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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慕容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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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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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27:2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第四十四章一鸣惊人(上)

    齐世龙老师办完了今年二试考生的入场分组和分题,谢绝了王敬松老师一起去吃饭的邀请,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其实以他的年龄和资历,早就可以退休安享晚年了,连他的学生都当上副院长了,他还有什么可求的呢?可是这个多病的老人依然在教学的第一线,孜孜不倦地为学生们做着最基础的工作。不但主持每年的招生选拔,同时自己还在带研究生。

    齐老师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摘下老花眼镜,从抽屉取出袋泡的西洋参茶,打算喝一杯提提神。

    齐老师站起来的时候,昏花的老眼依稀看见桌子的正中央摆着一个牛皮小袋,这种牛皮纸袋在电影学院是最普通不过的东西,学生们管它叫“袋袋传播”。

    导演系学生的作业短片、表演系学生的汇报演出、某个系年轻老师的新的教学研究成果,都会刻成光盘以后拿这样一个袋袋传播的小纸袋子装着,传播到各系去观摩学习。齐世龙老师自己家里有几百盘这种纸袋袋装着的光盘,办公室也有,他的个人办公室就有拉片的机器可以看。

    齐老师今天确实是累了,他打算喝口水,回头再看这个不知道是哪个系的学生或者老师传给他的片子,估计是那个齐派的年轻老师排出比较得意的新颖小品了—年轻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就是旺盛,齐老师想着,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齐老师走到饮水机前,把杯子对着热水口。刚要沏茶,一个年轻助教抱着一大叠笔记本走了进来。

    “齐教授,这是您要的今年大四进组实习的表演系学生的毕业论文,还有……还有大三表演班的毕业汇报话剧大戏各个角色的开掘规定情境笔记,您现在看吗?”

    齐世龙老师看见这个年轻的老师满头大汗,那些笔记确实是多了点也重了点,忙歉然道:“放在我桌子上吧,辛苦你了。”

    那个老师抱着一大叠东西,根本看不到桌面上有什么东西,他的手臂也确实有点酸了,就整叠东西照着桌面放了下去,放下去的时候好像觉得桌面上有各什么薄薄的东西硌了一下,被这些笔记压在了下面。他也没在意,拍拍手松了口气,对齐老师道:“齐老师您早点回去休息吧,那我先走了。”

    齐世龙已经沏好了茶,正在对着杯子吹气,和蔼地向他点了点头。

    那位助教老师走了。

    齐老师慢悠悠地踱到桌子面前,在那堆笔记旁边放下了杯子。

    这么多东西。看来只能明天再看了。唉,人老了老了,体力就不济了。

    齐老师仰面靠在椅背上,忽然觉得:咦!刚才泡茶前,我想做什么事来着?有件什么东西忘了看?

    怪了怪了,就是想不起来了。

    齐世龙老师看了看桌面上,想要找点提示。桌上除了那一大叠挡碍的笔记本以外,什么特殊的东西都没有。

    齐世龙老师敲了敲脑袋,唉,老了老了,真是不中用了,连记性也变得这么差了……

    到底是什么事呢?

    ……

    小云终于要走了。

    第二天易青就完成了角色笔记,还特意拿到街上网吧给小云打了一遍,复印了出来。

    晚上,又抓紧时间跟小云一起把这个角色过了一遍。依依和孙茹在楼下健身器材那里练习舒展和压腿,明天就要考二试,为考形体准备的舞蹈动作还要再温习一遍。

    小云非常认真地听易青讲解,时不时地提出问题。

    终于讲完了,小云紧紧地握着笔记,感激地坐过来挽着易青的臂膀,突然亲了他一下,道:“易青,谢谢你。我有预感,要是我按着这个脚本去演,这个角色一定能红!”

    易青笑道:“大明星,红了以后千万别忘了我就行了。”

    小云不满地道:“我看起来真的很像那种虚荣势利的女人吗?”

    易青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头看见她一脸认真的容光丽色,说不出的美艳动人,忍不住亲了她一下。小云格格地笑着,把头靠在她肩膀上,轻声说:“易青,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不管将来我有多红,只要你一个电话,我一定把所有通告推掉来上你的戏。当然,要你能当上大导演的话,嘻嘻……”

    易青道:“明天下午你去签约,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小云笑道:“我们还来得及上午看完依依考试,下午再一起去吧,最重要的是进组那天,你们得陪我去,我一个人害怕。”

    第二天的电影学院。

    今天来的考生明显少了好多,进入二试的八百名考生在表导楼下密密地排起了长队。远处,其他系的男考生们冲着这边指指点点,一会儿看这个女生头发漂亮,一会儿又看那个女生身材好,议论个不停。就算考不上电影学院,能看到这么多美女,也算没白来北京一趟。

    孙茹和杨娴儿站在警戒线后,不停地向依依挥手致意,给她加油打气。

    易青问小云:“你也可以参加二试的,不进场去玩玩?说不定今天在考场上能见到黄雷老师哦!”黄雷也算是国内新生代当红的俊朗小生了,很受女孩子们的喜爱,往年常有些女粉丝花一百块报名费来考电影学院,只为见黄雷老师一面的事。

    小云笑道:“反正是不打算考学了,干嘛还进去占一个考生名额,多留出一个机会给别人不好吗?反正依依的专业已经强到不挑对手不挑戏的地步了,也不需要我进场去配合她。”

    易青随口说笑着,一边看向里面,叫号的助教拿着牌子出来了。易青精神一振:“依依进场了!”

    依依去年一试就被郭承安弄法给刷下来了,所以没经历过表演系的二试,不免有些紧张。

    她经过一号考场的时候往里张望了一眼,依稀看见崔新清老师在里面。一共两个大考场,依依分在二号考场,也就是说,她跟最欣赏自己的崔新清老师擦肩而过。

    依依深吸了一口气,自信地昂起了头,不管谁监考,用我的表演征服他!

    依依随着本组的十一个人走进考场,全组背靠墙壁站好。

    大教室的那头坐着一排老师,正中间的一个年纪不大,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形容有点古怪,有点天生异相,剃着个光头,依依知道,他就是新一代表演学中最年轻的一位齐派大师,被称为中国表演学术理论界承前启后的青年宗师级人物王敬松老师。

    坐在王敬松老师旁边的是电影学院声乐组的穆凤兰教授和形体组的金珍珍老师。从二试考试,声台形表这四个科目都要细化考察了,所以今天各组的当家老师都来了,除了正副主考和声乐形体两组的老师以外,还有……依依目光平移,落在穆老师的身边,那个自己曾经非常熟悉和痛恨的身影—郭承安!

    郭承安心虚地和依依的目光一碰,连忙不自然地低下头去。他只是个快退休的小讲师而已,把柄被孙茹紧紧攥在手里,他可不敢跟孙大小姐龇牙,万一把大小姐惹急了把录像带往上一捅,最低限度退休以后的退休金是泡汤了。

    不过,郭承安低着头恶毒地想到,纵然不能公开放对使坏,等下在投票决定学生去留的时候,只要有一个老师判周依依稍微低一点的分数,我就立刻投票反对她进三试。就算孙茹兴师问罪,我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说,这是某某老师投的票,你看他分数给得这么低……哼哼,跟我斗!

    考试正式开始了。

    主考王敬松一一唱名,学生们出来自我介绍,然后马上进行自选台词选段的朗诵。

    “周……周依依!”王敬松老师抬起了头,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位被恩师齐世龙重点交代的,德行名声有亏的考生,试图从她的气质里找一点点不自爱的女生特有的俗媚气息来。

    王老师只看了一眼,就不自禁地坐正了身子。他也算是阅人无数,见识过天下各省各地的美女的人了。搞了这么多年的演员选拔、招生考试,几时见过这样清极丽极,不食人间烟火,婉约若仙的女生。

    一张上镜之极的小脸,修长的身形接近黄金比例,舒展的站姿和优雅的气质体现出良好的教养。一双眸子清澈如水,却时时透露出一种温暖的慈悲,让人一看就觉得她的心必然是柔软而善良。

    如果这样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也会是一个淫乱而骄横的人吗?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28:1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第四十四章一鸣惊人(下)

    王敬松老师跟形体组的金珍珍老师对望了一眼,象这样的极品女生在以往的考试里,很可能不用任何考核,单凭外形就可以录取。专业人才是可以培养的,但是这种脱俗的容貌和气质,去哪里再去复制一个去?哪怕是没有任何专业基础,也可以先录取进来再慢慢调教。

    依依对老师们的注视坦然以对,越是到了旁人会紧张的时刻,她的心里反而越是平静。也许她就是那种所谓比赛型、镜头型的人吧,越是受到外界注目的压力,发挥的反而越好。

    依依流畅自如的做完了自我介绍,跟许多考生的那种结结巴巴、本能丧失式的介绍大大不同。

    可不要小看电影学院考试的这个自我介绍。电影学院的各系主考老师,都很喜欢刻意的在考场上制造一种紧张的气氛,或者用一种威压审视的眼神,有时甚至是一种鄙夷不屑的眼神有意的去打击考生的信心,以此来考察考生的心理素质和承压能力。

    为此,电影学院考场不知闹过多少后来大家津津乐道的笑话。91年,一个考生上场,紧张到同手同脚。这个考生上来机械的鞠了一躬,道:“老……老老师好!我、我是来……来自……哦!对了,我是来自XX省XX市的考生,我姓……我姓、我姓……”这考生满头大汗的憋了半天还就是短路,终于他急了。扭头问同组陪他一起来考试的另一个考生:“喂!我说,我姓什么来着?”

    最经典地是后来成为“星女郎”的黄胜依,她考试的时候,紧张之余在自我介绍时说出了“我身高四十五公斤。体重一百六十七公分”的经典名句。幸好她地外型和专业都十分过硬,最后还是考上了学院。

    依依介绍完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均匀的使用了三腔共鸣,用话剧音说道:“今天我自选的台词段落是苏东坡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

    两位专门负责听台词的老师讶然的对望了一眼。一般的表演台词练习,入门先学绕口令,也就是是俗称的快口,然后是一些练气声的段子,比如有名的“八百标兵奔北坡”、“十道黑”、“满天星,等等;然后是学寓言,再然后是现代诗歌朗诵;到了大二。才开始学古诗词,最后是话剧台词选段。

    古诗词地台词练习。已经是教学上很高端的学问,这跟中学学校里语文老师要求地背诵古文和朗读课文可大大不一样。除了基本的三腔共鸣、抑扬顿挫之外,最难的在于诗词古音的结构和断句跟我们现代人说话是一样的,要想念出那份古意来,非得对诗的意境和诗人本身的境界有一定地认识才行,气息、气氛、气质差一点都不行。

    不要说学生了,就是教学上。教古诗词台词的老师也必须由资深的老教师来担任,一般的年轻教师,练功的年份短了的,天分差一点的,还要闹笑话。

    一般在考试时选择古诗词的,都是不懂专业的白纸一张地考生,拿以前在学校里朗读古诗的调门来参加台词的考试,在专业老师听来就特别地怪异,一般最多让他背两句。直接就叫停喊下一个了。

    依依不但很大胆的在二试选择了一段宋词,而且还是首感情很深的,意境远远高于她这种年龄的古词。最重要的事,她完成了惊人的好!

    王敬松和那两位负责台词老师完全听的入了神。依依是这组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没有老师喊停,完整的把自己的台词选段全部背完了的。首先令人震撼的是她的气声字水青,没有三四年日夜不辍的勤奋练习,是可能达到这种圆润充沛的境界的;更奇怪的是她对这首宋词的精神境界的理解,这首词是苏东坡悼念亡妻的,苏轼的妻子死了十年,他回去扫墓,在客栈墙壁上写了这首词以寄哀思,以周依依这种十八九岁的漂亮女生,居然对这样一首生离死别的大悲境界的古词有这么深刻的体认,完全表达出了苏东坡的那种哀伤,真是闻者伤心,听着落泪,真是神乎其技。

    王敬松慨然想道:这孩子在台词上下的苦功真是非常的深!现在的学生,整天只想着出名做偶像派,谁还肯扎扎实实的下苦功,每天去反复做那些枯燥无味的晨功和气声字台词练习啊!电影学院的老师们强调再强调,电影学院的台词整体水平还是一直在下降,甚至有人提出来,影视器材的收音设备越来越先进,什么样饱满的声音和台词后期都能做出来,根本需要让学生每天花那么多时间坚持练台词。

    想到,一个还没跨入电影学院校门的女生,居然做到了很多科班学生做到的事,勤勤恳恳的在练这些枯燥的基本功。王敬松想到,莫非这个孩子竟是哪个世家出身的某个前辈老师的后辈,从小就家教严厉,不得不经常练功?

