劲的整理仪态,尽量展现自己比较好的一面,都希望被导演挑起拍戏。

宫大胡子装摸作样的走了一圈,最后对小云和依依两个点点头,道:“你们两位同学的形象气质,非常适合我们的广告片。今天有时间吗?我们只拍一个下午,在剧组吃过晚饭后,就送你们回来,”

依依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还是想多排练,马上要考试了。而且我对拍广告的没什么兴趣,表演的成分太少了,又不是电影。”

小云立刻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到一边低声道:“别傻了,才半天,又可以赚钱又可以见世面。广告播出以后就有观众认识你了,你以后要想接戏,接好的角色还怕没有机会?”

依依一听,就觉得小云说的很有道理,虽然不稀罕上镜出名,但是要出名以后才能有戏演这也是事实啊。

她猛得想起易青交代的话,让她要跟小云在一起,又说小云的社会阅历丰富,多听她的意见。这么一想,心灵就活动了,心想如果只是拍半天,其实也不耽误什么功课;又可以赚钱减轻易青的负担;又可以出出镜,其实是好事啊。

宫大胡子一看依依不去,连忙道:“片酬方面我们好商量,一万块半天,要不两三万我也是可以做主的!”一边说一边给徐晓君使眼色。

徐晓君赶紧上来拍着依依道:“闺女,去吧,老师陪你们两个一起去。”

依依一听半天可以赚一万块,立刻心动了,她从来没赚过这么多钱,看着易青每天自己要上课,还要来徐晓君这里打工赚钱,还要拍作业,忙得人都瘦了,真想自己赚点钱给他买件衣服,买点好吃的什么。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而且一下子就是一万。

反正易青说了不要单独跟徐晓君他们见面谈话,现在是五个人一起去,而且易青也说跟着小云的,就去吧!一万块呢!

终于,依依点了点头。

徐晓君和宫大胡子喜出望外,连忙道:“这就走这就走,时间不等人,剧组的时间都是钱那!”

说着,在其他学生失望之极的目光中,五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停车的地方,姓林的低声对宫大胡子道:“我喜欢身材小号点的,嘿嘿……”

宫大胡子一听,正中下怀。他和徐晓君、依依、小云一起坐进了别克车。

精品别克其实多为女性开,比较小。徐晓君拉着小云坐到后座去,一下子后面就没地方了。依依只好坐到前驾驶座去。

姓林的笑道:“还好咱们开了两辆车来。”

宫大胡子故作不经意的道:“这车太小了,要不这样。个子矮点儿的这个女同学,你坐到林导的车上去,你的戏比较急,他车快,在咱们前面开,去吧。”

小云应了一声,也不去想,开门就下去了。

依依看见小云下了车,连忙道:“我跟小云一起过去吧。”

宫大胡子道:“你不用。”说着伸过手来,把安全带给依依扣上了。

依依也不好再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小云坐着的那辆奥迪2000从眼前开了过去,向北影正门而去……

……

小云上了姓林的车,闻到一股很名贵的香水味,心里特别喜欢。

姓林的上了车,故作有风度的弄了弄头发,笑道:“你好啊,美女,叫什么名字。”

“卢云!”小云甜甜的道:“林导好。”心里窃喜道:“还是这车好。那个大胡子邋遢死了,哪象这位,跟个富家公子一样,同是一个剧组里生活地人,做人的差距咋那么大捏?呵呵……。”

小云想着,自己也笑了起来。姓林的在后镜看得眼睛都直了,差点撞上道旁树上。

小云无意中看见了他这眼神,心里猛得咯噔一下,再仔细一想————

不对!这不对劲啊!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11:31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三十三章 英雄救美抡大锤(下)

    小云掏出自己的化妆盒,假装补妆,用粉扑在遮住自己的脸,不让这个花花公子看到自己紧张的脸色。

    她飞快的转动脑子,太可疑了!首先,都是一个剧组的人,生活环境相近,怎么可能一个这么脏,一个这么干净?

    既然说是一个剧组出来找演员,开一辆拍摄车出来才合理,为什么要开两辆私家车出来?

    还有车里的这种香水味儿,根本就是女用香水。这个位置上,不知曾经坐过多少女人!

    最最重要的是,易青曾经说过,剧组里管演员的都会有专门负责的副导演,怎么可能正导演跟徐哓君一起挑演员,副导演什么都不懂似的站在后面?

    这难道不蹊跷吗?

    电光火石之间,小云已经做出了判断和决定!

    “哎呦,哎呦”小云收起化妆盒,慵懒的舒展了一下筋骨,腻声道:“导演哥哥,你的车里好热哦!”

    姓林的看着她娇好的面容,突然觉得从喉咙底下涌起一股火苗,口渴难耐,全身燥热。

    小云推了他一下,柔声道:“人家口好渴哦……北影门口有小卖部,你去给我买两罐喝的好不?”

    “啊?哦,哦,饮料,好的,饮料饮料……”姓林的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其实他自己也很想喝水。

    奥迪车缓缓的开到北影门口,姓林的推门出去,走向不远处那个小卖部。想到自己今天的艳福,想到车里那个女孩娇媚的样子,狠狠地咽了一大口唾沫。

    他买了两罐汽水。兴冲冲的跑过来,打开车门道:“卢云小……”

    车子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小云的踪影?

    姓林的在蠢也知道上了小妮子的当,他极目远望,向北影出来的大道看去。北影大门到仿清楼是一条四五百米的到道。要是小云往北影里跑的话,根本走不远,一眼就能看见。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哎呦,妈呀!”这倒霉的急色鬼屁股刚粘上座位。立刻感到一种刺痛。疼得他弹了起来,头撞在车顶上。

    他赶紧挪到旁边的座位上去,定神一看,忍不住破口大骂:“小娘B的,转住你我踹死你……哎呦,我的屁股……”

    在驾驶座上。一对女孩子戴的,精品屋里卖10几块一个的长菱型耳钉,别针向上地支在真皮座位上,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

    依依坐在车上,不安的看着小云坐在那辆奥迪上,消失在她视野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宫大胡子不经意的在后镜里给徐哓君使了个眼,缓缓的发动了车子。

    车子向被影大门开去。

    北影的大门西侧,有个专拍清装戏的仿清朝古街,出租古装衣服。

    宫大胡子开到古街附近。慢慢的放慢了速度,徐哓君立刻道:“哎呦,到了到了,放我下来!”

    车子停了。徐晓君推开了车门道:“好闺女,我去给你们同学的小品汇报租几套衣服。你乖乖跟宫导拍戏去,好好表现哦!要珍惜机会!”

    依依慌了,连忙扭头道:“徐老师……”

    徐晓君推门而出,撞上车门。

    依依更加不安了,心砰砰直跳。要是孙茹,杨娴儿,小云,这时候肯定直接道:“停车!我不拍了!”

    可惜,依依不是这样的女孩。她在表演的时候什么都敢做,生活里却特别的胆怯?会不会不礼貌?

    天真的依依……

    ……

    小运逃出虎口的一刹那,只扫了一眼就判断出该往哪个方向跑。她非但没有跑进北影厂,反而躲在北影厂后面的工农兵雕像后面去了,距离那个姓林的傻鸟不到五十米。

    姓林的小子被扎到的鬼叫小运全听在耳朵里,小精灵憋着不笑,在雕像后使劲吸气,心道:“狗东西,敢打姑***主意,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

    小运闪电般的手机上记下了这小子的车牌号——所以说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聪明到跟鬼灵精一样的女人,后面的报复会源源不断的来。

    小云记下了车牌,立刻按下热键,拨通易青的手机。

    “喂,小云吧?怎么,想我拉?”易青听起来心情特别好。

    “想你个死人脑袋!”小云急道:“少废话,情况紧急!你在哪里?”

    “电影学院!我跟孙茹他们在一起,马上要去怀柔拍东西!”易青根本没有当回事。

    易青一听依依有事,就急坏了,连忙问道:“怎么个危险法?你倒是说清楚一点啊……那谁……小茹,纲子,快上车!出事了!小云……你接着说!”

    “徐晓君王八蛋!”小云急道:“有个什么宫导演,依依现在在他车上,你快来堵他,把依依就……”

    话说了一半,小云一抬头,从雕像工农兵的两腿空隙间看到宫大胡子的别克车出了北影大门,姓林的也没让他停下来。

    “完了!”小云带着哭腔道:“他的车出了北影大门了,刚从眼前过,呜……我害了依依……”

    “别慌!”易青的声音森然而冷静:“车牌几号?”

    “京CXXXXX!银灰色别克!”

    “方向?”

    “上了三环,往体育大学方向!”

    “小云你放心,我们正在三环上!一定追得上!”

    “易青……”小云擦了擦眼泪。咬牙切齿的道:“要是依依出了事,今天晚上我就把徐晓君的学校烧了!”

    “别干傻事!看到了!红灯?宝叔闯过去!”

    小云只听那边哐铛一声巨响,电话立刻传来了盲音……

    ……

    易青和孙茹,罗纲在车上,宝叔开着车,他们远远地看见了那部银灰色的别克。目力极好的摄影师罗纲一眼就看清了车牌念了出去。易青一对——就是它!

    孙茹叫道:“看!车里好象有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依依!”

    在别克车和宝马车之间,还有两辆的士隔着,距离太远,根本看不真切。

    易青刚刚告诉电话那边的小云看到了那辆车了。就看见该死的红灯!

    易青他们的宝马前面的那辆的士“吱——”一声停住了,红灯亮了起来。

    眼看着别克车就要消失在视野中,易青急的大叫:“……宝叔闯过去!”

    “坐——好——了!”平时木讷少言的宝叔突然变得战役勃发!他身体向后一靠,一打方向盘,加速,换挡……

    “咣!”

    一声巨响,震得易青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宝马车直接跌跌撞撞懂得上了人行道。吓了人行道上的男男女女骂的骂,尖叫的尖叫。

    宝叔在过了两辆的士车,又一打方向盘从人行道上下来,堂而皇之的迎着红灯冲了过去!

    宝马车呼啸的闯过红灯,吱吱几声响,几辆横向的车一起刹住,第二辆撞第一辆,第三辆撞第二辆,两车追尾,车灯粉碎。

    孙茹突然大感刺激,哈哈大笑。

    易青捡起手机,焦急的看着车前方,一叠声的道:“怎么看不见他们?怎么了?能追上吗?”

    孙茹笑道:“放心吧易青,宝叔可是特种兵出身。就是一个特工兵在开车,也能把他抓回来!”