    他忍不住问道:“周依依同学。请问你的父母也是从事影视行业的吗?或者你的家里有某位长辈也是做这一行的?”依依黯然摇了摇头,随即骄傲的道:“我的爸爸是位烈士!我妈妈是位小学音乐老师,这首词是我爸爸牺牲很多年后,我妈妈教我的!”

    原来如此!

    王敬松老师耸然动容!“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原来竟是一位烈士的遗孀对女儿的教导,难怪那么刻骨铭心,感人至深。

    两个负责台词的老师点了点头,没有同对方商量。同时在判卷纸上依依地考号下面,红笔写下一个大大的:“A!"!一轮考过,尽管有齐世龙老师的交代在先,王敬松老师还是很公正的给了周依依最高地印象分。

    就算是齐老师坐在这里。他也会这个孩子有这种判断吧!王敬松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依依一眼。

    这个女生,简直天生就是为了镜头而生的,徐晶蕾、蒋素青、刘一菲、黄胜依……电影学院历届的美女全被她比下去了。

    第二轮考得是形体,周依依依然抢尽全场风头。

    电影学院的形体考试,无非是几种:武术、舞蹈、京剧刀马旦和武生绝活献技。

    依依跳得是自己编的舞蹈,她准备的是一段快节奏的爵士音乐,从芭蕾动作场,两个八拍之后换成RR&B风格的街舞动作;然后是间舞的急旋小跳、古典舞的大转水袖;随着音乐地变奏,换成西式伦巴和恰恰;最后的结尾是一组新疆舞、藏舞、印度舞地动作组合……

    音乐结束。所有旁观的其他考生都看傻了。满场都是依依挥洒飘逸的舞姿,给他们这些还没考的考生以严重的心理打击。

    金珍珍老师当然不会傻眼。她是见过世面的,每年考试都会有几个学过舞蹈专业甚至是拿过国际舞蹈、武术冠军的学生来考试。多专业也不希奇。

    但是,她还没见过这么聪明和这么有创意地学生,短短两分钟的自编舞蹈,展现了她多方面的舞蹈才能,看得人眼花缭乱。客观的说,她的身材当然是好的没话说,身体的协调柔韧。各方面的舒展均衡能力也非常的出色,即使放在中国舞蹈学院地考场上,也是块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金老师问道:“你以前学过舞蹈?”

    依依点头道:“是的。我是舞青中专毕业。”金老师含笑点头道:“相信你当时一定是位非常好学而勤奋地学生。”

    她在说话,拿起红笔,在判卷纸上周依依的考号上写上:“A”!

    第三轮声乐考试。

    周依依把穆凤兰老师唱哭了。

    “如果我倒下,将在起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如果我的双眼,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很久没有听到这首老歌《血染的风采了。闻者无不动容心酸,一曲既罢,歌声绕梁不去。

    周依依的专业声乐能力若说够不中央音乐学院的选拔标准,起码在业余选手里算得上拔尖了。

    重要的是她唱歌时的那种感染力,那种从灵魂里迸发出来的震撼力,使人全身如受电击,久久无法平静。

    王敬松老师想起她刚才说自己的父亲是烈士时那种骄傲的表情,他突然特别能理解依依的这种感情。

    齐派表演理论讲究的就是一种体验而再现,用周星池在《喜剧之王里的台词来说就是——“由外而内,再由内而外,然后再由内在表现出来的”。从这一点而言,眼前的这个女孩无疑是块天生学齐派表演的上佳材料。

    穆凤兰老师摘下眼镜,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再带上眼镜,郑重的取出红笔,在周依依的考号后面写下:“A”!

    最后是分组小品。依依和同组的三位考生,两女一男,抽到的竟是“森林的早晨”这个题目。唯一的一个男生竟然完全没受过表演训练,逊毙了。这对考试是非常不利的。依依灵机一动,让他来演一个猎人。

    两个女生,一个演麋鹿,一个自告奋勇演兔子。当依依说她演老虎时,三个同伴哈哈大笑,这么漂亮的女生演老虎,演得象吗?

    轮到依依这组。

    预备开始之后。

    换了扮相的依依上场就是一声虎吼。

    这一个动作就让王敬松老师眼睛瞪直了。他立刻示意考场上负责录象记录的研究生,用力的向前挥了挥手。这个手势在电影学院是切近景的意思。

    此时此刻,什么品德问题、什么风气问题、什么齐世龙老师的教导,早就被王敬松抛到脑后去了。

    一个酷爱艺术的教师看到这种潜质的考生如果还能按捺得住爱才之心,那才是咄咄怪事。

    依依扮演的老虎扑倒一只麋鹿,正待饱餐,却被猎人打中,她临死前的嘶吼与挣扎惟妙惟肖,而且赋予了一种人性化的悲凉,令人浑然忘记了她是一位刚才还大出风头的漂亮女孩。

    小品结束,旁观的两组考生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他们忘记了嫉妒和担忧,满脸都是兴奋。

    王敬松老师看看了正在议论纷纷的两个负责看表演的老师,这种水准解放天性的表演练习,即使是在电影学院科班学生的汇报演出上,也难得一见,即使是最苛刻的老师,即使是齐世龙老师亲临,恐怕所下的判断也该是和他们两个一致的:“A”!

    郭承安傻眼了。声台形表四科老师,四个A!这判语要怎么写?就算有一句明显否定的话,看起来都会非常奇怪,更不用说反对她进入三试了。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自己好容易熬到了退休,还是安分点好,保住自己怎么也比算计别人重要。

    于是,老老实实的在周依依的考号下随便写了几句赞美的话,打上双勾。

    王敬松老师踌躇的看了看周依依,一再迟疑。

    这个女生今天穿了一身整洁可爱的衣服来考试,打扮的很清爽明丽。但是她刚才为了扮老虎在地上又是扑倒又是挣扎,满身尘土。

    单就这份精神就很难得。现在的女生哪个不是分外珍惜自己的所谓形象,有些明星,居然会为了剧本里让她用手吃东西而拒演一个角色,浅薄到令人失笑的地步。

    而这个女生,说来就来,为了表演眉头都不皱一下,这么娇美的女孩,趴在地满地打滚去演一只粗鲁的老虎。

    她的脸上,写满了对表演对艺术的执着和热爱。

    这样的一个女孩,真的会象齐老师听说的那样,是个虚荣势利、贪财自私、淫荡成性知自爱的肤浅女生吗?

    王敬松老师拿起的笔又放了下来,又再拿了起来。

    他犹豫再犹豫,终于下定决心,在周依依的考号下打了双勾。

    王老师又仔细的想了想,在判语一栏非常简单的写下四个字:二试第一。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28:46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第四十五章就这样被你征服(上)

    孙老爷子今天的早餐是蜜渍乳鸽和炸馒头片,一杯五种花豆磨的豆浆。

    这么好的早点,一向嗜好美食的孙老爷子却没什么胃口。他望着餐桌旁边的位置两眼,叹了口气。

    孙茹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去了美国,他爸爸在华尔街的生意非常忙,一年也难得回来几趟。本来孙茹的父母是要把她带到美国去的,可是孙老爷子说什么都不肯,大发雷霆。他可接受不了老孙家的第三代唯一一个宝贝疙瘩是个香蕉人。

    他要把小孙茹培养成精通中国文化的女艺术家,名垂侵青史。

    爷孙两个等于是相依为命的生活了这么多年。孙老爷子权倾影坛,但身边却只有这么一个亲人。多少年来,他生活里最重要的一个乐趣就是每天早上在小茹上学前亲自为她热一杯牛奶,和她一起吃早饭;晚上孩子放学回来,在乐呵呵的坐在一起吃晚饭。

    老怀寂寞。世上有哪个老人不溺爱自己的孙子孙女呢?

    孙老爷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突然感觉到自己真是老了。

    他撕下一只乳鸽腿吃了一口,心想孙女在外面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东西吃,她的嘴从小被惯的这么刁,现在整天在外面吃那种味精菜,怎么吃的惯哪!唉……

    餐厅外的大门砰得一声响,孔儒在外面说话:“啊!是宝叔回来了啊!赶了个通宵吧?辛苦辛苦……”

    吴宝爽朗浑厚的声音在前厅响起:“老爷子呢?”

    孔儒道:“在餐厅吃饭呢。”

    宝叔和孔儒快步走进餐厅。孙老爷子抬眼一看。宝叔满脸都是疲惫地样子,眼睛里略见血丝,连忙道:“你昨晚没睡?快坐下,吃点东西。”说着。把自己的豆浆往他面前一推。

    宝叔也不客气,坐下端起杯子暖了暖手,几大口把一杯豆浆全喝了,喘了口气,缓过劲儿来了。

    孙老爷子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宝叔点头道:“找着了,去年那个大胡子糟蹋的一个女学生,天津地。我前天去天津找到刑警大队一个哥们儿,让他帮忙找到这个孩子,已经答应出庭作证,指控徐晓君和那个大胡子叫宫什么的。”

    孙老爷子讶然道:“那孩子呢?安排好了吗?”

    宝叔道:“还在天津。放心吧,妥帖着呢。到时候出庭的那天,我那哥们儿和他们同事送她来。”

    孙老爷子点头微笑道:“你办事一向妥当。真是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宝叔道:“我还想马上去电影学院一趟。齐世龙老爷子那边,受了那婆娘的蒙骗,对易青和那个叫周依依的孩子还有很深的偏见。马上就是他老人家主持的表演系最后三试了,我担心要为这个影响了周依依这孩子的考试,所以我想马上去一趟。”

    孙老爷子笑道:“齐世龙这个老家伙我太知道他了。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他嘴上说的凶,临到考试的时候,只要那孩子确实有真本事,他肯定要起爱才之心。要说他会因为成见而刷掉一个好苗子,我头一个就不信。你辛苦了有一晚上了,未必就一定要去。”

    宝叔想了想道:“我还是去一趟比较放心。”

    旁边孔儒连忙搭腔道:“还是我去吧。宝叔休息,这几句话我去解释了就行。”

    孙老爷子点头道:“对对,你去更好。只要说清楚那个姓徐地婆娘是个什么货色。再告诉老齐秉公处理考试的事就行,可别让他误会咱们给那个姓周地女学生走后门说人情,这点很重要。录取不录取。过不过三试要看那孩子自己的本事。”

    孔儒一脸的谦谨,连声应是。

    ……

    齐世龙老师一早起来就开始批阅大四进组实习的表演系学生的毕业论文,还有大三表演班的毕业汇报话剧大戏的各个角色地开掘规定情境笔记——就是从昨天就一直堆在他桌子上的那叠东西。

    老人一上午忙得一口水都顾不上喝,看完一份就往旁边放一本,渐渐的,那一大叠笔记慢慢的薄了,薄了。最后,桌面上只剩下了最后一本。孙茹托人送进来的那张光碟就压在下面。

    齐老师往椅背上一靠,取下老花镜,揉了揉太阳穴,歇了口气,然后振作了一下精神又拿起眼镜带好,坐直了身子,向最后一本笔记伸出手去……,当

    “老师!”

    齐世龙不用抬头就知道,这个声音听了好多年依然是很顺耳,就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现在算是自己的上司——王副院长的声音。

    “敬松,快进来。”齐世龙教授看到自己这个学生就高兴,在别人面前,王敬松是电影学院二级学院的副院长,是学术界地青年大师;可是在齐世龙老爷子眼里,他永远是当年那个淳朴大气的贫家少年,是那个和黄雷、江武在学青的表导楼下打雪仗地顽皮孩子。

    王敬松有点忐忑。

    他捧着一叠通过二试准备三试的学生报名表和二试成绩单、主考老师判语等文件,把它们放在老恩师的桌子前。

    齐世龙点头道:“昨天辛苦你们了。崔新清老师那个考场的结果好象还没送过来呢。对了,今年有什么特别抢眼的考生吗?”

    齐世龙老师只是随口问问,王敬松却立刻把最上面的一份报名表放在恩师面前。

    齐老爷子扶了扶眼睛,定睛一看,报名表的姓名一栏上赫然写着“周依依”!

    旁边贴着一个清纯脱俗的女孩照片,巧笑嫣然。

    老爷子抬眼看了王敬松一眼,没有做声,他仔细的、一行一行的看着这个叫周依依的考生的报名表。

    这几天来,这个名字一直在他耳边绕来绕去,说实话,他是非常反感的。一个普通的考生,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谁都在提她,一个本院的教工,居然被她整得哭哭啼啼,鼻青脸肿;甚至连孙国放这种人都惊动了——要说没有点猫腻,能信吗?