    宝叔沉声道:“小茹,看看有没有大黑贝在后面追我们。”

    大黑贝就是北京交警的戏,因为政府花钱给每个北京交警配了辆非常威风的摩托,据说两万多一架,而且北京交警全身着黑制服,特别象黑贝狗的毛色。

    孙茹往后看了看,道:“暂时没发现。闯红灯而已,没事,最多罚几分。”

    “看到了!宝叔真强!这么快就追上了!”易青欣喜的叫道:“是那辆别克。”

    宝叔慢慢提速,两车渐渐接近了,孙茹和易青都清楚的看到驾驶副座上露出来的,易青买个依依的水晶头花。

    “是依依!”两人一起叫道!

    宝马车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

    “怎么?”易青紧张地问道:“为什么不超上,截他下来?”

    宝叔轻松的单手把住方向盘,道:“现在超上去,你说什么?青天白日的你凭什么说人家要干坏事?我们跟着他,看他开到哪里去,反正停车之前他啥也干不成!”

    易青默然。他这是关心则乱。其实他也知道宝叔的方法比较稳妥,但是一想到依依在那辆车上跟一个色狼在一起,心里就不是滋味……

    别克车一路上了四环,出五环,半个多小时后向着怀柔去了……

    宝叔一路不远不近的吊的别克车,见它出五环后尽挑荒僻的地方走,孙茹红着脸冷哼了一声,道:“人渣!”待会练练我的回旋侧踢!”

    “您还会别的招不?”罗纲笑道。

    易青紧紧的盯着前面的车,仿佛一眨眼这车就会从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一样。

    犹如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别克车终于在五龙山的标识牌一下拐,跌跌撞撞的弯进一片荒僻的空地里,停了下来。

    宝叔远远的看见别克车停了下来。他把方向盘一打,停在一片违章建筑的后面,道:“都下车,别吱声,悄悄的掩上去。别让狗杂碎发现了!小易,车后有工具箱!”

    ……

    车子噶然停住了。

    依依疑惑的望望车外,一片沙砾地,哪有拍摄组的踪影?

    “宫导……这里是?”依依小声问道。

    宫大胡子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学表演多久了。”

    依依以为他要考她,连忙道:‘差不多一年了。今年考学。”

    宫大胡子笑道:“你知道学表演第一步干什么吗?”

    “解放天性。”依依回答的很干脆。

    “对啊!”宫大胡子淫笑道:“解放天性。最重要就是要解放,就是要把自己放开……对什么事情都要潇洒一点,随意一点,要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解放天性嘛,就是解放一下性,这个……”

    依依这时才警觉起来。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肮脏的脸,乱蓬蓬的大胡子就要凑上来……

    依依一声尖叫,一手拉车门,全身用力要从座位上弹起来!

    她忘了安全带……

    她被安全带带的弹回了座位,在那一瞬间,依依万念俱灰。绝望中,易青关切的眼神和刚毅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分外清晰。她本能的叫道:“易青救我!”

    “咣!”

    宫大胡子正在心痒难搔的靠近眼前这个令他垂涎三尺的美女。猛听见自己头顶一声巨响,头上的车顶立马凹下去一块!

    吓得宫大胡子“嗷”得一声,隔着车窗玻璃向外一看,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拖着一柄大得吓人的工具锤。作势又要抡起!

    “不要砸我的车!”宫大胡子心疼的一声大吼,推门就要出去。

    “咣!”

    宫大胡子头上的车顶又塌下去几分。

    宫大胡子手忙脚乱的要从依依刚才下车的车门出去,刚够上门把,窗外突然出现一个三十几岁上下的彪形大汉,手里拎起一龄长柄的红漆扳手,举起来照着车窗就是一下!

    别克车的车窗粉碎,迎面溅了宫大胡子一脸玻璃渣滓,宫大胡子一直骂骂咧咧,嘴没合上,这下满嘴玻璃末,嘴唇和舌头全破了。

    他刚刚抖弄了几下头发,把玻璃渣子弄掉一点,冷不丁从后面车窗里看到,一个个子不高的胖小子,手里拿着一柄修水泵的长柄斧头,站在车的后面,抡起斧头照着车灯保险杠——

    “咣咣咣……”

    一连三声!

    宫大胡子终于绝望的一声哀号,叫道:“哎呀……别砸拉,求求你们别砸了哇!我的车呀,我的新车呀!六十几万哪!三位大爷行行好,饶了我吧!求求你们,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啊,我好不容易买的,别砸我的新车啊……”

    “咣!”

    “砰!”

    “铛挡挡”

    ……

    终于,一切都安静了。

    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哪位车迷能认出这团银灰色的废铁几分钟前还是那辆崭新豪华的精品别克。

    整个车顶已经被易青砸得坑坑洼洼,到处都陷下去一大截,车里的宫大胡子腰都直不起来了。只能抱头趴着。

    前盖和够盖全砸得七翘八弯的,相比之下,罗纲砸得后盖比较有艺术感觉,斧痕宛然,几何排练。充满一种凌乱的后现代陈列感,整个感觉还比较立体——不愧是赢过日本摄影家的天才。

    六个车窗全碎了,玻璃渣一点没糟践,全溅进了车里。宫大胡子满身满头满脸,全是细细的血痕。挂着玻璃茬子。

    宝叔蹲了下去,正细致的把四个轮胎卸下来。

    易青退后几步,打量了一下自己创作的这个行为艺术作品,点点头大笑道:’痛快,真他妈地痛快!哈哈哈哈……“

    罗纲走过来,惋惜的道:‘可惜了,不能把这车翻过来。底盘咱么还没砸呢!不过瘾啊!”

    孙茹走过去踢踢车门,道:“车里那个不是什么东西的,出来!”

    宫大胡子耷拉个脑袋,半点威风也不见了,哆哆嗦嗦的钻了出来。

    孙茹指着空地道:“站哪儿去。”

    老色鬼听见这女声如此清亮,忍不住看了一眼,见孙茹又是另一种漂亮风韵,不禁一呆。

    孙茹一看,冷笑道:“看什么看。你自己说你是个啥?”

    宫大胡子窃窃的说:“我……”

    一瞥眼看见易青他们三个人拖着锤子扳手大斧就慢慢过来了,赶紧一叠声的道:“我错了,我有罪,我不是人,我……”

    孙茹不耐烦的道:“问你是个啥。是狗还是猪还是什么鸟?”

    宫大胡子突然灵机一动,大声到:“我是……我是屁,您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

    易青和孙茹一起放声大笑,连一直不做声的依依在一旁也挂着泪珠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给我站好!立正!挺胸抬头!”

    宫大胡子本能的昂起脑袋。

    孙茹一个回旋转身,漂亮的长发在空中唰的一声划过一条乌亮的弧线——

    宫大胡子猛得只觉眼前一黑,下巴一疼,大叫一声,扑通倒地!

    孙茹酷酷高举着穿着红色皮靴的长腿,在空中定格了一下,然后收回动作站好,骄傲的抬着小下巴,看着宝叔。

    宝叔点了点头。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道:“不错,最近进步不少,力量大了许多,很好。”

    孙茹得意的冲易青眨了一下眼,笑面如花。

    易青扛着工具锤,完全无视的从孙茹身边走过,忽然道:“走吧!大小姐,站着干啥?等着领赏啊!”

    “易——青!”孙茹嗔道:“休走,吃我一脚!”

    “什么脚?蹄膀啊?依依,不理她,咱走……”

    “宝叔,他们欺负人……”

    依依走了两步,忽然惊叫道:“糟了,小云有危险,易青,快去找小云。”

    “得了吧!”易青没好气的刮了她一下鼻子,笑道:“小运要是跟你一样‘聪明’,今天咱们就救不到你了!你们俩感情倒好,一个担心一个的,小云那机灵劲儿怎么不分一点儿给你。”

    易青这么说着,自己心里也戚戚然,要不是小云机警,今天她们两个这洋相可就出大了。

    嘻哈笑闹中,几人越走越远,传来宝马车欢快的发动声,慢慢的远去了。

    宫大胡子终于慢腾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松动的下巴。他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这堆华丽的废铁,想起自己十几岁从西北到北京,从民工北漂做起,群众演员,场工,群头,副导,助理,道具,……不知废了多少心机,害了多少人,又糟多少人算计,历经苦难好容易脱贫致富,攒了十几年的钱才买了这么一辆车,还没开出去炫耀两天就落了这么个下场,而且还告不敢去告,赔没处找人赔……

    宫大胡子,悲从中来,放开嗓子嗥了几声,摸着破烂不堪的车身掉了几滴眼泪。突然想到这荒郊野外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上哪儿叫车,怎么回市区啊?

    他骂两句依依,有骂两句那三个砸车的小子,突然就想起了,是谁间接把自己害的这么惨,要不是徐晓君这臭婊子把个这么烫手的定时炸弹抛到他车上,他的爱车至于变成这样吗?

    “操一妈的徐晓君!”宫大胡子恶狠狠的道:“你妈B的要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活撕了你!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12:0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三十四章 战略转移

    车子开上了五环,走上回程的路。

    孙茹挽者惊魂初定的依依,在后座有说有笑,还有回味刚才那刺激的感觉。孙茹笑着笑着,突然想了起来,叫道;“糟了,这老子子不会去告我们吧?”

    易青笑道:“怎么不会?很有可能哦?”

    宝叔道:“不一定,要看这小子有没有前科,要是以前也干过这事,掩住还来不及,怎么敢去告?”

    易青到:“不管怎么说,徐晓君那里依依和小云说什么也不能呆下去了。”

    说着,易青在驾驶副座上给小云打了电话。电话通了,小云那边人声鼎沸。

    易青问道:“小云,你在哪儿啊?”

    小云道:“我在中戏,我拿了简章了,帮依依也拿一份。

    易青不禁微笑,小云和依依能合得来他很欣慰,当然也有点以外,女孩子的感情交流方式男人一般很难明白,象她们两个这样性格迥异,价值观念相差甚远的人,居然感情这么融洽,真是奇怪。

    “喂,小云,你现在马上往回走,回北影厂仿清楼。”

    “啊?还敢回去啊?我现在想起那个老巫婆就起鸡皮疙瘩!”

    “有我们呢!”易青道:“赶紧回来,你和依依不能在徐晓君那里往下去了。回来一起把东西整理了搬到我们那里去住。”

    等易青放下电话,孙茹道:“这样的话,易青你也别去徐晓君那儿上课了。”

    易青道:“要去的。要对那些学生负责。徐晓君要是问依依和小云的事,直接装傻充楞就是。我一个大老爷们,她敢拿我怎么样?”