    他看完了报名表,翻过一页,看到了王敬松这一组对这个学生的最后成绩记录和判语。

    齐世龙老师看到那个红彤彤的双勾,没有做声,再往下看,只见评语栏上写着“二试第一”!

    老爷子意外的张了张嘴,抬头看着王敬松,仿佛准备听他解释。

    王敬松一卷带子,道:“这是昨天考场现场留的录象记录,我给您带来了,你要看看吗?我给您找个机器。”

    齐世龙摇头道:“不用看了。你也别担心,我还没有老到专横颟顸的地步。我相信你的眼光,这方面你比我强。既然你这么做了,肯定有你的道理。”

    王敬松仔细的打量了老师几眼,想看出这几句话里有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忍住道:“是我忘了您的嘱咐。只是,我真的被这个孩子征服了!您知道那种感觉吗?这种奇根利器、美玉良材,电影学院五十年都出不了一个,中国十年都出不了一个!我当时想,如果我真的因为……因为什么原因把这个孩子推向中戏、上戏或者什么其他学校,恐怕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包括我,包括表演学院的许多老师,都要后悔,非常后悔!”

    齐世龙老师看着自己最得意的这个学生,突然有种非常怪异的感觉。这个当年的爱徒,现在已经是国家表演学协会的专家级成员;在好莱坞、在香港讲过学、教过课的大教育家、大学者;是见过大世面的宗师级人物了,可今天他居然对一个二十岁到的女学生用上了“征服”这个词,实在是太令他惊讶和费解了。

    老爷子突然非常的期待,亲自见识一下这个叫周依依的学生,她究竟有怎么样的魔力,能令王敬松如此的欣赏,甚至不惜忤逆自己的意思来保全她。

    二试第一?齐世龙嘀咕了一下。他和王敬松以及他的那些弟子一样,对艺术,对表演有着疯狂的近乎偏执的热爱,他很难想象一个在专业上得到王敬松如此高评价的女生,会是个品德败坏的孩子。

    王敬松接着道:“老师,我不知道这个考生为什么会给您留下这么恶劣的印象。但是,我认为,象这样的可造之才,即使真是人品极差,真是品性不良,我也愿意冒险把她招进来。相形之下,品格好的学生是很多的,可是象这样不世出的好苗子,从外形到专业都这么出类拔萃的学生真是太难得了。最多我招的学生,我会负起责任,以后天天盯着她,不让她惹事,严格训练她,就算真是个太妹、小流氓,我拼了命也要把她教好——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天生的坏人,不能感化的魔鬼!”

    齐世龙看着一脸激动的王敬松,突然觉得脑筋又不够用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29:1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第四十五章就这样被你征服(中)

    电影学院二试后的第二天,是小云签约完要进组的日子。易青、依依当孙茹三人一起去送小云,陪她签下人生第一份片约,然后帮她拿着行李,看着她跟随剧组了南下的飞机。

    赵保刚导演对于依依的临时决定退出非常的惋惜,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形式上职业化的勉励了后辈几句,过两个重要角色总算找到了一个,另一个,估计是要花点钱,去签一个有点知名度的女明星来演了。

    小云含泪和易青、依依、孙茹逐一拥抱,义无返顾的走进登机口,再回头。

    易青望着她远去的俏丽背影,感慨良多。

    人生,多么的奇妙。不同性格的人选择不同的路,不同的路影响不同的人。易青曾经以为小云选择的路是错误的,但是,此刻他知道,无所谓对错,她选择的是一条最适合她自己的路。

    送走了小云,易青他们三人打车回电影学院。

    下车付费走人。易景关上车门抱怨道:“北京打车真贵,去哪儿都要好几十。大小姐,下次闹脾气离家出走,记得捎带手把车开出来。”

    “我的吸取教训,以后你坐我车要收费。”孙茹随口调侃,眉头却紧锁着,拉着依依道:“明天就看二试榜了,不知道怎么样。也不知道齐老爷子看了那张光盘没有。”

    ……

    齐世龙老爷子正在看那张光盘。

    当他拿起桌最后一份笔记准备批阅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了这张久违了地光盘。这才霍然想起,这个东西似乎已经在这里躺了不只一天了。

    不知是哪个年轻的助教或是哪个上进的学生正在期待他的指点教益。老教授一阵内疚,赶紧坐到电脑桌前,把光盘放进机器里。

    因为是拿孙茹地机器拍的。所以乔帆带进去的带子跟上次孙茹和依依拍郭承安的那卷是同一个带子,易青顺手就把两段一起刻了出来。

    齐世龙老师才看到一半,就已经目瞪口呆,老头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等到看完徐晓君那段,老教授血压都高了,一种被愚弄了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以这位老人家正派单纯的秉性,怎么也接受不了被自己学校的教工这样的哄骗。

    齐世龙还没有往周依依那个方面想,因为这两段带子并是为她辩护的,所以现在老教授满脑子都是要找徐晓君算帐地念头。他匆匆关掉机器,带上办公室们。往楼下走去。

    出了办公楼急走了几步,齐世龙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第一下想到地就是:送这盘带子的人恐怕不是要对付郭承安和徐晓君。而是为周依依洗清误会来的。

    因为了解电影学院的人不会不知道,齐世龙老师和谢非老院长、郑国恩教授这些人,根本属于半退不退,已经是没有实权的纯学者了,就算他们想开除一个徐晓君这样的教工,也要请示院领导,要对付谁的话。直接把光盘放到院长办公室去好了。

    齐世龙再不通世故,活了大半辈子这点逻辑关系还理地清的。那么就是说,这个光盘是为了表演专业考试送进来的。

    齐世龙老师想通了这点,对着早春的阳光眯了一会儿眼睛,突然之间心情大好,非常之好。

    他的脑子里再度浮现起刚才的那盘片子里,那个叫周依依的女生机智大胆的诱使郭承安上当,拍下他的丑态地过程。尽管机器在周依依身上放着,她自己没有出现在镜头里。但是听声音也能听出她的镇定从容,一种光明磊落的感觉。

    原来,这个一直被自己认为是品德有亏地问题女生。这个被王敬松看中的可造之才,其实竟是个、至少是个活泼可爱、聪明得体、不畏强梁、不攀附权贵的心志高洁的女孩。如果她真的水性放荡,去年在郭承安的诱骗下,听说能保上电影学院,是早就出卖自己了吗?何必又大费周章的再等一年?

    险些断送了一个好苗子!过,幸亏敬松心如明镜,齐世龙老师现在的心情,居然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高兴的呢?

    相比之下,去找徐晓君算帐,去找郭承安兴师问罪,所有这些事情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齐世龙老师就是这样一副老小孩的脾性,孩子的特点,或者一个秉性单纯的人的特点,就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转念之间,心思百转千回,大喜大忧。

    他抑制不足老脸上欣慰的笑容,自言自语的道:“这可得告诉敬松去,顺便把他那里昨天考试的记录要过来看看……唔,我倒要见识见识,对!见识见识去!”

    齐世龙老教授心花火放的向着表导楼走去。这个时间,王敬松大概正在教研室里自己拉片子备课案吧!,当

    满心欢喜的老人家没有注意到,在办公楼对面的小食杂店旁边,倚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他拿着一瓶可乐,叼着吸管面无表情的吸着,鹰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齐世龙老师的身影走进了表导楼。

    孔儒看着齐世龙老师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了。回头把喝空了的可乐瓶子往柜台上一顿,拍了拍手,向办公楼走去。

    那插在瓶子上的吸管,整个被他咬烂了。

    孔儒慢悠悠的走在办公楼里,途中遇见了两个以前在电影学院上学时就认识的老师,其中一个还是管理系的。

    孔儒特意停下来,跟管理系的这位老师寒暄了两句,当这位老师知道他现在跟着孙老爷子在学东西时,非常惊讶甚至羡慕,连声勉励他。

    孔儒跟这位王老师分手后,径自走到齐世龙办公室门口,他推了推门,锁着,他又站在窗口向里张望了两眼,然后得意的一摊手,神经质的笑道:“看看,看看,齐世龙老师不在,他居然在,他为什么不在呢?哈哈……”

    孔儒嘴角挂着一个得意的冷笑,回过头来靠在走廊上,吸了口室外的空气,小声的自言自语道:“现在是……上午十点四十一分。在这个时间,齐世龙老师不在他的办公室。我确实看过了,还等了一会儿,中间遇上了导演系的李老师和管理系的王老师,还跟王老师聊了一会儿。是我不来找他,不是我不愿意帮那个叫易青的小子和他的朋友,不信问王老师,我确实来找齐老爷子了。实在是,我找了半天,齐老师在,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孔儒得意的拖长了尾音,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冷笑着,英俊的剑眉高高的挑了起来,显得那样的别扭和怪诞,跟青时他在孙老爷子家里那副谦谨随和的低调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孔儒脚步轻盈的下了楼,向大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却意外的停住了脚步。

    他看到易青和孙茹、依依正在向他这个方向走来。

    刚刚送走小云的易青还有点感伤,他脸上的表情是一贯的慵懒平静,孙茹走在他的左边,依依走在他的右边。

    孔儒差点没法恢复他平时在人前的那种谦和的状态,因为易青那平静的、好象天地万物都自然而然是属于他的那种表情,以及两大美女左右簇拥的那种架势,都让孔儒觉得有把烈火在胸口恶毒的燃烧着……

    “小茹。”孔儒亲切的叫着,迎了上去,一如青时般自然。

    “孔大哥!”孙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家里人,高兴的打着招呼。

    孔儒笑着冲易青点头道:“易青,你好啊!”说着,特别特别认真且真诚的道:“这两天多亏有你照顾小茹,我代我们家老爷子谢谢你。”

    易青笑道:“应该的,孔师兄来学院有事?”

    孔儒犹豫了一下,道:“办完了,现在赶着回去。”他马上岔开话题,转向依依道:“你就是最近很有名的那位周依依同学了吧?”

    “我?有名?”依依愕然。

    孔儒哈哈大笑,道:“开玩笑的。听说你参加了今年的专业考试,好好考,加油啊!”

    依依高兴的点头道:“谢谢你,孔师兄。”

    孔儒看见依依的笑容,怔了一下,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笑容,好象在人的心里化开了一团暖融融的凝乳一般。

    易青微微一笑,他一点也不介意,反倒有点骄傲。

    一般每个男人第一次见到依依的笑容,都会楞神儿一下的,除非他不是个正常男人,早习惯了。

    孔儒随即恢复了常态,点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小茹,早点回家去吧,你爷爷其实非常想念你的。”

    说着,他冲三人点了点头,擦身走了。

    依依刚才的那个美丽笑容令他印象深刻,他没有回头,却在心里怨毒的想道:妈的这小子身边已经有个这么漂亮的妞儿了,还要去纠缠小茹,还不是相中了老爷子的权势?等着吧,早晚搞死你!

    远处,易素和依依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声还在远远传来——

    “孔师兄这人挺不错的……”

    “人是不错,就是没我帅!哈哈……”

    “切!没看出你哪儿帅了!依依你看他那德性……”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29:5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第四十五章就这样被你征服(下)

    齐世龙老师这人有个怪癖,除了不得不用的拉片机器包括电脑、DVD、投影机之外,他对所有的机器敏感。似乎从那个时代过来的老人有很多都有这个怪毛病,比如摄影大师郎静山先生,听说除了电灯什么电器都不用。

    电影学院那么多在职的老师,估计只有他一个是没有配手机的,而且,他的办公室也不让装电话,据说老爷子心脏不好,猛然听见电话铃响要出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连孙老爷子这样的至交好友,一般要找齐老爷子都要通过他的同事、学生、儿子之类的人,所以孙老爷子才会让孔儒跑这一趟。

    就在孔儒得意洋洋的往孙老爷子家回去的路上,那位在影坛颠簸了几十年的大亨孙老教授,正在悠闲的看当天的报纸——娱乐版。

    宝叔补觉起来了,客厅里开始有了响动。

    孙老爷子随口问道:“冬吴,几点了。”

    宝叔还没完全醒,楞了一下才掏出手机看了看,道:“十一点多了。”

    “啊?这么晚了?差点耽误事儿。”孙老爷子讶然摘下老花镜,笑道:“你这一觉睡的可够实在的。”

    宝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马上叫准备午饭。”

    “是吃饭的事。”孙老爷子道:“你帮我给敬松打个电话。要抓紧,过了今天十二点。他们就闭覆了。”

    “电影学院的王敬松老师?”宝叔觉得有点奇怪,这时候找他干什么?

    孙老爷子点头道:“问问齐世龙那老头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宝叔问道:“您不是让小孔专程去找齐老师了吗?”