    孙茹道:“你可别看这种人。这种地道地北京当地人,祖宗八辈都在一片过日子,七大姑八大姨的,你知道哪个是干警察的。哪个是流氓地痞玩飞刀的?小心点好!”说罢,孙茹冷笑道:“居然连我介绍去的人都敢动了。她大概以为我是收了依依的结缘钱了吧。”

    易青奇道:“什么意思?”

    孙茹道:“圈里有种做法,一般是些当年很有名,现在去过气了的名人,借着自己的名气收新人的钱,然后把这个新人送去某个剧组或者某个大人物门下。这个钱就叫做结缘钱。她一定是个依依要不到钱,觉得依依这么穷不可能是孙家的朋友。以为我和依依只是金钱关系。所以放心大胆的去动依依的念头,而且我确定,她决不是第一年这么干,一届届地学生不知道被她害了多少。”

    易青眼睛一下就瞪圆了,怒气冲天的在座位上砸了一拳,恨声道:“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再害人!”

    “啊!”孙茹这么一说,触动依依的心事,她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我听说去年那届常年班的学生。有一个女孩挺漂亮的。也是被导演选去拍戏,拍完以后当天晚上就失踪了,大家都说她进剧组上戏去了,现在想起来,可能被欺负了以后觉得没脸见人,躲开同学们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人渣!”吱得一声响。车猛得刹住了,一直闷不吭声的驳岸叔突然踩了刹车,手按在方向盘上,咬牙切齿的骂道;“真是畜生!”

    孙茹道:“我回去告诉我爷爷,先封锁了她的学校,不让任何一个电影学院地老师或者学生到她那里教课,不用几个月就拖跨他!”

    “没用。”宝叔道:“她可以到中戏或者其他学校请人,有钱就行。最好地办法就是告她!连刚才那个大胡子一起告。只要我们能找到去年那个受害者作证,少说判她个五六年!”

    “对!”孙茹到:’告丫地贼婆娘!以前她欺负的肯定都是无权无势的外地女孩,这次撞上我们算她倒霉!”

    宝叔道:“那个女孩的事情,我去查。”

    罗纲道:“娴儿家里跟刑警,武警都熟,让她找人帮忙。

    易青沉吟道:”如果证据有了,徐晓君拒不承认怎么办?我的意思是说,只能定宫大胡子那种人的罪,单纯从法律上讲,除非我们有能证明徐晓君和宫大胡子之间存在金钱交易地证据。否则徐晓君可以推得干干净净,她只要说她自己也是上当的,她只是真心给学生创造拍戏的机会而已。”

    孙茹道:“那就等抓住宫大胡子以后,再威胁他,告诉他只肯指证徐晓军,我们就求法庭清判他。”

    易青道:“那样的话就要看法庭怎么判了。不过还有一儿歌办法!”

    “什么?”

    “告她诈骗!”

    ……

    一路上七嘴八舌的议论,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北三环,易青他们几个商量好了对策,一个个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易青对罗纲道:“纲子,一会儿经过电影学院,你先下车回去。你宿舍不是有空床吗?我这两天去跟你一起住一段时间,让依依和小云住到我租的那套房子里去。那里保安很好,不用怕宫大胡子带人去报复,而且他们也一定打听不到哪里。”

    罗纲点头应了。

    不一会儿到了北影厂大门,红楼酒家旁边的小胡同直通电影学校的后门。罗纲在胡同口下了车。

    易青他们直接驱车进了仿清楼。仿清楼小院静悄悄的,间或传来大教室里学生门排练时的笑声。

    依依无限怅惘的望着教室的方向。那里是热爱表演的她生平第一次安静下来,认认真真的学习自己最喜爱的东西的地方。从一个穷得流浪街头的孤女,到一个有人关系,有人爱,有情人,有朋友的快乐女孩,那里是她梦想起飞的地方。

    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在那里排练自己喜欢的小品了,那每天早上起来压腿的把杆,掉了一块白漆的凹陷,不知道会不会擦伤以后要用它的人——另一个女孩的皮肤……

    易青在后镜里清楚的看到了依依的那迷茫哀伤的目光,深深的被打动了。这是一个怎样地女孩,她身上似乎有发掘不尽的宝藏,即使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对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她也有这么深的感恩和温柔的情怀,这样一颗晶莹剔透的心,怎能不让人动容。

    北影进来车道尽头。是一道大铁门,把厂区和家属住宅区分隔开开,在铁门的旁边,有一个门面非常不起眼地饺子铺,一间灰不溜秋地平房,估计原来是盖来做住宅区地传达室用的,整个店面只有二十平方不到。

    可别小看这么个饺子铺,那可是中国出入名人最多的小饭馆之一。陈沛斯的夫妻陈蔷老师,葛尤的副请葛春壮老师,经常在清装古街拍皇帝戏的张国利老师以及许多中国电影,三,四代退休了地老艺术家们,经常光顾这家伙饺子铺。原因不似乎因为这家饺子皮薄馅大味道好。而是因为这是中国老一辈电影人崔伟老先生家里开的店,崔老先生是当年北影厂四大导演之一,著名儿童爱国电影《小兵张嘎》就是他的作品。

    易青和依依他们把车停在铁门旁边的车位上。北影住宅区住了许多老艺术家,经常有些名人开着名车来拜见这些老名人的,但是一般车子不能进住宅区。所以铁门后面一溜停车位。

    依依一下车就看见饺子铺那边有人探头探脑,她刚想走进看仔细。一个俏丽的身影带着一股清新的香风从铁门边的小门跳进来,一头扎进依依的怀里,银铃般的咯咯的笑起来。

    “小云!”依依高兴的紧紧抱住了她。

    小云一边笑着,一边道:“别别,我手上全是面粉!”她支着一双手,白乎乎的都是面粉,一边笑道:“一没事太好了,担心死我了,我跟你说……刚才我……他那熊样儿,哇哇叫……笑死我了。”

    易青笑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依依红着脸道:“刚才跟……跟那个坏人一起来的公子哥儿,把小云接走的那个,被小云给治了。她把耳钉上的针立在坐垫上,结果那人的……的什么,就扎坏了……”

    “哈哈哈……”易青和孙茹想象到那个画面,一起开心的大笑起来。

    小云笑道:“等着,我去洗手。对了,一会儿我们到饺子铺吃午饭吧,尝尝本姑娘包的饺子。这里的老板娘,就是崔伟老师的儿媳妇,对我可好了。”

    说着,蹦着踮着就跑进去了。

    易青微微一笑,相比之下,小云似乎比依依更适合在这个圈子里混。去年刚认识她的时候,就觉得她特别乖巧善解人意,经过这一年的锻炼,越发伶俐机灵了起来。要说到专业,当然是依依强得多,可要是说到娱乐圈里混所必须的心思灵敏,察言观色,揣摩人心。机智聪颖,嘴甜会来事儿又讨人欢喜,依依真是八个也赶不上她一个人心眼儿多。

    依依的聪明,是聪明在学问上,专业上;小云的动名全在社会应变上,为了处事上。这两人综合一下就好了,易青想;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综合一下,说不定得到的只是两个平庸的没有特点的女孩子。

    大家等小云去洗了手出来。宝叔留在车上,易青他们一起进去仿清楼。

    宝叔从车窗里探头出来,道:“小茹,有什么事,就大声叫我,我开着窗,听得见!”

    孙茹笑着应了一声。有宝叔做后盾,就算马上跟徐晓君翻脸,她叫上十个八个流氓来也不用担心。

    大家进了圆子,易青对小云道:“我先帮依依收拾,一会儿我们俩过去帮你。”

    小云笑道:“我没什么东西,箱子提了就走。你去帮依依吧,她在这呆了一年,乱七八糟的好多东西呢。”

    孙茹道:“没事,有我呢,我去帮你收拾。”

    易青道:“不,小茹你去走廊上站着,对着徐晓君办公室的方向。她这时候看见你一定心虚不敢出来,咱们就省事多了。今天别跟她碰面,有的是收拾她的时候。”

    孙茹还没答应。小云就叫了起来:“呀!看,那辆奥迪车在这儿呢,那个坏蛋还没走,在徐晓君办公室里面呢。他不会是想让徐晓君再找一个女同学给他吧?这些混蛋!”

    孙茹道:“你们快去吧,我在这盯着这辆车,一定不让他再带别的女生走。”

    几个人商量好了,小云和依依各自回房间收拾东西。

    易青跟着依依回到她的房间,开始整理她的东西。

    当年意义孑然一身,来到北京,行李只有一个瘪瘪的旅行袋。今天,依依看着布衣里取出的衣服一件件,都是易青买给她的。一直以来,易青也不富裕,这些送系只怕都是他从嘴里省出来的吧。

    易青见她把到刚到北京来时的旧衣服一件件叠好了放在衣柜的最底层,不禁莞尔,依依真是太节俭了,那么旧那么破的衣服,一件也不肯扔。

    依依举起一套旧了发了白的牛仔裤,笑着对易青道:“看!”

    易青楞了楞,仔细一看,笑了,道:“这是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穿去电影学院的衣服。”

    依依轻轻的抚摩着那套旧衣服,轻声道:“这是我妈妈攒了几个月的钱,从药费里省下来,给我买一套衣服。那时候,这四我最好的衣服了。不,将来也是。”

    易青一阵心酸,仿佛又看到,在那个寒冷的北京早春,蜷缩在候车站长椅上的那个孤独无助的美丽少女。

    她用警惕的目光审视着这个世界,象举着盾牌一样把父亲留给她的军用旅行包紧紧的护在胸前,单薄的衣衫瑟缩在寒冷的风中,她的目光倔强而坚强。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12:3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三十五章 一嘴毛(上)

    孙茹在走廊上吹了半天风,不见徐晓君办公室有什么动静,也不见那辆奥迪车的主人出来,实在是气闷。

    收拾挖了东西,依依怅然望了望空荡荡的房间。长这么大,除了父母给她的家以外,唯一的一段安定舒适的日子就是这里度过,至少晚上有张床,不用风餐露宿。

    依依轻轻抱住了易青,柔声道:“青,我们不去告徐……那个,告她了好不好?”