    孙老爷子淡然道:“就是因为他主动要求去,我才让你打这个电话。你在电话里别主动先说孔儒去找老齐地事,只是探探口风。看看早上有没有人找过齐世龙;如果孔儒已经找过他了,再问问说了什么,怎么说的。”

    宝叔脸色微微一变,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

    孔儒离开电影学院之后,特意在府城大商场逛了个够,然后在有名的“阜成门烤串大王”吃了一串烤鱿鱼,两个烤腰子,十个牛祟肉串,满嘴香辣,这才心满意足地慢悠悠的回到孙老爷子那儿去。

    一进门。就看到吃过午饭的老爷子正在喝消化茶。孔儒连忙恭谨的走上去,叫了声:“老师我回来了。”

    孔儒在门口把自己的头发稍微弄得乱一点。领扣解开,然后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臂弯上,这才开门进去。

    孙老爷子没抬眼,吹了吹茶沫儿,轻声问道:“回来啦?吃过饭了吗?”

    孔儒很自然的道:“没。还没顾。”

    孙老爷子喝了口热茶,放下杯子,看着孔儒问道:“见到齐老师了?”

    孔儒苦笑道:“找了一早上。齐老师不知去哪儿,可能这两天他比较忙吧。我差不多十点多就到他办公室了,等了好久不见来,到处找也没找着,倒是碰见我以前管理系的王老师,聊了会儿今年考试的事。”

    孙老爷子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两眼,道:“这事就是没办成?”

    孔儒连忙道:“不要紧,我交代一个同学帮我留意了,下午我再去一趟。一定要找到齐老师。”

    孙老爷子眯着眼睛活动了一下筋骨,淡淡的道:“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隔离闭关了吧?电影学院地规矩。专业考试最后一场的前一天,主考老师从看到三试考题开始,到第二天进考场,必须完全与外界隔离,不能接电话,不能会客,象高考地评卷老师一样,在学校住宿休息,这你忘了?”

    “啊?糟糕!”孔儒拍了拍脑门,一副如梦初醒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声道:“该死该死,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哎呀,毕竟是距离我自己考专业试过去太多年了,连这个规矩都忘了,这可怎么好,明天就考试了,这……”

    “算了,”孙老爷子看着他,神色如常的道:“去吃饭吧,给你留了香辣祟肉锅了。”

    孔儒垂头丧气的道:“对不起老师,我没把事情办好。”说完,看孙老爷子没作声,仰在沙发上养神,便静悄悄的转身去了餐厅。

    孔儒刚刚离开客厅,孙老爷子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眸子里精光四溢,完全不象个懒洋洋的老人。他慢悠悠地端起那杯热茶,试了试温度,喝了一口,满意的啧啧嘴,低声自言自语的喃喃道:“这喝茶要讲究个火候儿,时候早了,急了,要烫嘴。”

    ……

    不知不觉,宫大胡子押在看守所已经两个星期了,款也罚了,笆篱子也蹲了扳着指头盼出去。

    这天他以前跟过的一个剧组的武行、替身、道具一大帮人凑了份子买了一堆好吃的来看他,到了地方给看守警官驳回去了,告诉他们:人不在了,转中院羁押了。

    这帮朋友觉得纳闷儿,一个年长点的连忙问道:“这事儿不是早结了吗,怎得又转去中院了?”

    “叫人告了。强奸罪,累犯!这下少也要十年八年的。”看守警官有点不耐烦,鄙夷的道:“这种渣滓,操!告儿你们哥儿几个别跟这块儿搀和儿,搀和多了可没你们地好儿!什么玩意儿啊……”

    与此同时,北影厂,仿清楼小院。

    徐晓君和梁晓刚正在忙着新一年常年班的招生宣传工作。吹得天花乱坠的海报和公告要赶紧雇人发出去,最要紧地是这两天落榜的考生,要把传单发到他们每个人手上,让这些对电影学院还报有幻想的学生乖乖掏出钱来。

    每年发不完的招生财,徐晓君美孜孜,得意洋洋。

    宣传可告这东西很重要……

    可惜今年似乎不用了。

    砰得一声,办公室门被用力推开了,吓了徐晓君一跳。

    门口站着两个虎背熊腰的警察,一副扑克牌面孔,面无表情……

    ……

    孙茹和依依一早上起来,出了晨功,就坐车来电影学院跟易景、罗纲、杨娴儿他们一起吃早饭。

    今天是电影学院二试放榜的日子,一大早易青和罗纲就在。孙茹、依依和杨娴儿去买了早饭,在男生宿舍等他们,孙茹给易素发了短信。

    没等多久,易青和罗纲兴高采烈的冲进来。易青兴奋的对依依道:“抓起来了!抓起来了!”

    依依和孙茹愕然对视。

    易青道:“徐晓君两口子,抓起来了!起诉他们协同犯罪,强奸案,马上提起公诉了!这下好了,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终有恶贯满盈的时候!”

    孙茹一听,喜道:“真的?阿弥陀佛,老天开眼了。苍天啊,大地阿,不知道是哪路英雄替我们出了这口恶气啊!”

    易青笑道:“还不知道。明天我就把那卷带子复制一份,交到中院去做证据,我和乔帆到时候还可以当庭指证徐晓君,加诉她诈骗!”

    “对!”杨娴儿拍手道:“判她个十年八年,这才叫人心大快,大快人心!”

    孙茹摇头道:“不好不好!判刑是要判的。但是依我说,最重要是罚她一百几十万,押着她,叫她亲眼看着她的钱从她面前一叠一叠拿走,一叠一叠拿走,然后不够的部分再卖她的房子卖她的车,当着她的面赔给那些上当受骗的学生……哈哈哈,那叫一个痛快!你们想想到时候她的表情!”

    罗纲摸着肚子道:“吃早饭吃早饭。吃完了赶紧陪依依去看榜。今天这么高兴,等依依再进了三试,我们中午又可以大肆庆祝了!”

    杨娴儿白了他一眼,笑道:“德性!就只有吃的出息!”

    易青和罗纲风卷残云的吃了早点。孙茹站在宿舍楼上看到底下人越聚越多,表寻楼里几个研究生拿着榜单出来贴了。

    孙茹连忙招呼大家下楼。

    一行人到了楼下,第一批看榜的人连考生带家长几百人已经把榜单围上了。这边贴榜的人还在粘胶呢,那边已经挤上来读榜了。

    一时间鸡飞狗跳,大家议论纷纷,没多久,人群中开始有了尖叫声——

    “在哪里!看、看!是我,我进了,我进了!”

    一群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簇拥下,一个漂亮女生欣喜若狂的分开人群跑出来喜极而泣。

    有人欢喜就有人伤心。

    几个女生默默的分开人群,慢慢的走出来。未及抽搐,泪已成行。

    再过了一会儿,安慰女儿、儿子的家长越来越多,大骂电影学院瞎了眼没眼光的声音此起彼伏。

    “算了算了,乖孩子别哭了。这么个破学青,有什么可上的,他们那都是靠关系,走后门的!黑幕,这里面都是黑幕!”

    “就是就是!”

    类似的声音开始多了起来,有关某考生家长捧了多少现钞进场,光是盛钱的皮箱就有好几个的传说开始胫而走。

    依依屏着呼吸看了一遍榜单,孙茹指着一个考号道:“看,在那里。”

    依依平静的核对了一遍自己的考号,轻声道:“走,领三试准考证去。”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30:3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第四十六章亭亭骄莲

    电影学院2007届表演学院招生考试的最后一关——三试,终于到来了。

    依依心情激动的站在警戒线后,侧耳倾听里面传出来的唱名叫号声。叫到她了,依依回头望着易青、孙茹、杨娴儿他们,兴奋的道:“我进去了!”

    易青微笑着压抑住拥抱她的冲动,感慨的道:“去吧!依依,你行的,有你的地方,就是舞台!”

    依依知道他说的是莎士比亚的一句赞美演员的台词,忽然眼圈就红了,只有她和她的易青知道,这条路她走的有多艰难。

    易景目送着她大步走向考试的队伍中,忽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在这个楼下,他和小云第一次见到依依。

    那时,在三试的考场外,倍受公命运的折磨,倍受恶势力的欺凌的女孩,面对强梁发出愤懑的控诉与火吼;如今,在朋友们的簇拥和包围下,她正昂首挺胸的走向足以改变她一生命运的考场。

    这一天,是她的执着与不懈换来的,是她放弃了成星成名的当红导演片约换来的。

    想到这些,易青突然非常的骄傲,他在依依身上学到了一种精神。仿佛是是一棵苦难重重的小草,在一点点缝隙的石头缝里努力挣扎,拼命奋斗,最后终于见到了蓝天。

    无论风吹雨打,无论霜欺雪压,始终会冒出一点绿。终会发芽,终要连成片,终要覆盖大地,终要向着阳光的方向生长。无论这个世界变得如何狰狞。无论这个社会有多么黑暗,她只平静地做着自己的努力,柔美纯洁,但,却并软弱。

    依依,加油!

    ……

    三试的考试内容与二试不同,通过了基础考核的这批已经可以称为精英地学生,将要接受的主要是心理、品行、志向和表演潜质方面的考验。

    首先考的是才艺表演,这一块比较灵活机动,主要是让学生们有个表现的机会。一般不计入总分,但是身为一个表演系的考生。没点绝活儿拿出来,就算计总分,老师对此生的印象也会打大折扣。

    在这个环节,电影学院历史最出名的莫过于一般观众特别熟悉的于容光先生。这位成龙大哥和李连捷的功夫片里地常客,经常演反派跟他们对打的功夫明星,当年是个学武地楞头小子。

    80年(或说91年?)从小练武的他在才艺表演的时候给老师来了一段十二路谭腿。那个年代的老古板的老师哪会想到后来功夫片会在影坛火成这样,老革命尤其刚从文革人斗人过来的对打打杀杀很不屑。看了一半就让他停了。

    垂头丧气的于容光回到考生队伍,正走着,考生们背靠地那堵墙面上垒着一堆高高的景块不知怎么的竟然塌了,一堆景块咕咚咕咚往下滚,眼看要砸到底下的一个女生。这个女生抱头蹲地尖叫。

    叫声未绝,于容光腾身而起,在空中双腿连环,踢的三个景块两边飞了开去,落地的时候全散了。这下所有人目瞪口呆。才知道小说里的大侠现实中也是可能有的。

    虽然最后因为各种原因,于大侠终究无缘电影学院,但是这段带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却长久地在学生中流传,为电影学院一代代学生所津津乐道。

    三试第二环节考得是命题表演,集体创作小品。考生临时组合抽题,抽到题目后有几分钟的商量,然后即兴上来就要演,难度很大。最难的地方在于题目本身,跟二试地那些无实物同,三试的题目主要考一种创作能力,一种奇思妙想的创造性非常规的思维。

    比如题目叫瞎子点灯,你要是演个瞎子摸索着点盏灯那就完了,这个题目的题眼在于歇后语的后半段,瞎子点灯——白费蜡。要演一个人费很大劲结果所有努力都是白折腾,这个演法就比较切题,基本上,这就是个喜剧题。

    类似这样的题型千奇百怪,有“盲人摸象”、“鸡给黄鼠狼拜年”、“南辕北辙”等等希奇古怪的题目,甚至还有叫“鱼香肉丝”、“麻婆豆腐”之类的菜名儿的,要得就是学生临场不慌乱,然后思路活跃,想象力丰富。一般心理素质不行的考生拿到这种题目就傻了,在那种紧张的气氛下根本不知道该演点什么。

    这个环节据说表现的非常有名的是91年的女状元赵微。她自己演一个,又帮其他组搭戏搭一个,都非常出彩,据说当时很轰动,成了电影学院历史上唯一一个不是靠相貌漂亮当上状元的女生——真可惜这样一个才女,后来成了偶像派,还是琼瑶婶婶那种路线的偶像派。

    最后一个环节就是重头戏了,就是一般面试都会有的——考官答对。

    一般考官会问一些带圈套的,甚至是很过分的问题。以此来测试学生的心理、品行、反应能力和应变能力。

    比如最常问的就是:“你为什么要考电影学院”?这个题目谁也不会防备,但其实大多数考生都不拿分。它就是要考生有引人注意或者感人至深的答案,一般的常规性的回答类似“我热爱表演艺术”之类的回答是没分数的。

    还有一种是左右为难,也叫故意刁难的题型,比如“你谈过恋爱吗?”要是你说你谈过,考官就说,高中没毕业就谈恋爱,你这种学生我们怎么敢收?要是答没谈过,考官就说,十八九岁的人居然恋爱经验都没有,你的人生这么苍白,你还学什么表演——总之是要别出心裁。把考官刁难你的路子尽量堵死,才有可能过关。

    这个环节地考试名人是90届的江武。就是王敬松和黄雷的同班同学,影帝江文的弟弟。19年地时候江武已经考过一次电影学院和中戏了,双双落榜。那时江文已然是大影帝了。而且正红的发紫,看到弟弟没着落,万一再考不上又要再耗一年,江文也急了。

    大影帝开着车送弟弟到了电影学院,上上下下的打了招呼,求老师们放江武过去。江文其实是来求人的,但是他这人的傲气是从骨子里出来的,求人也象给人施加压力一样。,当

    电影学院当时那帮老油条谁也不愿意得罪江文。正好,那年是也是齐世龙教授三试主考,这帮老社会都知道齐老头不通世故人情。从来不管你什么后门。他们就故意放江武进了三试,让齐世龙老师去做这个坏人。

    齐世龙那个脾气。哪知道人心里这些弯弯绕绕。这个正直简单的老人看了二试录象后大发雷霆,认为江武的表现平平无奇,这么平庸的学生放进三试来根本就是受了他哥哥的影响,简直是电影学院地耻辱,那时大家都传说江武三试铁定被刷下来。结果江武三试表现依然平均,其实他的水准也就在可录取与不能录取下之间。这时,戏剧性地一幕出现了。在问到“你为什么要考电影学院”这个问题时,江武表情平静的来了一段独白,讲述了一个内心孤独苦涩的男孩在他哥哥的光芒下倍受压抑,痛苦求存,追求艺术的故事。

    江武一个人占用了近十分钟时间,一段独白结束,感性的齐世龙老师泪流满面。当年九月,江武与黄雷、王敬松一起入学。

    50届三剑客名垂电影学院校史,成为桃李满天下的齐世龙老师带地最得意的一个班。

    事隔多年。白发苍苍的齐世龙老教授再次坐在主考位置上主持这中国电影演员后备军选拔的最高级别的伦才大典。当年的穷孩子王敬松和他的同班同学大明星黄雷坐在老教授左侧,崔新清老师和她的丈夫霍玄教授坐在右侧,每位老师再带一名助教,这样的阵势本身对考生就是一种强大地威压。

    依依一进考场就注意到了居中而坐的这位老人。他胖乎乎的脸上笑容和蔼。目光平静祥和,却有一种孩子一般地清澈和纯真,完全符合依依对老一辈艺术家的想象。

    这就是孙茹和易青说的那位齐世龙大师,那个对自己有很大偏见的的老师吗?

    依依心里没有忐忑,这一刻,她反而平静极了。跟她所经历的一切相比,这一点困难,又算的了什么?

    考试开始了。

    小地方出身的依依这一年来也算见了些世面,但是今天还是大开眼界。进了三试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这些人的牛B程度,可以这么说,就算电影学院不收他们,下一轮在北京招生的其他二类重点、三类重点、一类普通本科的大学也一定会抢着把他们捞了去。在北京的考试圈子里,“我参加过电影学院三试”——那是相当相当牛BO的一句台词啊!

    正因如此,所以他们的才艺表演也是精彩纷呈。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少年艺术尖子各献绝技。有个去年的全国青少组武术冠军表演的居然是最难练的九节鞭;还有一个钢琴十二级的居然演奏了赫氏第三交响曲,这个曲子考中央音乐学院的演奏系都有富余。

    尽管如此,齐世龙和王敬松等人的表情还是很平静,看不出一点激赏。

    也是,他们什么世面没见过。

    轮到依依了。王敬松和崔新清同时坐直了身子。霍玄老师最近老听爱人提起这个今年的考生周依依,也格外注意;王敬松碰了碰好朋友黄雷的手肘,黄雷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王敬松不常夸人的,这个漂亮女孩居然在王敬松手上点了二试第一,有点儿意思。

    其实兴趣最浓厚的还是齐世龙老师。他现在对这个学生已经不抱什么偏见了,但是过于漂亮的女生在男女关系方面容易出问题。是他们这一代人一贯地想法,所以对徐晓君当初那些话,虽然已经知道大概是诽谤,但是齐世龙心里还是存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的芥蒂。

    老头存了跟自己较劲儿的意思。他就要好好看看,这个小姑娘有什么本事能征服一个主考的心。

    依依走上来,拿着一个手提包,给老师鞠了一个躬,然后自我介绍,报考号,接着说道:“我表演地是分心二用,或者叫一心多用。”

    黄雷和几个研究生一起笑了,这算什么才艺,还双手互搏呢——这是金庸小说里周伯通、郭靖、小龙女会的本事吗?

    依依拖过一个景块。然后从手提袋里拿出两张纸和两支铅笔,把纸放在景块铺平。一手一支铅笔开始画。

    画完举起来大家一看,考生们都忍不住赞叹——一个圆形一个正方形,非常标准,尤其是那个圆画的象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

    依依把东西静静的收好,又鞠了一躬。从包里拿出一张稿纸,一只签字钢笔,一块破了一个洞的布。一个小针线包、一个绣花用的绷子。

    她坐在一个景块上,用另一个景块当桌子,然后,左手打开针线包,挑出一小块布,把破了的布放在腿上,穿针引线、上绷子,左手拿着针开始给这块布打补丁;同时开始用右手在稿纸上写字。

    她的右手只在左手拿住绷子的时候偶尔过来扶一下,没多大工夫。补丁打好了,纸上也多了一行字。

    依依把那块布和写了字地稿纸举起来展示了一下,然后放在主考老师们的桌子上。齐世龙教授地面前。

    几个老师忍不住凑过来一看,都有点惊讶。

    那个补丁打的整整齐齐;稿纸上写的一副对子竟是繁体的隶书,“修合无人问,存心有天知”——字迹工整大方,极见硬笔书法的风骨,仿佛下笔的人心中别有丘壑,令人不敢相信是出自一个娇滴滴的年轻女子之手。

    齐世龙老师自己是书法爱好者,也有相当地造诣,一看这不带烟火气的字迹,就知道没有良好教养和娴静心情的女孩绝对写不出来——要说这样一个孩子会是一个丧德败行的人,实在侮辱老人家的艺术见识。

    最让齐老师感慨的还是那块补丁,别说一只手在分心二用的时候在这么短的时间补出来了,现在的女孩子,就算是双手齐上,坐在那里一上午,能象象样样地打川一个补丁来,那就算是出格的贤良淑德了。想到电影学院的考场上竟然会出现这种快绝种地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儿,齐世龙老师突然万分感慨。

    黄雷看了两眼,突然脱口而出,道:“你这是事先练好的,未必就是分心二用。”

    王敬松知道老伙计在故意刁难考生,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给了依依很大的信心,她是何等冰雪聪明的女生,马上接口道:“那黄老师出个题目吧。”

    黄雷道:“写首你喜欢的歌的歌词吧,字数要多一点。”

    依依想了一下,忽然看着黄雷神秘的一笑,道:“马上好。”

    她拿着那块布坐回去,从包里拿出赵保刚给她的那个剧本,道:“这个是赵保刚寻演的新戏的剧本。我再加一点难度,左手绣花,右手写字,同时再做一个台词朗读。”

    说着她把布放在腿上,随意的翻到剧本里角色台词比较多的一页,然后开始拿针在上面绣东西,右手刷刷刷的在纸上写草书,口中开始朗诵。

    只见她双手不停,口中声音不断随着剧情变换而分别演绎几个同的角色的台词,扎实的台词基本功,清亮透彻的三腔共鸣音,一般的考生即使是专心参加台词考试也没有这样的表现。

    不一会儿工夫,依依双手同时结束,台词也告一段落。她笑盈盈的站起来,把那块布和稿纸放到老师桌子上。

    几位老师一看,布上绣了朵小小的浪花,纸上写着:“我想我是海,平静的大海。心情谁能明白;胸膛被打开,一颗小石块,就能够让我澎湃……”

    黄雷微微一笑,心想这个女孩子真是兰心慧质。这段是黄雷自己出道歌坛地第一张专辑主打歌的歌词。依依这是顽皮的向黄老师将军的意思,也有致敬地味道,小小的恭维他一下,叫他拉不脸来再刁难自己。

    最让齐世龙兴奋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依依这一心多用的天赋。

    表演学上非常讲究注重第一自我和第二自我之间的矛盾。

    演员自己的自我,叫做第一自我;在戏里角色的那个“自我”,就是作为角色的角色的思想、精神、灵魂的那个自我,叫第二自我。

    演员追求地是第一自我和第二自我的重合,这个好理解,就是要入戏,把自己变成那个角色;但是。演戏毕竟不是生活地照搬,第一自我要是完全陷入第二自我。表演就会特别歇斯底里,失去控制,俗话叫“戏过了’。

    教学上来说,“戏过了,比“戏不够”还更难纠正,所以齐派表演理论认为,演员的至高境界是在充分的感性体验中寻找一种理性的自我监督——说白了,就是分心二用。一颗心感性的体验入戏,一颗心一边演一边理智的监督自己的表演,时时控制调整。

    其实,连齐世龙老师自己都觉得,学术上地境界和实践必然有距离,这只是种理想状态而已,世上谁能把心分成感性和理性的两块来运用,那不是精神分裂了吗?

    现在,这种理论居然有了实践的可能!一个现成的天生就会分心二用的学生就站在面前。

    齐世龙和王敬松对视了一眼。眼睛都放光了。攀登学术的高峰,实践前人未染指的领域,那是所有学者、知识分子的梦想和追求。这一对宗师级的师生又怎能例外?

    崔新清老师很感兴趣地问道:“你这算特异功能吗?怎么练的?或者怎么发现自己有这种能力的?”

    依依平静地一笑,道:“哪是什么特异功能。我从小就没有父亲。妈妈常年卧病在床,家里靠爸爸的抚恤金和亲戚的救济度日。我一个人又要学习又要做家务,还要照顾妈妈,时间和体力都不够用。所以经常一边煮饭一边背书,一边补衣服一边给妈妈捶背,慢慢的就练出来了。其实今天场上的同学都比我优秀,我是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特殊才艺可展示的,才被迫取了个巧儿。”

    这样平静谦虚的一段话,听了几位老师心里一阵酸涩。

    齐世龙老师更是吃惊极了。原来以为孙茹的朋友,就算不象徐晓君说的那么堪,起码也是个刁蛮骄横的富家小姐吧!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懂事、谦逊、坚强的苦孩子,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和的象在叙述一个别人身上发生的故事,一双眸子清澈见底,闪烁着淡定不屈的光芒,深深的震撼了老艺术家的心。

    ……

    第二项考试,学生们还是分成了四组,每组三个人。依依分到两个女生做搭档,抽题的时候居然抽了个菜名——“佛跳墙”。依依拉过两个同伴一阵商量。

    轮到依依这组表演了。

    齐世龙和几位老师看到她反而很轻松,不再分外注意了。反正不管后面表现怎么样,这个学生今年是肯定要了,就她目前的表现,足够录取资格了。

    依依她们在场地后面用景块搭了个餐馆大门,然后再用景块搭个桌子,一个放倒做凳子;在场地侧面摆出一个公圆长椅的另一个空间。

    一个女生演服务员,一个女生演富家小姐。这个富家小姐进餐厅点了一桌子好菜,嫌这个咸,怨那个淡,挑剔的半天,拍桌子走人,服务员在后面道歉不迭。

    两个考生都演的很好,富家小姐的跋扈和奢侈,服务员的势利殷勤,都十分到位。

    富家小姐吃饭的时候,依依远远的站在后方做张望状,她一走,依依上场。依依走进餐馆,对服务员道:“喂,我表姐的手机呢?”

    服务员连忙笑个满脸花,道:“您是刚才那位小姐的……”

    “少废话。赶紧给找找,”依依认真地低头到处找着,然后随口道:“那个谁,你别找了。那么贵的手机估计你都没见过,赶紧,随手打包了吧?”

    “您要打包?”