    易青在额头上亲了一下,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依依伏在他胸前,幽幽的说:“至少,她总给了我一个住处,这一年,我真的好开心。”

    易青叹了口气,拥住了她,没有说话。

    这就是依依,善良的永远只记的别人一丁点儿的好,而忽略了所有的恶。

    “出去吧,孙茹一个人等着急了。”易青道。他一手提着一只大编织袋,依依还是抱着她父亲的那个军用大旅行袋,两人出了房间。

    依依回头,向着这个她和易青曾经度过了无数美好时光的房间又看了两眼,扁了扁嘴,终于慢慢关上了房门。

    易青出来冲孙茹示意了一下,先和依依走了出去,把几包东西放在车后备箱里。

    然后易青让依依先坐进车里去,他自己折回来跟孙茹说了两句话。小云就出来了。

    小云来是那个装内衣和化妆品地箱子根本装不了什么东西。所以她也是大编织袋一个,幸好这东西北京到处有卖地,孙茹车上放了几十个。学校排个话剧什么的要装刀具用的。

    易青没想到小云也这么多东西,连忙上去帮忙。

    小云嚷嚷道:“易清,你那地方好象还没买衣柜吧?我这些可都是好衣服,窝在编织袋可要全坏了。”

    易青被她地声音吓了一跳,低喝道:“小声点儿!怕不狼招来啊!”

    小云吐了吐舌头。三人一起提着小云的东西,走了出去。没想到短短几天,小云居然买了这么多衣服。

    三人出了们,依依倚在车旁,看见他们都出来,没有出什么以外状况,开心级了。大家把东西放好,车子锁好。去了旁边的饺子铺。

    易青道:“你们先点好饺子凉菜,我去教室里办点事,马上就过来。”说着对孙茹道:“我吃什么你知道吧!”

    孙茹撇撇嘴,对里面喊道:“三鲜馅的饺子先来半斤,炒花生米来一碟儿。死易青,拿我当你家下人拉!”

    天天跟孙茹在一起,这两个导演班的几乎形影不离,易青的生活只有孙茹最清楚。

    易青笑笑,低头出了饺子铺。来到表演大教室。先在门口张了张,推门而入。

    “易老师!”

    “易老师,你怎么来了?”

    易青做了个嘘的手势,道:“继续排练。别嚷嚷。乔帆,你来。我找你有事。”

    ……

    其实刚才易青地担心真是多余了。

    就是孙茹不站在走廊上,小云尽管高声叫嚷,徐晓君也根本就无暇出来。

    因为就在依依和小云各自在房间里整理自己的东西的时候。那位捂着屁股的木材大王公子开着车在外面找小云找了一圈没找着,正气冲冲的杀回北影厂,找徐晓君要人来了。

    徐晓君早已把林公子送来的十万块锁进了自家的保险箱,乐得合不拢嘴。梁晓岗在一旁不无担忧的道:“早跟你说了,别赚这种昧心地钱,前两年没事那是运气好,早该收手了。你看着吧,这样下去准保出事!”

    话音刚落,林公子一脸阴霾,推门而入。

    梁晓岗心里一阵嘀咕,来了吧?麻烦上么了。

    徐晓君眼珠子转一转的工夫,心眼儿起码转了十七八圈。她连忙熟练的堆起笑容,迎了上去,顺手把门关上。

    “哎呦,林公子,这么快就回来拉,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姓林的气急败坏,指着徐晓君道:“姓徐的,你啥意思吧?!”

    徐晓君惊讶的道:“这是什么话说的。我那学生呢,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林公子怒火万丈,指着徐晓君吼道:“我告诉你,你别跟我装,不好使!你个儿人心里明白,你说,你是不是跟姓宫的合计好了一块儿骗我的钱?赶紧给我说!”

    徐晓君脸色一变,面若寒霜,冷然道::“林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你情我愿地事,我可没蒙你啥,怎么说的上一个骗字?”

    “你还敢说没蒙我?”林公子怒道:“那为啥一出北影大门,那小妖精就跑了,我追了两条街也没看着,没有人教她,她一个十八九的小娘们儿,能这么机灵?”

    徐晓君一听小云居然跑了,大感意外,惊道:“跑了?”随即反应了过来,冷笑道:“林大公子,你把我的人弄丢了,我还没管你要呢,你倒问起我来了?”

    林公子道:“你少跟我来这套!我早想明白了,你跟宫大胡子合伙,蒙了我十万块,找个不愿意做的丫头塞给我,然后让那丫头中途偷着溜了,你……你这是仙人跳!”

    徐晓君道:“这话我咋这么不爱听呢?啥叫仙人跳你知道不,跟这儿乱说。您要是非说我是蒙您钱来着,那你爱上哪儿告上哪告你,我可伺候不了,拜拜了您咧!”

    “想赶我走?”林公子冷笑道:“十万块还我,一毛不能少,赶紧地!”

    徐晓君心里说我是什么人,钱到手还有再往出流的?休想!她扬起眉毛,没好气的道:“这事咱可都是两相情愿。一头收钱,一头交人。我可是水灵灵嫩生生的把那么个小美人儿亲自送到您车上的,这您不能不认吧?您自己把人丢了,让人给耍了,这能怪得着我吗?我这儿丢了一大活人,我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你赶紧把人给我找着,我然我跟你没完!”

    林公子愤然道:“好啊……跟我耍无赖了是不是?告诉你。你要是今天不还钱,明天我就拿你这事儿上网,后天我就满北京的报纸去发新闻,叫大家都看看你北影仿清楼这家学校,办得什么学,招得什么生,干的什么好事!”

    梁晓刚在旁边听他们吵架,林公子这么一说,他皱了皱眉头,赶紧转身到了里间,开了保险箱,把那十万块取了出来。

    到了外面,徐晓君和林公子还在喋喋不休的争吵。梁晓刚上钱一步,把钱袋子塞在林公子手上,道:“拿了钱赶紧走,就当不认识没见过面儿。”

    徐晓君一看丈夫居然把钱给他,急疯了,扑上去就抢那钱。姓林的也往回夺,徐晓君死死拽住一角就是不撒手。

    梁晓刚上去一把扒开她的手,道:“行拉!你就给他吧!”

    林公子趁势抢过钱,冷哼了一声,夺门而出。

    徐晓君怔怔的看着晃荡着的大门,如丧考妣的嚎了起来:“谁让你把钱给他的?那是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凭啥给他?凭啥?你凭啥凭啥!”说着雨点般锤打着丈夫。

    梁晓刚不耐烦的一把把她推在沙发上,怒道:“早跟你说了多少回了?这种丧德败行的钱赚一两次就得了,早晚出事!你还没完没了了你!你没听他刚才说什么呀?现在好好想想怎么把这事儿压下去吧!还跟这儿撒狗血呢!声誉要是毁了,明年拿什么招生啊?哪头大哪头小你都分不清!”

    徐晓君一看丈夫半点不让,哭天抢地:“哎呦妈喂,这日子没法过了。都欺负我压都欺负我呀!我的钱哪,我咋这命啊……”

    梁晓刚道:“行了行了,这还算好的。这小子出事了,宫大胡子那里还不知道咋样呢!要是再惹毛了这个老流氓,那才够喝一壶的呢!还有,依依和易青的被他们跟老孙家的关系,查清楚了没有?”

    徐晓君收声冷笑道:“查什么查?孙老头子家教那么严,孙丫头为了点儿零花钱老头子读不给,当然到处想办法。要是你,你能为了那么个爹死娘瘫痪的苦丫头来跟咱们作对吗?那个易青现在电影学院都知道了,不过是孙丫头的小白脸,也不知道孙丫头怎么个心思,看上这么个货!”

    梁晓刚道:“咦?你心里早都有数了?”

    “废话!”徐晓君得意的道:“要不我能下手吗?难度指望你吗?可怜我这么个巾帼奇才,倒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这点小事都沉不住气!你能有什么出息?”

    说着,徐晓君眼中闪过一死阴恨之色,冷冷的自言自语道:“就算孙家的人真得给依依那丫头出面,我也有的是办法叫孙老头有力气冲我使不上来!要说赌心眼儿耍手腕……嘿嘿,就孙老头他们那种理想主义者,艺术家,也能跟咱比?什么叫君子可欺之以方啊!”

    梁晓刚释然看着狐狸一样狡猾阴沉的妻子,放心了——这个女人从来是谋定而后动的啊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17:46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三十五章 一嘴毛(下)

依依心不在焉的搅动着碗里的醋,透过身旁的玻璃窗不由的向大教室方向张望。小云已经跟孙茹混得很熟了,孙茹连说带画,跟小云说刚才砸车的事,听得小云大呼过瘾,连连惋惜自己没有亲身参与。

饺子都快凉了,易青怎么还没处理,他在里面做什么呢?

刚想着,易青就和一个男生勾肩搭背的走过来了,有说有笑。

依依开心的对小云和孙茹道:“来了来了。”
宝叔连忙挪了挪,腾出一个位置,依依赶紧道:“又多来了一个忍。老板,麻烦多拿一副碗筷。”

挡风帘子一挑,易青和乔帆走了进来,使劲搓着手,道:“北京今年春天见鬼了,这么冷,冻死我了。”

依依赶忙放下筷子,亲自曲里面咬饺子汤,热热的端了一碗出来。

易青和大家倒在小碗里分着喝了。乔帆显得十分拘谨,一直打量着相貌凶悍威严的宝叔。

易青笑着给大家介绍:“这是依依和小云的同学,叫乔帆,山西好小伙儿啊!乔帆,这是电影学院名字,孙茹孙大导,这位是我们宝叔。”

乔帆连忙打招呼:“宝叔好!孙大导好!”

孙茹拿筷子指着易青道:“姓易的,你是不是不想混了?罚你一会儿不许是吃蒜!”

易青笑道:“我们南方人吃饺子本来就不吃蒜。”

依依好奇问道:“你找乔帆干什么曲了?”

乔帆笑道:“易老师约我今晚上去三里沌喝酒泡个漂亮MM…………”

“啊?”依依啐道:“胡说。”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小云白了易青一眼,一筷子捅破了一个饺子。

易青根本不跟他们废话,埋头苦干,一转眼面前这盘就下肚一半了,还捎带道孙茹盘子里夹了两个尝尝他的。

他跟孙茹随便惯了的,要不是当着宝叔。说不定连盘子都端过来了。吃的口顺了,又伸筷子曲夹。

孙茹拿筷子打他,一边嗔道:“他这人就跟孩子一样的,永远是别人碗里的东西最好吃。”

依依呆了一呆,看看易青又看看孙茹噘了噘嘴。没有作声。

正在这时,大家听见一声汽车发动的声音。

大家抬头看去,对面校园里,那辆黑色奥迪开出来了。

依依靠近窗户,易青连忙道:“看清楚了,车上几个人?”

依依道:“就他一个!”