    “怎么的?我们小姐不爱吃,我们拿回去给嘟嘟吃还不行吗?”依依起身正色道:嘟嘟是我们家养的一小狗狗…”海

    服务员赶紧打包。

    依依提着一袋打包地菜,手机也不找了,嘴里还道:“算了算了,几千块钱的破东西,丢了就丢了。”

    看到这里,老师都觉得这三个考生表现的不错,算是中规中矩的小品。一个穷疯了饿急了的可怜女孩去餐馆里变法儿打包别人的剩菜。也算有点现实意义吧。

    只有齐世龙老师心有足,他觉得依依的才华不应该只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喜剧小品而已。他的期望值要高的多。

    就在他想喊停地时候,才发现这个小品没演完。

    依依走到公圆围墙那里,从景块搭着的一面墙翻了过去。然后径自走到长椅上喘着气,然后打开一个餐盒掰开一次性筷子狼吞虎咽。

    正在几位老师心里赞赏依依为了表演可以放弃自己漂亮女孩地矜持,表演那么夸张的吃相时。依依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份东西。

    老师们大感奇怪,那是他们最近看得非常熟悉,都看烦了的东西——电影学院的招生简章和报名表。依依把餐盒收好。拿着简章和报名表看了几眼,非常认真的收进贴身的衣袋里,然后左右看了看。

    确定没人之后,她对着一片空旷地方向,摆了个双手撑肋部的标准电影学院晨功姿势,用标准的三腔共鸣大声练道——

    “耶耶耶……耶——耶——呀——呀——嘿、嘿、嘿——嚯嚯嚯——嚯……”

    这老师们听了十几年的,再熟悉不过的每天早上在电影学院都能听见的学生出晨功练气声字的练台词声此时听来竟是如此的苦涩。

    原来竟是这么一个“佛跳墙”!

    本来这道菜的传说,是说一种南方地炖肉杂烩汤很香,引得隔壁庙里的和尚都跳过墙来了。后来福建两广的人就把很多种上等材料炖在一起地一种老火靓汤取名叫佛跳墙。

    这个题目只要学生能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能够把这个过程基本贴合的表现出来就行了。

    但是这组学生的演出竟是如此的令人动容。

    饭馆里的菜香,吸引着跳过墙来的竟是这样一个佛!

    王敬松老师的眼睛突然微微发热。十几年前。他就是一个必须去煤窑掏煤球才能凑到电影学院的考试报名费的考生。要是没有齐世龙老师的资助,他又岂能有今天?

    都说电影学院是贵族、有钱人才能念的起的学校。可是谁又知道,有多少贫穷到饭都吃不上的孩子,曾经怀揣着对艺术和电影的美好梦想,在这条路上艰难的挣扎。

    依依的小品令老师们一阵沉默。

    齐世龙老师默默的在心里道:这是一个有心有情有志气的孩子。

    ……

    最后的考试开始了。考生们绞尽脑汁,但以他们的阅历智慧,在齐世龙、王敬松、崔新清这些人的面前,那些自作聪明的回答简直就是班门弄斧、矫揉造作。

    什么是面试?就是考官拿考生当猴子玩,猴子们使劲说假话还觉得自己很聪明的一种活动。现在这年头,无论考学还是求职都是如此。

    齐世龙老师耐着性子听这些孩子胡说八道。他越来越觉得,现在的年轻人虚华浮躁的东西太多,实在的东西越来越少,即使跟王敬松他们那一代孩子比,也差了太多了。

    轮到依依了。

    她上来的状态就跟满脸功利和渴望成功的那些考生不同。她很从容平静,恬静的微笑着,坐在一个景块上,样子很放松。

    王敬松随口问道:“刚才那个小品你怎么想到的?”

    依依很老实的道:“是用我自己去年的亲身经历改编的,没想,直接就套上了。”

    几位老师大吃一惊。

    齐世龙老师一直没有问任何问题,一直是王敬松和崔新清他们在问的,此时忍不住道:“难道没有加工吗?”

    依依笑着摇头道:“具体的情况,有一点点不同。那时候,我晚上是在北京火车站的长椅上睡的。这是一件真事儿。我当时打包的,是我后来遇见的我的男朋友吃剩下的菜。”

    几位老师更惊讶了,竟然有这样的考生。这个女孩不会是个编故事的能手吧?

    依依知道电影学院禁学生谈恋爱,有时还喜欢招有恋爱人生经验的女学生,所以就坦然的说出易素来:“他是一个电影学院导演系的男生。”

    齐世龙老师一下子就想起徐晓君说的易青、孙茹、依依三人的暧昧关系了——难道竟是真的,莫非自己还是看错了这个孩子?

    依依平静的开始讲自己从小到达的故事——

    爸爸牺牲、妈妈病重;懂事的小女孩在苦难与贫穷中长大;进剧组,爱上表演;千里迢迢来到北京,在陌生的城市里漂泊;遇到易素和孙茹,接受他们的帮助;推掉赵保刚导演的片约,内心的挣扎……

    除了郭承安那段事关电影学院声誉的事略过不提,就象当年江武的独白一样,依依足足说了近十分钟。

    故事讲完了,依依微笑着总结道:“其实我特别的幸运,今天还能坐在这里参加三试。那是因为我总是遇见好人。”

    齐世龙老师静静的坐在那里,老泪纵横。他是特别容易被感动的人,事实上,听了这个女孩的故事谁又能不感动?

    仿佛是尘世间固执绽放的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无论多少狂风暴雨,污垢黑暗,她终要向世人彰显她的美丽,她终要亭亭玉立,开遍荷塘。

    齐世龙老师的内心充满了歉疚和悔恨,他知道,他冤枉的是一群多么可爱,多么了不起的孩子。那天,孙茹离出房门时那句气愤的抱怨:一对老糊涂!说的是多么的正确。

    我真是老糊涂了!齐世龙老师默默的推开黄雷递过来纸巾的手,认真的、诚恳的,语带双关的看着依依说道——

    “孩子,你受委屈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31:05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第四十七章女状元(上)

    这一天,电影学院表导楼下的张榜处人山人海。

    里三层是外三层啊!很多根本没参加三试的学生家长、考生、来看美女的纨绔子弟纷纷聚拢到这巴掌大的地方来,赶集一般热闹。

    依依、易素和孙茹、杨娴儿、罗纲早就占住了前排的有利位置,榜一贴出来,大家就迫不及待的仰头细看。

    这是今年表演系最后一张榜了。

    几个人脖子都抬酸了,把两张黄榜看了几遍,对了几遍……

    没有依依。

    真的没有依依……

    易青他们心都凉了,再看一遍,真是没有依依。

    易青手心里汗都出来了,他喃喃的道:“不会的,不可能啊!”

    依依依然平静的站在那里,牵着孙茹的手一阵冰凉。

    杨娴儿肺都气炸了,大声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么多考生骂学院了,我们电影学院真是……真是瞎了眼了!”

    孙茹猛得一激灵,想起了什么,连忙拉着依依的手道:“别慌!表演系跟其他系不一样。每年的前三名是要单独唱名,另外贴个大红榜的。”

    话音刚落,那边人群叽叽喳喳,几个人议论道:“看,状元榜出来了,看看,真威风啊!”

    两个研究生在后头贴榜。

    一个研究生,一看就知道练了多年台词的。声音穿透力超强,远远地传了开去,整个校圆操场仿佛都有回声。他往台子上一站,大声唱名道:“上海考生XXXXXXXX吴明玉。本年三试第三名探花,传报表扬鼓励!”

    “哇!明玉,明玉快回来!”

    刚才在大榜上没见到自己的名字,走出人群默默流泪的某个女生,突然听到念自己的名字,简直敢相信自己地耳朵,在同伴的呼唤下冲了过来,喜泪汪洋而下,得了奥斯卡影后也不过如此。

    “吉林考生XXXXX陈云可,本年三试第二名榜眼。传报表扬鼓励!”

    人群里有是一片惊叫。

    易青他们几个人全象钉子一样扎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每报一个名字。他们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要是这三个名字都报完了没有依依,那……

    这么冷的天,易青后背内衣全湿了。

    “江苏考生XXXXXX周依依,本年三试第一名状元!传报表扬鼓励!”

    唱名的研究生自己说着,也忍住喜上眉梢,满脸都是洋洋春色。电影学院的二试状元、三试状元、总分状元,哪个后来不是大红大紫——王智文、许青、黄雷、蒋素青、赵薇、刘一菲……这名字从自己嘴里念出来,都沾着喜气儿。

    他大声的把依依的考号和资料再报一遍,然后盎有古意的一连滑上三个连高音,拖长了尾音大声喊道:“大登科及第喽!周依依!女状元!周依依!女状元!”

    “哇!依依!”孙茹回身抱住依依,没等依依怎么样,她自己先哭了起来。

    这一刻,为了易青和依依做的所有努力,为了朋友离家出走。和最敬爱地爷爷吵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住在简陋地宿舍里,生活上的种种不变。从小从未遭受过的种种指责和委屈……这些全都值了!

    杨娴儿更是尖叫着和孙茹一边一个抱着依依的腰把她举了起来。人群里的男男女女看到了依依清纯娇丽的容貌,都是忍不住啧啧称赞,没考上的那些女生多少也服气了几分。

    这个时候,易青地内心一片平静,他反而是站得最远的一个。但是他知道,依依在心里正和他一起欢呼。

    一年前那个早春初雪的黄昏,他给了依依一个承诺,一年了,他终于一路护送着依依接近了她的梦想。

    那个当初在电影学院烫金招牌下失声痛哭的贫苦女孩,终于有机会堂堂正正的走进这个学青的大门了!

    在万众瞩目的羡慕眼光中,这位研究生挑下台子,笑着双手捧着文考通知书、体检通知单交到依依的手上,打趣道:“状元爷大喜啊!赏点什么呀?”

    依依羞得脖子都红了,不好意思地转头向孙茹求援。

    “状元爷说了,赏你一顿好打!”孙茹笑着去打他,道:“打你个油嘴!”

    易青笑着上去拉开孙茹,对张榜的几位研究生道:“我们晚上庆祝。几位师兄不嫌弃的话,留个电话,我们请大家吃饭。”

    “好啊好啊!”那人笑道:“客气客气,报喜地自古就是有赏的,大家不用跟他们客气。”

    人群间一阵喜气洋洋,有导演系和美术系认识的学生就上来道喜。孙茹一边拿手机记电话一边小声对易青道:“叫你嘴快,看看,开两桌都不止了,晚上你买单啊!”“走走走!”罗纲已经等及兴奋的大叫道:“去哪里庆祝去?”

    几个人拥着依依出了人群。忽然远远的看见两个人含笑走来,都是熟人——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研究生的何风和录音系的小美女李佩佩。

    孙茹高兴的跑过去拍了何风一下,道:“依依考了!依依考了!”

    何风抬头望了一下,讶然道:“今天是表演系发榜吗?我都知道啊!”

    易青笑着陪依依她们走过来道:“你现在是火星人,你怎么会知道。”

    何风满面春风,看着依依,想起她在医院照顾父亲临终时最后的那段日子,想起这个女孩白璧无瑕的心灵,心里一阵感慨,含笑道:“恭喜你啊,女状元!”

    李佩佩拍手笑道:“点状元啊?那就着红袍、簪宫花、戴纱帽了啊!”

    孙茹眼睛一亮,笑道:“对啊!一定要的,依依这么不容易才考下这个状元,当然要做足了,还要拍下来留念。”

    罗纲拍手道:“对!等我一下,上楼拿机器去。”

    易青笑道:“唐朝宋朝的状元服饰,化妆系的服装部应该是有的吧?”

    杨娴儿笑道:“不用看了,美术系化妆系的东西,肯定是我去借了。”

    两人走了没多久,罗纲拿着摄像机和照相机下来了;杨娴儿也扛着一个大包走过来,后面还跟了一个化妆系的同学。

    大家打开化妆系借来的大包裹,拿出大红蟒袍、玉带、双翅纱帽,双色宫花,一大堆道具行头。

    依依看他们越做越真,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推拒道:“别闹了,不用这么招摇吧?”

    孙茹帮她把头发盘起来,笑道:“一定要的,东西都借来了,一辈子能有几次?”

    杨娴儿笑着帮她把红袍套上,垂下来挡住牛仔裤和旅游鞋,带上纱帽簪上宫花,腰上别上玉带;化妆系的同学快手快脚的帮她打点妆。

    几个男生站得远远的看着罗纲调机器,大家看见打扮好的依依,大声欢笑喝彩,好一个风流俊俏的女状元!

    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堆看热闹的同学。

    罗纲调好机器,随手拉过一个摄影系的同学,然后跟易青他们跑过去,所有人围着依依站了一圈,先来个全家福。

    孙茹大声起哄,对着人群道:“有跟美女状元照相的吗?一张十五块,男生三十!要照赶紧来啊,超有收藏价值,将来女状元成了国际巨星,这照片升值潜力巨大了啊!抓紧抓紧!”

    人群里一阵哄笑,还真有嘻嘻哈哈往这里凑的。

    易青解围道:“先别闹,先给依依单独拍几张照片,然后再录一段。这些行头很重的,带久了多累人啊!”