易青嘿嘿一笑。趁大家抬头看车的空,又到孙茹盘里夹了一个。

孙茹笑道:“啧!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了?找揣了你…………”

易青嬉皮笑脸,拿过一头蒜啃了一口。

孙茹气道:“你不是不吃蒜吗?警告你,这两天不许跟我说话!”

依依撇了易青一眼,无奈的笑了笑。她本不是小心眼儿的女生,可是心理总是很别扭。她当然知道易青对孙茹的感情更多地是一种亲人一样的,在生活上亲密无间的默契,但是理智归理智。每个女孩子都不会面对这种情况儿不吃醋的。

孙茹又抬头看了一眼那辆车消失的方向。恨道:“这些渣子。可惜我爷爷曲了横店基地,等他后天回来,我立马告诉他,让北影厂封了这贱人的学校,撤了电影学院的老师,叫她再害人!”

易青打了个饱嗝。慢条斯理的道:“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咯!你看着吧,这个徐老狐狸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的多了,人家能作恶这么些年不被打到,你当是白给的啊?”

小云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道:“喂!你们说那连歌坏蛋付了多少钱给姓徐的,不会太便宜吧?”
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禁绝倒。
………………

第二天早上星期日。

乔帆照例起床,出去练了晨功,然后回大教室跟同学们排练。

这个班上最漂亮的两位女同学,昨天跟导演们走了以后就没有回来,男生们都极度郁闷。每人的时候啐一口:靠,好粮都让狗糟蹋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些人心目中,女演员都是必须跟导演上床地,或者必然有过曾经经历,否则反倒是不正常。有的忍甚至认为不上床是不能眼女主角的唯一因素,真是有趣。

正在大家没精打采的时候外面车生大做。有人好奇的跑出门外,只见一辆中巴车,里面黑压压坐满了忍,呼啸开进小院里去了。吓的咋了咋舌头,赶紧跑回去跟女生吹嘘起来。

徐晓君一早和丈夫过来学校这边,一大堆资料需要整理。每年电影学院招生他们也是最忙地,忙着把吹得天花乱坠的广告单打好复印几千份。只等电影学院一放榜,他们就找学生帮忙,把这么传单发到那些落榜的学生手里,鼓动这些忍来交钱补习一年,明年再考。

还有,徐晓君利用在电影学院出入之便,把招生登记名册里所有报名电影学院的学生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抄了回来,挨个打电话鼓动,以大炮打麻雀之势做他们的工作,只要捞到一个,所有电话费全赚回来了。

桌子上,沙发上到处摆满了纸张资料。

夫妻两个正在埋头整理,仿佛看见这么纸片全成了花花绿绿的钞票。

“咣!”一声门被揣开了。

宫大胡子用纱布把昨天被玻璃渣子划破的头包得跟木乃伊似的,半边脸青肿着,手臂上全是血痕,面目狰狞,气势汹汹的揣门而入。

徐晓君愕然抬头,见宫大胡子象头吃人的猛兽一样冲了进来,背后七八条大汉,一看就知道是混剧组的,手里还提着树胶棒、钢管、长扳手什么的。

徐晓君知道不好,赶紧陪上笑脸迎上来道:“哎哟!谁把我的宫哥哥打成这样了!可心疼死我了,叫我知道是哪个,我天天请神婆咒她全家不得好死。”

宫大胡子满肚子恶气无处发泄,哪里吃她这一套,瞪圆了一对牛眼喝道:“我也不跟你废话,昨天那个小娘们呢?赶紧给我交出来!”

徐晓君哑然道:“没有回来啊?昨天跟您出去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我还想问您呢,

这…………”

宫大胡子牙关咯咯作响,凶神恶煞的吼道:“说啥?还是我不对?”

徐晓君赶紧道:“哪儿能啊?来来,大哥您坐,兄弟们坐啊,我给大家泡茶。当家的,泡茶,泡好茶!”

“喝什么鸟茶!”一个年轻一点的混混挥舞着钢管吼道:“我们宫哥叫你们学校的学生,两个男的一个女的,把昨天那个娘们儿也带走了,把我们宫哥给打了,连车都砸了!他们的咱要是咽下这口气,以后还用得着出来混吗?”

“就是,就是!”这帮流氓七嘴八舌的道:“赶紧给个痛快话儿,把人交出来,咱哥们是好糊弄的吗?”

徐晓君赶紧缉带鞠躬,苦着脸道:“真是没回来啊!昨天学生们就来说了,两个小东西把自己行李收拾了,悄摸走了。我还以为您得手了的…………”

“得你妈个烂婊子!”一个痞子吼道:“******还在这里说你妈B的风凉话,找大爷收拾你呢吧!”
宫打胡子阴着脸道:“这话我信你!那几个小B崽子肯定是躲起来了,谅你也找不到他们。别的我也不跟你废话。当初咱们说话了,合伙起来坑那姓林的一笔钱。我得个人儿,你得个份油水。现在我这人没捞着,这油水,你得跟我分分吧!”

梁晓刚赶紧在一旁道:“那十万快钱,昨天那个姓林的折回来给要走了。真的!真拿走了!”

“放你妈的屁!”宫打胡子跳起来吼道:“*!少跟我这个那个的!咱爷们眼里可掺不得沙子!为了这点破事,老子配了辆车不说,还折了这么躲医药费,不找你找谁?再说了,我这么躲兄弟不能白出来一趟吧?赶紧痛快的把那十万快拿出来,不然别说我不念旧日的情面。”

一说道钱,徐晓君就有点沉不住气,她忍不住换了张面孔,森然道:“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跟宫导您这种大人物有什么旧日的情面。不过靠着我们老梁在公安和法院有一个相识混个场面,不能跟你比。”

“我操!”几个痞子立刻色厉内荏的吼了起来:“敢拿鸡巴法院和公安来压我们!”

宫大胡子冷笑:“哥几个不用担心,他们这种货,雷声大雨点儿小!要是他们敢去找公家,他们自己那点儿事就兜不住了!”

这么一说几个混混胆气壮了,叫嚣的更加大声。

宫大胡子一脚把面前的茶几踹翻了。茶色玻璃的茶几喀嚓一下裂开了倒在地上。

好几百快钱的东西,徐晓君一阵心疼,突然就失控了:“我的钱凭什么给你?那事我的钱,事我的!我的钱!你别想拿走我的钱!”

“******!”宫大胡子怒吼一声,怒气蒲扇般大的大手,吃尽平生之力照着徐晓君的脸,呼的一声带着风响就扇了过去-----

“啪!砰!噗…………”

徐晓君原地来了个360度芭蕾单足转,一头栽倒在办公桌上,吐出一嘴血水,牙兜被打松了。
宫打胡子怒不可遏,大声吼道:“哥儿几个,给我砸!”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20:5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三十六章 英姿飒爽侠女杨

    “有这种事?不可能!别闹了……”杨娴儿瞪大了眼睛看着罗纲,难以置信的说道:“挂着电影学院名号的补习学校,居然出卖女学生牟利?还这么明目张胆?”

    “有什么奇怪?”罗纲道:“千真万确。一个大胡子,开个别克小精品。要不是我们去的快……”

    “无耻!”杨娴儿怒发冲冠,拍案而起,图书馆前的咖啡座的塑料桌子险些给她拍散。

    “竟然有这种事?”杨娴儿怒道:“你们昨天为什么不叫我?”

    “就是因为你这个嫉恶如仇的脾气,”罗纲心悸的看着她,赶紧劝道:“大小姐,您坐下吧。这里好多人看着你呢!易青就是知道你这见不得坏人的个性,怕你到时候把人给打残了什么的……”

    罗纲说的一点儿没错,孙茹不过是一记飞腿,到了杨娴儿这儿,动不动就擒拿格斗,一招制敌,宫大胡子当时要是落在她手里,以后就该改开残疾车了。

    杨娴儿白了他一眼,余怒未消的道:“切!易青他自己脾气又好的到哪里去了?许他砸车,不许我打坏人?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人了,好象我们女生天生就该温柔顺从,多依赖你么似的!”

    本来杨娴儿今天下午就要去找易青,孙茹他们去美术系看行为艺术展的,这会儿大家约了见面吃午饭,易青还要把小云介绍给她认识。先碰上了罗纲,这些事一说,杨娴儿立刻没了心情。

    她一个人跑到食堂,先买了杯饮料,坐在那里喝,回想起日本电影节的时候,他跟易青他们去北影找依依,源源的也见过徐晓君几次,挺和善的一个人,没想到这么贪婪无耻。

    “不行!”杨娴儿越想越不顺,心想:“这事我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非得替依依出这口气不可!

    依着易青他们,是要慢慢的收集证据,跟这些坏人斗智斗心眼。最后将他们绳之以法。杨娴儿可是从小在堂兄表弟男孩子堆里长大的,杨家的男孩子就是一刀一枪快意恩仇的铁血汉子。从杨首长对待易青的态度就知道了,杨家地男人直来直去,率性而行,最讨厌叽哩八歪不痛快的做事方法。

    杨娴儿刚想去找易青说。回头一想,不行,跟他说了。这事就办不成了。想到这儿,主意已定,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通了——

    “李子,我杨娴儿!谁想你了,找抽呢吧!别废话了,叫一个班的武警战士。北影门口等我!少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杨娴儿跑到停车场,今年寒假她自己学了个驾驶证,又给自己在车门上刷了几幅涂鸦,野兽派油彩,倍儿酷,一开出来就知道是美术系的状元,杨门女将杨娴儿来了。

    杨娴儿发动了车子,一路上暴土扬尘,从后门地小巷子杀将出去,开到北影大门口。

    不一会儿,她的好朋友,北影附近的武警军官指挥学校的李国邦带着一票武警指校的学员战士,穿着制服,腰里别着橡皮胶棒跑步出来了。

    武警指校,北京体育大学,电影学院三所大学在这一路上连成一线,指校略远一些,但彼此也都只有步行十五分钟的路程。

    往年常常有体大和指校地学生半夜聚众打架的事件,大概剧情总是体大的帅哥跟电影学的美女好上了,电影学院的某失恋男生不忿,自己又干不过学校体育地猛男,就去找指校的哥们儿帮忙,两边帮架的拉开阵势,大家冲冠一怒为红颜,打了个昏天暗地。

    所以李国邦见面头一句话就是:“咋了大妹子!是不是体的那群犊子欺负你了,跟哥说,这就削他们去!”

    “废话,谁敢欺负我?”杨娴儿从吉普车上站起来,跟个将军似地把着车沿儿,道:“跟我抓王八和老鸠子去,敢不敢?”

    “老鸠?北影还有人组织卖淫?”李国邦眼睛瞪得铜铃大,憨声道:“哎呀妈,这家伙可成社会新闻了!”

    杨娴儿道:“别说了,进去吧,一会儿让你抓人你就动手,都给我送派出所去!”

    “这合适吗?”李国邦犹豫道:“这不归咱们管吧?打架还成,要是把人抓了落不下案,人家说滥用职权,咱哥儿几个要挨处分地。”

    杨娴儿杏眼一瞪,道:“怕处分你小子就别跟进来。”

    说着,矮身一生,不跟李国邦废话,发动了车子,隆隆的开进了北影。

    李国邦这些同学,都是在原来的警察岗位上离了功,或者文凭高素质好的,再不然就是家里有门路关系的,才能进指校深造,将来出来是要当官儿的,他们怕过什么?既然美女有召唤,那还不刀山火海也闯进去啊!

    李国邦扭头喊道:“都有了!跑步前进,走!”

    按说北影也是国家机关,就算是孙家地宝马,没有孙老爷子找人批的通行证也是进不去的。

    可是杨娴儿这辆车挂着红通通的军用牌子,后面跑着一队武警,全北京有几家传达室敢拦这种车?

    杨娴儿把车直接开进仿清楼小院儿,刚一下车,就看见徐晓君的办公室挤挤挨挨的全是围着议论纷纷的学生,探头探脑的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杨娴儿上去扒拉开人群,往里一张,好家伙,不知道的以为刚被抢劫了呢!

    徐晓君和梁晓刚两人,失神的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地的狼籍发呆。

    徐晓君的半边脸,肿的象馒头一样大,嘴角还挂着血淤,五指狰狞分明的指印。红里带紫,紫得发轻,眼见这一下挨得够重的。

    他们屁股底下的真皮沙发,被什么锐器刮得一道一道地,棉花弹簧全看见了。

    地上几张拍断折叠椅,满地的茶色玻璃碎块,墙角的饮水机还漏了一地的水。还在一滴滴漏着水。

    起码价值一万多块钱的大办公室,已经被划得不成样子了,旁边的大书厨,玻璃门全砸了,书,字典撒了一地。

    一堆书上面,两架电话。砸散了一地的零件,一张真皮的老板椅,也是刮得不成样子,倒在一边儿……

    地上一支被折断的黄金笔和一副被踩碎的黄金笔架,一颗水晶球摔成了八瓣。几个抽屉都被拔出来,撒了一地的东西。

    杨娴儿本来是怒气冲冲的来找徐晓君地晦气的,见了她这副惨样儿。这里破坏的这么彻底。反倒没了火气。

    学生们一看李国邦他们跟在后面跑进来了,这些学生不认制服,纷纷喊道:“来了来了,警察来了!”

    杨娴儿迈步进了办公室,踢开拌脚的杂物,指着徐晓君道:“你这种人。活该有今天!说吧,谁这么开眼,替我们把你收拾成这样?”

    徐晓君慢慢的抬起头来,因为过度心疼,眼圈都充血了,瞪得就要裂开一样——昨天被姓林的拿去十万块,今天家当全部被砸光了。宫大胡子多狠的手啊,砸完办公室不算,还去学生们的大教室,把全套影院组合音响全给砸了!

    徐晓君瞪着杨娴儿,一下子象不起来这英姿勃发地漂亮女孩是谁,只是觉得无限委屈,现在什么小毛孩子都敢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她突然放下捂着肿脸地手,歇斯底里的乱吼乱叫道:“你凭什么进来!你是谁?出去!出去!你们这些天杀的王八蛋,我有什么不对?我赚我的钱,你们为什么跟我过不去!婊子!都是婊子!

    杨娴儿看着她蓬头乱发,张牙舞爪的疯样子,哪还有半点平时伪善和蔼的摸样?

    杨娴儿突然觉得跟这种东西多废话,就算打她一顿什么的,真是件很没意思的事情,平白了自己的手,贬低自己的身份。

    杨娴儿冷笑一声,在地上踩了踩自己的小马靴,转身走出了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徐晓君疯了一样跌跌撞撞的扑上来,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不让学生们看自己的狼狈样子。

    门外,李国邦正在问学生们:“这儿怎么回事?怎么成这样了?谁干的?报案了吗?”

    “梁老师说不让报案!”

    “大胡子带人干的!昨天那个大胡子!”

    “就是前两天来选演员的一个什么导演,把周依依和卢云选走了……”

    几个学生七嘴八舌的说道。

    李国邦是听不明白,杨娴儿可听懂了,哈哈大笑,道:“怎么?原来是狗咬狗?好啊,这才叫恶人自有恶人磨!那伙人呢,走多久了?”

    “没走远!”乔凡分开人群道:“我看见他们几个进了住宅区美食一条街的那家饭馆儿,大概吃午饭去了。”

    杨娴儿其实最恨的不是徐晓君这种小人,而是宫大胡子这种恶霸,圈里的蛀虫。影视圈为什么被老百姓骂,就是这种人太多。

    这下她听乔凡一说,登时乐了,心想正愁没出堵他呢!连忙对乔帆道:“你带我去找他们去!行不行?”

    乔帆打量了杨娴儿几眼,总觉得眼熟,他是常年班的学生,跟依依做了一年同学了,以前易青他们来看依依时仿佛是见过。他问道:“你认识易青吗?”

    杨娴儿道:“你们新来那个老师?认识啊,怎么了?”

    “那你是好人,哈!”乔帆笑道:“我带你去。”

    于是乔帆在前面带路,杨娴儿,李国邦几个在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向北影住宅区后面那一溜小饭馆走去。

    到了食街第一家。乔帆隔着玻璃一指,道:“诺!就是那几个。”

    杨娴儿定睛一看,靠窗有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中间摆个火锅,桌上大盘子大碗,一群流氓痞子模样的人正围成一圈,满桌啤酒瓶。

    主位上坐着一个脏兮兮的大胡子。正在校长的唾沫横飞,样子跟罗纲形容的一模一样。

    杨娴儿对李国邦道:“你们在外面等着。不用你们帮忙,一会我收拾完了,帮我抓人就行。”

    李国邦道:“没问题,这是个好活儿!”说着先把自己皮带解了下来。这些武警都学过打强盗扣,就是没手铐的时候用根皮带,七缠八绕一下。把人手捆住,就是泰森也挣不托。

    杨娴儿拍了乔帆肩膀一下,转身挑开挡风帘,走几了饭馆。

    乔帆打量了一下李国邦和这几个龙精虎猛的指校学院,总觉得他们不象是什么正经经常,更不象办案来的。

    乔帆打量了一下李国邦和这几个人龙精虎猛的指校学院,总句的他们不象是什么正经警察,更不象办案的。

    乔帆是个聪明谨慎地男生。他犹豫了一下,走到一旁,拿出电话给易青打了一个——

    “易老师,我乔帆……出事情了……”

    ……

    杨娴儿走进饭馆,挑了张正中间的小桌子坐下。服务员上来问吃什么。

    杨娴儿道:“你们这儿有茅台吗?来一瓶!”

    服务员吓了一跳。北影这儿漂亮女孩多了,这么漂亮的女生一进门就要酒的,可只见过这姑奶奶一个。

    “对不起,我们这儿没有备茅台。有山西的汾酒,二锅头,五粮液……”

    “汾酒就行!先来瓶酒,炸个花生,拍个黄瓜,切盘牛肉!”

    服务员吐吐舌头,心说这哪儿是来吃饭的,来这灌酒来了。赶紧去厨房下单子。

    杨娴儿冷眼看着那边,听他们说话。

    一个小个子陪着笑脸,对宫大胡子道:“宫大哥。咱吃完了赶紧走吧。一会儿北影的保安要来了,倒麻烦。”

    宫大胡子狼眼一瞪,一拍桌子,喝道:“瞧你丫那怂样儿!跟他妈师娘养得一样!操,北影这帮保安哪个咱不熟?哥们儿,这家伙感情都是岗岗地!都跟你似的还混个屁啊!”

    “那是那是!”一个瘦子咧开一嘴死环素烟牙,贼笑道:“俺们宫哥是啥人啊!也不打听打听!跟着宫哥就管吃香喝辣地!别扯那些没用的,喝喝喝……”

    一个痞子问道:“哥,他们不敢报案吧?”

    宫大胡子笑道:“她敢?借她十个豹子胆吧!就她那点儿破事儿,要捅出去了,死都没处找坟头儿!打明儿起,哥几个轮流上她那儿值班去,一定要把这钱给咱要回来!还有跑了的那个小娘们儿,也得找落在她身上给找出来!咱那车可都是血汗钱哪,这都没了,传出去我宫老大还是混不混了?操!”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服务员开了酒,拿过杯子。杨娴儿把杯子放在一旁,要过一个盛米饭的碗。她指着宫大胡子那桌冷笑着对服务员说道:“一条狗,一碗酒,今天我该喝几碗?”

    服务员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一看那桌七个人,本能的脱口而出,道:“七碗!”话一出口赶紧掩了嘴。

    杨娴儿吃了块牛肉,把碗一顿,道:“七碗就七碗,倒!”

    服务员抖抖索索地把碗倒满了。这一瓶酒倒盛米饭的小碗也就倒个十碗八碗的,这七碗要是全喝了,这大姑娘能受得了吗?

    她可不知道杨娴儿从小就跟父兄喝酒喝惯了的,喝酒这种事是天生的,有些别放姑娘一顿喝个两三斤二锅头跟没事人一样。

    杨娴儿端着碗来咕嘟咕嘟两口全喝了,把碗一顿,再倒!

    这么漂亮地一个女孩本来就够打眼的,再这么个喝法,整个饭馆里的人全看过来了。

    宫大胡子他们那桌地几个痞子,往这边一看,眼睛顿时亮了。几个流氓邪笑着使劲吹口哨。

    两个瘦猴精似地小子,灌了几瓶啤酒,带着点儿酒意,摇摇晃晃的过来,大模大样的一坐,搭讪道:“小姑娘一个人哪?”

    “怎么自己在这喝寡酒啊?瞧你细皮嫩肉的。要是喝醉在这儿,碰见坏人怎么办?”

    杨娴儿眼皮都不抬,问服务员道:“我喝了几碗了?”

    服务员担心的举着半空中的酒瓶看了看,低声道:“五……五碗!”

    “那倒啊!等什么啊?”

    有是一碗!

    杨娴儿抬头又喝了,把碗一放,道:“还有一碗,倒!”

    两个痞子看直了眼。大拇指一竖道:“好爽快地妹妹!哥哥我喜欢!厉害,真厉害!”