    大家连忙散开。罗纲跑到机器前,易青拿起照相机。

    孙茹站在易素旁边,扮个鬼脸道:“依依!快笑一笑,摆几个POSS!看,这样……”

    “不对不对,要这样……”杨娴儿也示范一个姿势。

    “人家将来是大影星的还用你们教?”李佩佩也笑道:“依依,给他们来个十秒连续POSE,让他们开开眼。”

    人群里叽叽喳喳,议论纷纷,有很多出主意的。

    易青和罗纲盯着镜头,生怕错过依依一时的美态,都想抓拍下最美的一瞬间。

    依依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稍稍换了几个姿势,她也想给将来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可是不知怎么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是不知道该摆什么姿势好。折腾了几秒钟,依依突然停了下来,呆呆的站在那里。

    易青楞住了,缓缓的放下了举起的相机。

    他看到依依在镜头框里哭了,她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孤独的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自己柔弱的肩膀,旁若无人的哭了起来……

    依依一个人在那里,忽然感到周围所有声响都离自己远去,天大地大,只有自己目然一身。

    那些苦难的童年,艰辛的岁月;家乡老屋里爸爸的遗照,病榻上妈妈的期望至深的眼神;还有那些漂泊流离的日子,那些在火车站睡长椅的日子;那些冷酷社会里砸向自己的不怀好意的眼神……

    所有的经历和伤痛,在这一刻突然都变得如此清晰,如此真实的浮现在眼前。

    依依这才突然发现,她真是撑得太久,撑得太辛苦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让自己真正的哭出来……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31:35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第四十七章女状元(下)

    在表演学院的副院长办公室里,齐世龙老师和王敬松老师正在商量着要苍要下楼跟看榜的考生,尤其是周依依见个面,勉励几句。

    老人家还有点脸皮薄,想起孙丫头从小嘴皮子就厉害,要是被这个孩子挤兑两句,这老脸可难下台。

    王敬松知道恩师是孩子心性,暗里肚子已经快笑破了,还一本正经的在和他商量这个超级幼稚的问题。

    正在为难如何以一代大师六旬老人之尊向学生们开这个口表示这个歉意,王敬松桌前的电话突然响了。齐世龙老师吓了一跳,躲到一边去了。

    王敬松老师接起电话,应了几声,按着电话道:“孙老师请我和您一起过去,说一会儿车到楼下来接,问我们有没有要紧事,有事他们就不来了。”

    齐世龙老师道:“老孙头做事情,肯定事先都打听好了,今天考试结束放榜,本校的学生又没回来课我们能有什么事?个老东西,去看看他搞什么鬼。”

    两人站在窗户前聊了几句今年的几个考生,聊着聊着又说到周依依身上去了。正在为如何给这个学生争取减免学费伤脑筋,楼下车声响。

    一辆样子普通的北京现代轿车停在表导楼下,孙老爷子从车窗上探出头来,向上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跟齐世龙老师对了一眼,钻进去了。

    齐世龙拍着王敬松道:“咱们下去吧。这老头多少年没来学院了。他要是真人下车走上来,非引起轰动不可,人家才是真名人呢,得咱们去伺候。唉……”

    师生两人下了楼,钻进孙老爷子的车子。宝叔开车,孙老爷子坐在驾驶副座。

    齐世龙笑道:“老伙计,你这是唱得哪出啊?给孙女儿开宝马,自己出门坐这种车。”

    孙老爷子微笑道:“低调点儿好,低调点儿好。”

    宝叔从口袋里拿出两张东西,回头递给齐世龙老师和王敬松老师。

    齐世龙拿过来一看,吓了一跳,叫道:“老东西,你触我什么霉头来了。怎么给我送传票来了?”

    孙老爷子笑道:“又是传你。看清楚是复印件,审地是徐晓君那两个缺了大德的。特地来跟你解释一下。上次你到我那儿说的那件事,其实那个孩子挺冤枉,她……”

    “得了得了!”齐世龙没好气的拍着前座道:“等你来说,你咋不等明年学生入学再来告诉我?学生都考完了你才吱声。那事我早弈明白了,你那孙丫头可比你厉害,人家连录象资料都搞来了,还刻了盘找人放在我桌上。嘿嘿,把我给臊地,嘿嘿……”

    宝叔摇头道:“齐老爷子,我们家小茹没这么有心眼儿,估计是导演系那个小子出的主意。”

    齐世龙反应了半天,想起来了,道:“那个叫……易青是吧?这孩子怎么这么出名儿啊?哪儿都有他?去年日本电影节,把人家日本电影协会的谁气得休克住院的也是他吧?现在年轻人个个都是不得了,了不得啊!”

    孙老爷子高兴的道:“行。这些孩子挺箐气。我还担心证据不够呢,易青手里要有这东西,这次算那两位运气不好了。喂。老伙计,你没真把姓周的孩子刷下来吧,那可造孽了。”

    王敬松笑道:“我们手眼通天的孙老师也有消息不灵通的时候?今年点了她头名状元。以前几年二试三试的第一名都是同的两个人,电影学院已经好多年没有状元了。”

    “当真!”孙老爷子楞了一下,点了点头。宝叔在镜子里看见孙老爷子地脸色十分平淡,微感诧异,按说孙老爷子是最爱才的,怎么……

    他哪知道孙老爷子这种厉害到了骨头里地人,方寸一念之间心思百转——有道是当局者迷,易青和依依的关系孙茹这傻丫头不知道,就是猜到了也不愿意承认,但是孙老爷子这种阅历岂有猜到小儿女们这点事的?虽然没见过依依本人,单看孙茹和易青提到这个人时的反映就猜到七八分了。

    这也是孔儒没有为依依说话,孙老爷子并没有大发雷霆的原因之一。是人都有私心,小孙茹是老爷子的心头肉,这个孙女儿的脾气老人最知道。她用情极深,既然是喜欢了易青,要是能和他在一起,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老爷子自己也很满意易素,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偏袒自己孙女,才是怪事。

    孙老爷子当然至于希望依依被刷掉,但是如果依依考上电影学院,或者这个女孩平庸一点,老爷子对自己孙女自然信心十足,现在看来,这个女孩至少是和孙茹不相伯仲——电影学院女状元,不是一般才貌双全地女孩就能当的上的啊!

    “老孙,”齐世龙试探的问道:“你们孙丫头回家了没有?”

    孙老爷子回过神来,笑道:“怎么的?想给孩子道歉又拉不下脸皮吧?还是我给你搭条路吧,呵呵。小吴,找几个学生打听一下易青这小子今天晚上在哪儿给那个女孩子庆祝,这小子做事情排场很大,肯定是要折腾一晚上,

    宝叔会意的又从怀里掏出一份复印件道:“知道了。咱们去给这些孩子们送份贺礼去……”

    ……

    红日西沉的时候,北影厂大门旁边的停车区停满了电影学院有钱学生的车子,一群群打扮入时地红男绿女络绎不绝的往里进。

    这个酒楼虽然经常做电影学院师生的生意,但是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却不多见。

    易青和孙茹地导演班2个学生全部到齐;李佩佩的05级录音班、杨娴儿在美术系、摄影系、化妆系的同学也来了一大批,和罗纲一起在郑教授手下学习的几位研究生;再有就是依依在考试地时候认识的几位朋友。当然少不了今年的榜眼和探花,还有孙茹认识的表演系的几位学长学姐,要拜托他们照顾依依的……

    易青包起了酒楼里最大的一间包间,开了三桌还非常挤。正在打算再开一桌。

    依依非常的不安,不停的埋怨易青好大喜功。

    易青也没想到最后会弄成这么大场面。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后悔,人生嘛,就是要活个轰轰烈烈痛痛快快,不淋漓尽致不罢休。比起依依受得那些辛苦,这点奢华又怎么能补偿得了她万一呢?为了依依,易青真觉得怎么庆祝都是应该的。

    孙茹看着还在往里进人,服务员已经把第四张桌子搬了进来,忍不住问易景道:“你看你!猴儿献宝一样弄这么大场面,一会结帐地时候别被扣下来洗碗。”

    易青淡淡一笑。为依依花钱他从来不心疼,最多把徐晓君那里得来的五千块一次花了就是。

    杨娴儿接口道:“不怕!还有我呢!为了依依花钱。多少钱都不多!她这辈子吃了多少苦啊,要是给她点甜地,咱们还叫什么朋友!一个字,造!可劲造,图得就是一个爽!”易青眉开眼笑,他爱的就是杨娴儿这种豪爽的巾帼不让须眉的爽脆儿劲儿,忍不住搭着她肩膀道:“卿之言深合寡人之意。啊!甚慰朕心。朕心甚慰……”

    “我看你是皮痒找踢了是吧!”

    “哎哟,啊……护驾护驾,众卿快来救驾……”

    一阵笑闹声中,开席的冷盘已经传了上来;包厢里的卡拉BOHK也已经结好线路可以开始点歌了;学生中几位麦霸已经蠢蠢欲动,要一展狼喉。

    几个表演系的学姐女生连拖带拽地拉进来一个男人,头带呢帽,围个大围巾,带个墨镜,看不清是谁。

    一个女生抱着这个男人的胳膊。神秘的对孙茹道:“你们看我把谁带来了?”

    几个女生嘻嘻哈哈,一起动手,摘眼镜的摘眼镜。扒围巾的扒围巾,解除武装之后,房间里一片欢呼!

    “黄雷!”

    “黄雷老师!”

    英俊帅气的黄雷既是明星,也是老师,更是电影学院学生中的无冕之王,让他来一趟,这些学生的面子可是大了去了。房间里顿时一片沸腾,孙茹赶紧跟大家做手势,示意别把记者和影迷之类的人招来,一会儿这里就出不去人了。

    黄雷笑着打掉那女生地手,道:“我先说明啊!我可不是给你们面子,我是冲着人周依依来的!”

    依依受宠若惊的迎上来,必恭必敬地叫一声:“黄老师。”

    黄雷看着她直摇头,道:“可惜,可惜!今年表演班要是我带班该多好?这么好的学生,崔新清老师好运气。”

    “黄老师唱歌!”

    “对,黄老师唱一个唱一个!”

    黄雷摇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声道:“你们今天别喧宾夺主了,还是请考上前三名的同学唱,今天是给她们庆祝。”

    几个学生欢天喜地的拥黄雷坐了,又去闹依依和那两个女生。

    易青和孙茹兴高采烈的站着看,杨娴儿已经出去点酒去了;罗纲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所有冷盘吃了个遍。

    何风和李佩佩在一本正经的调试音响,一个普通酒楼的卡拉OK要他这个马上要去奥地利维也纳深造的高手来调,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了。

    两人正在兴奋的聊着,身后被人拍了一下,易青回头一看——

    “咦!宝叔!”

    易青和孙茹回头一看,齐声叫道。

    话音未落,孙茹已经看到孙老爷子和齐世龙老师和王敬松老师站在宝叔身后不远处,忍不住别过去不看爷爷。噘起小嘴。

    宝叔笑着把一份复印件塞到孙茹手里。

    孙茹看了两下,讶然张大了嘴,抬头问道:“去告他们的是爷爷?”

    宝叔笑道:“老爷子哪是那么好骗地!你走了不到两小时他就琢磨过味儿来了。”

    孙茹扭头看了易青一眼,当时易青就是这么分析的。还真准,这爷俩儿倒是心有灵犀。

    孙茹把东西塞给易青,自己跑过去,也不跟爷爷说话,先去揪齐世龙的胡子,叫道:“齐爷爷,你冤枉了依依,又冤枉我,你说吧,怎么赔?”

    齐世龙苦笑道:“齐爷爷对。不该得罪你这个厉害丫头,你说吧。今天齐爷爷任宰。”

    孙茹灵机一动,笑道:“今天里面这桌庆功酒的酒帐你给结了吧!”

    齐世龙叹道:“完喽!好吧,这个月就当给你们打工了,俯首甘为孺子牛嘛!”

    “还敢说,今年依依要是因为您考不上,看我不把你胡子全拔光!冤您,您地得意弟子黄老师也有份吃酒。”

    王敬松喜道:“雷子也在?快进去进去。”

    孙老爷子揽着孙女道:“许胡闹。你齐爷爷是出了名的清廉。敲诈他,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孙茹道:“那就您付帐了,算惩罚您后知后觉!哼,别以为将功补过就算了!”

    一行人走向包厢。

    易青已经把东西看完,一看孙老爷子过来了,连忙迎了去,恭敬的叫一声:“老师。”

    孙老爷子搂着他的肩膀,指着他连说了三声:“好小子,好小子。好小子!”

    齐世龙哈哈大笑,大家一起推开包厢门。

    学生们都不认识孙老爷子,但是齐世龙和王敬松老师是都认识的。登时全体起立,掌声如雷。

    这时黄雷已经架不住学生劝,唱了首自己的歌,大家正在准备闹依依去唱。依依一看齐世龙老师来了,正好下台,赶紧迎上去,叫了声:“齐老师,王老师!”