    杨娴儿冷笑了一下,端起碗,把第七碗倒进嘴里。

    一个痞子看着杨娴儿喝了酒之后,红红的脸颊越发显得嫣红娇媚,忍不住心痒难挠。凑过来涎着脸,手肘往杨娴儿肩膀上放,嘴里说道:“妹子,跟哥哥到那桌去坐坐,我们哥几个陪你喝几杯怎么样?”

    杨娴儿酒量虽好。连着七碗白酒下肚,那酒劲儿火烧一样在心口里燃起来。忍不住一声清斥,拍案而起。

    好个杨门女将。不愧是军营里长大的巾帼红颜。将门里飞出的烈火凤凰!

    杨娴儿从服务员手里拨过剩了点儿底的酒瓶子,照着左边那个痞子的脑门儿当头砸了下去,砰的一声登时开了花儿!酒水混着血水揉着玻璃渣儿,铺了这小子一头,呱呱乱叫。

    右边这个小子一看不对,骂了一句:“臭婊子!”呼得一掌。照杨娴儿脸上扇了过来。

    杨娴儿一把扭住他的手掌,向外一扭,咯哒一声响,没等这小子叫疼,杨娴儿抓着她地小臂往桌子上一按,倒转半截酒瓶子用力扎了下去,顿时把这倒霉鬼的手掌扎了个对穿!

    可怜这小子天鹅肉没吃着,手差点给废了,一声狼嚎,鼻涕眼泪口水一起下来,疼得直打摆子。

    宫大胡子一看自己带来的人被打的这么惨,他还不知道什么事呢!连忙站起来,带着剩下四个人哗啦一下围了上来。

    馆子里其他的食客一看打了起来,赶紧离座要走。但是也有几个胆儿大的人,几时见过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打这么一帮如狼似虎地大老爷们儿,而且这小姑娘无论是喝酒还是拿瓶子砸人脑袋,动作又潇洒爽脆,又透着好看,就跟电影里的女侠似的。都以为是拍戏呢,到处找摄影机。

    杨娴儿根本不给他们发问的机会,借着酒意,抄起折凳上前就拍翻一个,接着左右开工又狠又快,有是两个混混倒地,啪嚓一声,折凳都给拍散了。

    杨娴儿自己手上也给震得发麻,折凳断的地方两道血痕,仗着半点酒,半点没觉得痛。上前一步,把挡在宫大胡子面前的家伙手抓住,一扭一扳,顿时脱臼,顺手操起一个啤酒瓶,照头又是一下。

    这帮九城下地混混,平时尽是些欺软怕硬,色厉内荏的主儿,平时吓唬老百姓还行,也就打架的时候往正主儿后面一站,充充门面,哪见识过杨娴儿这种军营里打架地手段,三下五除二全给解决了。

    宫大胡子灌了一肚子啤酒,还没回过神儿来,刚想问两句。杨娴儿已经上来一脚踹了过来。宫大胡子想躲,那脚又狠又急,哪里躲地开,一脚蹬在肚子上,踹得一个后仰,靠着桌子上半倒了,后脑勺把那锅正沸着的火锅碰翻,烫得他杀猪似的一声喊。

    宫大胡子刚想挣起来还手,杨儿上前扯起他一只胳膊,反向一扭,宫大胡子想抽回手,又想抬腿踢,可被杨娴儿巧劲儿拿住了,一拧一转,登时半身酸麻,一点儿劲也使不出来。

    杨娴儿拧着他胳膊把他转了个个,按在桌子上,一头一脸的汤水。宫大胡子疼得直叫唤,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你你……你到底是谁啊你!”

    杨娴儿怒道:“你个欺善怕恶的恶棍,坏事做尽的混蛋!姑奶奶是你索命地判官,勾魂的无常!”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21:1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三十七章 黄雀在后

    乔帆站在北影厂的后门,焦急的翘首盼望。

    好容易,终于远远的看见易青猫腰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乔帆高兴的迎了上去。

    易青飞身下车,问乔帆道:“怎么样,动手了吗?”

    乔帆无奈的笑道:“可能都打完了。”

    易青道:“没事。”说着,拿出一百块钱交给乔帆,道:“你别回去了,去找个超市买点儿零食,回来大张旗鼓的请同学们吃,让大家都知道你后来出去逛街玩去了。千万不要让徐晓君知道我和你有联系!”

    乔帆把钱推开道:“不用这个,我有钱。”

    易青知道我不富裕,硬塞给他:“拿着。不能让你给钱。我进去了,你自己机灵点儿,别让徐晓君看出什么来。

    乔帆点头应了,径自向胡同外走去。

    易青眼前浮起杨娴儿那短发劲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来,叹了口气,赶紧上了车,驰进北影厂。

    虽然没有问清楚具体的位置,但是也不用找了,北影后门进去就是美食街,第一家饭馆门口就聚集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易青停好车子,挤进去一看,李国邦正在和几个北影的保安人员做登记笔录呢。杨娴儿和几个武警战士推着宫大胡子和几个小混混,手关节脱臼的几个都已经接上了。只有几个头被打破的还没止血。北影医务室的护士正在给他们头上去玻璃渣子。

    宫大胡子和几个流氓都背在身后,一人一条皮带打个强盗扣,两边大拇指和无名指扣在一起绑上,天大力气用不出来。

    保安们不停的跟李国邦握手道谢,并且表示派车派人,跟李国邦一起把人送到就近的派出所去。

    易青分开人群,走到正在醒酒的杨娴儿身边。一把拉着杨娴儿就往外走。

    挤出了人群,杨娴儿使劲甩掉他的手,喊道;“你谁啊你!”

    易青回过头来凶她:“喊什么!倒霉孩子尽惹祸!”

    杨娴儿定神一看,认出来了,冲他扮个鬼脸,笑道:“那些坏人全给我一个人撂倒了!告诉依依,我给她出了口气,过两天去指证他们。让丫坐牢!”

    易青又好笑又好气,摇头叹道:“大姐。据说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啊!你学美术地时候那股子灵气到哪儿去了?”

    “怎么了?”

    “请问你把宫大胡子带到派出所去,告他什么呀?”

    “意图强奸啊!”

    “他强奸谁了?那天我们劫下他的时候,他连依依衣服角都还没碰上呢!他说他把依依带到郊外去体验生活,说戏,或者知道表演行不行?你有什么证据告人家强奸啊?咱们把人家车砸了是真的!”

    “啊?”杨娴儿被这么一说,顿时酒醒了一半。楞了一下道:“我还以为这事挺容易的,还……还这么麻烦。”

    “更重要的事,你把他往派出所一送,不是便宜了徐晓君?”

    “怎么会?让这个大胡子去指证她不就完了?”杨娴儿一说完就后悔了,她是接嫉恶入仇,可是她头脑并不简单,更不笨。告宫大胡子都没证据,告徐晓君更是不可能了,她最多把十万块介绍费退出来。既然没造成强奸事实。说成是普通的介绍对象,介绍女朋友,一点责任都没有,正好依依和小云都成年了。

    “徐晓君本来还不知道咱们是一伙儿的,也摸不清楚咱们是不是要对付她,现在你这么一闹。摆明车马要对付她了,这叫打草惊蛇!”易青有点着急,道:“别得都不怕,就怕徐晓君琢磨过味儿来,又去害依依和小云。帮学生考上电影学院她是没这本事,可是要搞点破坏让她们考不上,她可有地是办法!”

    杨娴儿犹豫了一下,懊悔道:“我太冲动了。当了三分钟英雄,惹了一堆麻烦。不过……有孙茹的爷爷在,徐晓君不敢怎么样吧?”

    易青道:“现在也只有指望孙老爷子了。别说了,赶紧把眼下地事情处理了吧!”

    易青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的浮起一个微笑。

    杨娴儿嗔道:“笑什么!笑得那么坏!”

    易青看着宫大胡子他们狼狈的样子,低声道:“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事,还是做得够漂亮,够解气!嘿嘿,要是连你做事情也瞻前顾后,藏了十八个心眼儿算计,那你也就不是杨娴儿了,那样我也不喜欢。”

    杨娴儿刚才好豪气冲天,这时突然听他说到“喜欢”两个字,突然扭捏去来,掩饰道:“少来这套!我是个笨丫头,不象某些人一肚子坏水,每天想着叽哩拐弯勾心斗角的事!哼!”

    易青没注意到她的脸比刚才没醒酒是更红了。他数了数李国邦他们地人数,道:“一会儿我去买条烟,你和朋友把宫大胡子送进派出所去。”

    “啊?还送啊?”

    “废话!”易青戳了戳她的小脑袋,低声道:“已经都这样了,把他们送去那叫合法扭送,见义勇为,要是不送,你这可是斗殴伤人,罚款不算还拘留你!但是要小心万一这混蛋大胡子一机灵,七问八问的引出依依她们的事来,又告不了他们,倒有可能被反咬一口。万一传出去坏了依依她们的名声,倒有可能被反咬一口。万一传出去坏了依依她们的名声,影响她们考试就坏了。你就拿徐晓君的办公室被砸说事,就说跟朋友来玩,发现有人入室行劫,就把他们抓去了,死都不要说出前两天的事来,你心里就当自己不认识依依她们。就宫大胡子今天对徐晓君干得这事,铁证如山,赔钱就赔死他!少说也判个六个月十个月的!”

    杨娴儿惋惜道:“我再等等就好了。白便宜了徐晓君!”

    “你才知道呢!”易青笑道:“以后遇事多跟我们大家商量,快意思仇是挺爽,但是往往要坏事的。”

    杨娴儿呆呆的看了易青两眼,突然道:“易青,这一年你变化好大啊!”

    想想当初,第一次去杨娴儿家时那个看了罗纲一眼就武断的对罗纲怀有成见的那个毛糙的易青,跟眼前这个深思熟虑的易青简直判若两人。

    这个圈子确实很锻炼人,但是易青显然是改变特别大地一个。这种智勇双全的秉性,现在越来越明显了,他虽然依然豪爽,有时冲动,但是处事显然是成熟多了。

    易青听杨娴儿这么说,自己也突然觉得有些感慨。短短大半年时间,从高中生到大学生,从一个大男孩子渐渐走进了成年人的世界,很多东西都变了——比如小云……

    也许,这就是这种学校,这种行业圈子和那种象牙塔式的大学最大的不同之处吧。

    易青看看差不多了,于是道:“那我先回电影学院了,罗纲他们还等着我呢。我们在帮依依和小云排练呢。你完事就过来吧,我介绍小云给你认识。”

    杨娴儿赶紧拉着他,道:“先等等,把你身上的钱都给我留下。”

    易青笑道:“干嘛?抢劫啊!”

    杨娴儿道:“我把人家饭店打得不象样,总得先把人家的损失赔了。你给我凑凑,回头还你!”

    易青哈哈大笑,道:“这就是做英雄的代价,哈哈,给!”说着把自己钱包里的大票子全留给杨娴儿,道:“尽早脱身,别个这种流氓多纠缠,我们等你,快点来啊!”

    说着,易青飞身上车,向北影外驰去。

    杨娴儿往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的道:“我怎么就对他言听计从了呢?”

    各怀心事的易青和杨娴儿并没有察觉,一个高大的身影躲在远处的一个垃圾箱后一直注视着他们,然后在易青走后一闪而没……

    ……

    徐晓君坐在被划的支离破碎的沙发上,用冷毛巾敷着肿起老高的脸,阴沉沉的道:“你看清楚了?真是易青?”

    梁晓刚点头道:“那还有假?这个短头发的小妞,以前恍惚也见过她跟孙丫头一起来找过周依依。”

    徐晓君冷笑道:“那就是了。我说周依依这么个倒霉丫头,谁这么大本事给她撑腰呢!果然是易青和孙茹这丫头。哼,一群乳臭未干的小B崽子!我要是叫他们压下一头去,以后在这北影还能混下去吗?他们大概真以为姓孙的那个老不死能发挥什么作用吧?哈,幼稚天真,孩子见识!”

    梁晓刚担忧的道:“宫大胡子进去了。会不会再出什么事来?”

    徐晓君笑道:“放心吧!他脑子进水了,才会主动把跟咱们的事招出来。我要是他,赶紧认了今天的事,交个罚款赶紧逃出来是正经。再说了,易青这小子逼他拉咱们下水,咱们打起官司来也不用付任何责任!你忘了,当初咱们可是我法院的内行人参谋过的,这个局谁都能有事,只有我们轻松开脱。”

    梁晓刚眉开眼笑的道:“早说你奸猾似鬼了,一个女人倒抵得上十个男子汉。”

    徐晓君白了他一眼道:“少跟我来这个。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我要去表演系那位齐大教授家串个门子!”说着,她捂着脸,自言自语的说道:“嘿嘿,还真得谢谢宫大胡子这一巴掌……”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21:48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三十八章 君子可欺之以方(上)

    说起中国影视的表演学,现在最盛行的莫过于两派。

    一种是一话剧舞台表演为基础衍生出来的,以再现模仿为刻画人物手法的表现派。这种表演方式上手快,学得人也多,同时也特别适合电视剧表演,所以中戏出身的科班演员大多精通此道。

    还有一种,是以斯坦尼理论派为基础,加了一点布莱西特理论的体验派。也就是易青教依依他们班学生的这些东西。这种表演方式随着研究的深入,和学术的发展,越来越成为时尚的表演主流,虽然上手慢了一些,但是能够规律性的帮助演员适应各种角色。近年来一直倍受电影学院推崇。

    电影学院的表演二级学院自己内部也分为两派,一派是以院长系主任崔心清老师和她的丈夫霍宣老师为首的表现派学者;另一派是以副院长系副主任王敬松老师,著名演员黄雷老师为首的,推行“齐派表演理论”的学者。

    这“齐派表演理论”其实就是传统的体验派的新声。是斯坦尼理论在中国实践中总结出来的,与中国文化,中国传统价值判断与文化思辩相结合的产物。这套理论强调演员的创作目的,创作工具,创作结果三位一体,即这三个的答案都是演员本身,创作目的是为了演出自己的个性,创作工具是自己,创作结果是象自己一样地角色。和象角色一样的自己。

    这套理论以解放天性为基础,与传统体验生活相结合,强调对规定情境的把握与开掘,非常适合中国学者和年轻演员的学习掌握。以致与刚刚在学术界提出时,非常轰动,此后每年专为学习这套理论的各国演员,留学生络绎不绝。

    自然的,第一个创造性地提出这种理论的那位大师。也名垂青史,大名赫赫。

    这位开宗立派的一代大师,就是徐晓君要拜访的齐世龙教授。

    齐老师一代鸿儒巨匠,跟孙老爷子一样,可谓桃李满天下,育人无数。与孙老爷子不同的是,孙教授的学生大多是手握实权的电影公司,国家单位,拍摄团体的掌舵人,而齐老师地学生多半跟老头自己的性格一样。都是些童心未泯地,相对单纯的演员和学者。

    齐世龙教授自己就不擅长处理人情世故。教出来的学生也大都是口碑不错的乐天派。

    90年齐老师在一群考生当红发现了后来星光灿烂的黄雷和江文地弟弟将武,又资助了一个档时好几天没吃饭的穷孩子。这个穷孩子后来成了他齐派表演理论的集大成者,杰出的学者,电影学院历史上最年轻的教授,副主任,二级学院副院长——今年将成为依依这届考生的两名主考之一的王敬送老师。

    93年,齐老师又在美术系的落榜考生中发现一个美玉良材。该良材从未想过要考表演,在齐世龙教授鼓动下随便一试。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成就中国影视近十年的玉女喘气,最近又成功转型成著名美女导演,也是网络上地博客红人——徐晶蕾。

    象齐世龙老师这样一位成就超卓,万众瞩目,声名显赫的宗师级人物,却有一个常人看来很要命的缺点——单纯不通世故。

    可想而知的,一个整天研究“解放天性”,“象孩子一样轻信”的痴迷于学术地学者,他的性格心态和为人处事会是怎么样的。他在表演学术上的研究越精深,在思想上就越接近童真。所以除了一年一度的表演专业考试三试最后一关的总拍板,其他时候大家都不拿电影学院里的行政俗务打扰他,让老人专心研究学问。

    因为大家都知道,就是放手让他去处理校务,恐怕这位童心未泯老来浪漫的老教授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呀。整个就是一个进金庸笔下的老顽童周伯通。

    徐晓君本身没什么业务能力,能派去常年掌管胶片资料,负责给大放电影厅开开门什么的。而齐世龙经常半夜想起什么问题,都要去放映厅找片子来看,所以经常去“麻烦徐晓君,而徐晓君也非常愿意被“麻烦”,所以两个本来不应该相熟的人,多少有点面熟。

    徐晓君留着这份人情,这份人际关系多年,总算派上了用场。她要糊弄君子,借刀杀人,以求自保,好让易青,孙茹这些血气方刚的小家伙们威胁不到她。

    齐世龙教授也是个略显得发福的老人,岁数跟孙老爷子不相上下,事实上,两人是多年惺惺相惜的至交好友。

    这天齐世龙老师正在反复推敲今年表演系三试要考学生们的考题。小保姆来告诉他说,又位电影学院的徐晓君老师来拜访。

    其实齐世龙老师是不想见的。只是自己平时对人家多有烦扰,现在她既然登门了,不说实在说不过去,只好停下手上的活计,走出书房,在客厅来见徐晓君一下。

    老教授走进客厅,刚在沙发上坐下。对低头站着的徐晓君道:“小徐来拉?坐啊坐啊,不要客气!”

    徐晓君不坐,肩膀一抽一抽的。

    齐世龙老师奇怪了,问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徐晓君突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戏份十足,扑通一声给齐世龙教授跪下了。

    齐世龙老师吓了一大跳,急忙道:“这是干什么?这是做什么,不兴这样,赶快赶快,快起来。”

    徐晓君抬头看着齐世龙,哽咽难言。

    齐世龙老师再一看,徐晓君的半边脸夸张的肿得老高,不禁不怒道:“谁这么狠的手,怎么把人打成这样?你天天在电影学院上班,怎么会有人打你?”

    徐晓君声情并茂的哭道:“老爷子,您帮帮我吧!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您可要救命啊!”

    齐世龙老师立时道:“什么事你说,我一定帮你!”

    徐晓君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孙国放老教授家,他……他们家……”

    “老孙怎么了?”齐世龙听说牵扯到老朋友,更加打起精神问道:“怎么还扯上他们家了。

    徐晓君叹道:”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去年,孙教授的掌上明珠,他们家的公主那个小孙丫头……”

    齐世龙微笑道:“我知道这孩子,小雪团似的特别可爱。”

    “那是她小时候可爱吧……”徐晓君道:“去年我办得那个补习学校,正好赶上常年班招生。孙茹这丫头突然带了一个妖里妖气,长的挺勾人的女学生来。说是要安插在我的常年班里学表演,还说是她爷爷的主意。我原说加个学生不打紧,可是孙茹说了,她这个朋友来这里,一分学费也不交,而且,还不住六人一间的学生宿舍,一定要开间单人房间给她单住。”

    齐世龙老师不禁皱了皱眉头。

    徐晓君接着道:“老爷子您想啊,孙家的大小姐对我们这种人,那是多大的来头,我们哪敢得罪啊!只好把这学生收了进来,一分钱学费也没要,还专门给她租了间房,象姑奶奶似的供着……”

    齐世龙老师摇头道:“你这话我不认可。老孙的名望是他自己的人格,本事累积起来的,关他孙女儿什么事?你有必要应酬这个小黄毛丫头吗?”

    徐晓君心中暗笑,心里说这老头还真是一点人情事故都不懂,居然也能活到这么一把年纪,真是奇了。

    她赶紧附和道:“可不是说的。我本来也想说,自己贴点钱,能安抚了孙丫头就算了。孩子嘛,何必跟她们计较呢?谁知道,竟是把个天大的祸害招进了自家门。”

    “……自从这个学生进了我们学校,就没一刻安宁过。先是每天晚上招些外面奇奇怪怪的男青年来,躲在房间里不知做些什么。最奇怪的是,有个叫易青的导演系学生,听说是让孙老爷子收了做关门弟子的,他明明是孙茹的男朋友,却三天两头瞒着孙茹一个人跑来找这个女学生,还在她房间里过夜,清晨才走。”

    “竟有这等是?”齐世龙怒道:“想不到,真想不到!我们学院的风气现在败坏到这种地步了!你怎么也不管管?”

    徐晓君为难的事:“我一个四五十岁的半老婆子,这种羞杀人的男男女女的事,怎么管?再说了,孙茹这孩子最近拿着孙老爷子的名头在外面飞扬跋扈,只有人家巴结她的,谁敢去招惹她。我也只好睁一眼闭一眼。只盼望着,能熬到今年考试,把这学生赶紧送出去倒干净。”

    “哼!”齐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怒道:“这样品德的学生,形象再好,专业再好,我们也决不能要!就算过了二试,三试我主考的时候一定把她刷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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