    齐世龙一看见依依就有点鼻子酸,拉着她低声道:“好孩子,老师对不起你,你别怪我这个老糊涂。”

    孙茹和易青对望了一眼,都是一脸惊讶。孙茹本来是想委婉的把这节揭过就算了,没想到齐老师如此直接。真是所谓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行,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依依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拉着老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灵机一动,给自己解围道:“老师,您喜欢听戏吗?我给大家唱个段子吧!”

    王敬松笑道:“好啊!你居然还会唱戏?你的嗓子不错,我们齐老师最喜欢听戏,你随便来一段吧!”

    依依冲易青偷偷一笑,连易青都没听过她唱戏。她走上台拿起话筒,让人把音乐关了。

    然后,依依对着话筒道:“谢谢大家今年来帮我们三个庆祝。我能拿到文考通知书,一定要在这里感谢一个人……”

    易青情自禁的直了直身子。连孙茹和杨娴儿都向他看去。依依应该感谢的人很多,这一年无论是孙茹、杨娴儿甚至是罗纲都在生活上帮了她少忙;当然齐世龙老师和王敬松老师、黄雷老师也是少不了地……但是最应该感谢的,如果只选一个,除了易青还有谁呢?

    谁知依依接着道:“……这个人,就是我地母亲。”

    房间里突然寂然无声。

    ……自即使在她病情危重的时候,在家里揭开锅的时候,她也丝毫不放松对我的督促和教养,她监督我学习,教我音乐,更是我艺术的启蒙。她是一把汗水一口心血的把我拉扯长大,这么多年,每次我撑下去的时候,我想要放弃梦想地时候,妈妈殷切的目光总在我心头萦绕。今天,我想给大家唱一段我妈妈最喜欢的黄梅戏《女驸马》选段,也送给喜欢听戏的齐世龙教授!感谢……感谢所有我生命中出现的善良的人们。”

    底下开始有了一声低低的唏嘘之声。

    依依清了清嗓子,清亮的歌声响了起来——

    “为了梦想离家圆,

    谁料红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众人瞩目好啊好新鲜啊……

    我也曾夜宿马路边,我也曾浪迹车站前,

    人人羡我如花貌,谁知洪炉炼婵娟。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

    我考状元不为做明星,

    为那艺苑好春天啊……

    岁寒三冬薄衣单,三日一餐骨生寒,

    穷女儿不负凌云志,寒霜摧尽春草生,

    待到春暖燕南飞,还给世人笑声连连啊笑声连连……”

    一曲手眼身法步唱作俱佳的改编版黄梅戏唱罢,掌声如雷。无数触动柔肠地学生潜然泪下。

    齐世龙老师一边落泪,一边后怕,自己险些错过了一个多么多才多艺,心清志洁的好学生啊!

    易青偷偷背过去抹掉眼角的泪水,心里充满了怜惜和骄傲:依依啊依依,叫我怎能不爱你?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32:1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第四十八章善恶终有报

    ……自本庭宣判!被告人宫二贵,所诉强奸、暴力胁迫猥亵妇女罪,罪名成立。依据青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二百三十七条,二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本庭宣判!第一被告人徐晓君,所诉诈骗罪;组织、强迫、引诱、容留、介绍他人卖淫罪;罪名成立。依据《中华人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第三百六十一条,二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并处返还赔偿受害人人罚金计七十二万元整……”

    ……自第二被告人梁晓刚,所诉诈骗罪,协同犯罪,罪名成立,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六个月……

    易青和宝叔、乔帆坐在后面,听着这个案子终于尘埃落定。善恶到头终有报,其实徐晓君夫妻如果守着那个学青,老老实实的靠沾电影学院的光赚钱,绝对可以过上很富裕的日子有余了,却只为一念贪婪落到身陷囹圄的下场。

    虽然给了那些受害者一个交代,但是易青的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强烈的快意,反而感到一种失落和悲哀。

    一个年轻人在尚未步入社会之前,无论怎么叛逆,总是会把这个世界想的更光明一些直到面对真相才怅然若失。徐晓君夫妇对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而言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有位法官在媒体上说。只要拿着法典去对着查,中国的企业、民办贵族学校、各种娱乐场所地法人,个个可以判个十年八年的,很多罪行只是没有人去揭发罢了。

    其实徐晓君自己。可能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对,因为她所见到的,社会上许多跟她地位相似地人都是这么做事的,一个环境一旦变成这样,大家对自己的行为有否构成犯罪根本没有认识,也就无所谓了。

    更重要的是,大多数的受害人,一旦习惯了这样的社会,被害也就被害了,其实徐晓君他们这么多年的作恶。不也没有人想到要揭发她吗?她要怪,就怪她倒霉碰上了易青和依依、孙茹这样一群人。

    ……

    暮春时节的仿清楼。小院里的植物都开始了葱绿的欣欣向荣地生长。

    易青陪着依依,远远的向仿清楼走来。他们以前来这个地方,总是心情压抑,直到今天才发现,这个小院其实是个景致优雅,十分怡人地地方。

    依依对这里充满了留恋。尽管有那么多不愉快的经历,可是这里毕竟是她从小到大。除了家里唯一一个安定生活过的地方。不用到处流浪打工,用担心衣食,还有自己一个小小的空间,每天可以学表演,还可以盼着周末跟易青见面……

    依依噘着嘴,站在大教室的卷帘门前,回想起易青和孙茹第一次送她来这里的情形,惋惜的回头对易青道:“这里是不是马上要封了?以后就没有这间教室了吧?”

    易青也想起自己在这里给依依和小云上动物模拟课时那些有趣地情景,他微笑着拍着依依的肩膀。道:“坏人被赶走了,但愿北影厂会把它租给一个好心的,认真办学的好老师。不过你放心。最多封两天就会收回去的,北影可是宝地,寸土寸金,哪有把这么大一块场地荒在这里的道理。”

    依依刚要说话,忽然听见后面车声响,易青连忙拉着她闪到路旁。

    一辆法院的警车吱得一声停了下来,后车门打开,两个法警拉着一个人走下车来。

    依依一看那人,“啊”了一声,正是刚刚被判还没移交服刑的梁晓刚。

    梁晓刚一下车,抬眼就看到易青和依依站在教室前。他向野兽一样向前倾直了身子,被法警拉着,嘴里不知咒骂着什么,眼睛里喷出怨毒的火焰,充血地仿佛要吃人一般。易青冷笑着迎上他的目光,针锋相对的瞪着他。

    这时车上又有两名法警拉下了徐晓君。

    徐晓君头发略见散乱,精神有些委糜,平时那么干净利落地一个人,此时蓬头垢面,当初那份泼辣嚣张的神情再也不见了,反倒显得有些痴痴呆呆。

    她漠然的眼神扫过易青和依依的脸,却象见了两个根本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别过了脸。她的身形有点瑟缩,但是一双眼睛却特别有神,象防贼一样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双手护在胸前。

    “走!老实点儿!我告儿你别东张西望的啊!”

    法警推着梁晓刚,使劲把他瞪着易青的头拧了过去,押着他和徐晓君进了北影小院

    “哦!我知道了,”易青恍然道:“这是中院执行庭的车,这些法警肯定是押他们来执行罚金,开保险箱取钱的。也亏徐晓君想的出来,什么年代了,有钱不存银行,全放保险箱里。”

    依依笑道:“她喜欢时不时拿出来数数啊,放在银行多不方便?”

    易青张望了一下,道:“喂,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不声张的静静跟在后面,站在办公室门外,看着五名法警押着他们正在清点办公室里的值钱东西。

    一个穿制服的女警爬上桌子,把墙上的办学许可证、税务登记证什么的摘了下来,这个学青就算正式结束了。

    两个法警推了梁晓刚一下。梁晓刚摸索着在办公桌下隐秘处找出备用的钥钥,打开抽抽,从里面拿出七八叠百元大钞,然后道:“就是这些了。剩下的都在保险箱里。”

    这时另两名法警已经合力把沉得吓人的保险箱搬了出来。一个警指着梁晓刚道:“你,打开!”

    梁晓刚苦笑着一指徐晓君,道:“她上庭前把密码改了。”

    警又拉过徐晓君,道:“你快点把保险箱打开,别浪费我们时间。”

    徐晓君嘻嘻一笑,没有听懂。

    民警又声色俱厉的说了一遍。徐晓君看了他几眼,猛然反应过来,突然一声尖叫——

    “强……强盗!抢我的钱,你们要抢我的钱!”

    这时除了易青和依依,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院里过往的人来看热闹,大多数是些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家听到徐晓君象鸭子被掐住脖子一般叫起来,都吓了一大跳。

    徐晓君一头扑向保险箱,徒劳的想挣开手铐抱住箱子,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走!走!统统走!坏人,都是坏人!你们想拿走我的钱!这是我的钱!我的,我的!我的……”

    那个女警皱了皱眉头,看看外面围了这么多人,对徐晓君怒喝道:“徐晓君!你耍什么赖!给我起来!我说你给我起……来!”

    女警不耐烦的上前要把徐晓君拽开。徐晓君发出一声似人声的嘶哑低吼,跳起来,举起带着手铐的手抓向那个女警。

    幸亏那个女警反应快,猛得向后一缩,才没被她利爪毁容。

    徐晓君疯狂的乱舞乱抓,歇斯底里的喊道:“谁也别想拿我的钱!是我的钱,都是我的钱!我辛苦赚来的钱!为什么要抢走我的钱!”她一边叫着,一边目光落到桌上那几叠钞票上,忽然楞住了,一声欢呼,扑了上去,一把抱住那些钱,笨拙的用带了手铐的双手把钱往怀里拨,一边把脸贴了上去,露出母亲抱住孩子般温馨满足的神色。

    易青和依依都没想到她竟会变成这个样子,禁同时摇了摇头。

    徐晓君隔着窗一眼看见了依依,突然呵呵笑着,跌跌撞撞的走过来,媚声道:“闺女呀闺女!你长的这么漂亮,一定能考上电影学院。嘘……小点儿声,咱别让人听见,你给我十万块,我帮你跑跑关系,准能考上,你准能考上……十万,十万块……哈哈,嘻哈哈哈哈……十万块,给我十万块……”

    依依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扭头推着易青道:“别看了,我们走吧。”

    易青拉着她,头也不回的分开人群,走了出去。

    ……

    阜成门孙老爷子家中。

    老爷子拿着一本翻译小说,正半仰靠在沙发上养神。宝叔走进客厅来道:“听说执行庭的人带着徐晓君回去执行罚金的时候,徐晓君疯了。”

    “疯了?真疯还是装疯?”老爷子直起身问道。

    “应该是真疯吧。听我里面的哥们儿说,明天就转去精神病监守所了。”

    孙老爷子叹了口气道:“所以说做人可千万不能做昧着良心亏心事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暗室欺心,神目如电哪!”

    孙老爷子自己说完这几句话,忽然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问道:“小茹是不是还没回来?”

    宝叔道:“她在学青整理东西,估计还要有一会儿,我现在正要出门开车去接她。”

    孙老爷子抬头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终于点了点头道:“该了的还是要了……你早点儿去吧。出门的时候,到楼上把孔儒给我叫下来。”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9:32:5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四十九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上)

    孙老爷子坐在沙发发了一会儿呆。

    过了一会儿,宝叔和孔儒从楼上走了下来。

    宝叔跟孙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出去接孙茹。

    孙老爷子看了孔儒一会儿,刚想说话,忽然若有所思的叫住宝叔,道:“你先别忙走,你也过来听一下。”

    宝叔见孙老爷子神色有些凝重,有点明所以,只得依言过来坐下,孔儒看了看宝叔身边的位置,不知怎么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坐,背着手站在茶几前。

    孙老爷子看了看孔儒,弯腰从茶几下拿上来一个镀金烟罐,打开,里面是五十根装的熊猫。孙老爷子抽出一根,点燃了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老人靠在沙发上,半晌无语。

    孔儒和宝叔都知道,因为医生的交代,孙老爷子已经戒烟一年多了,今天却看见他破例又抽上了,不知有什么要紧烦心的事。

    “小孔,你毕业后来我家里有几年了?”孙老爷子问道。

    “四年了,老师。”孔儒毕恭毕敬的答道。

    孙老爷子点了点头,思索着道:“你好象是二十八,不,还是二十九了吧……”

    “过了年就二十九了,老师。”孔儒不知老头到底要问什么,心里忐忑的直打鼓。

    “恩,这些年委屈你了,年轻人大好的素春。不出去闯荡天下,却陪我这个老头子虚耗了这些日子。”孙老爷子淡淡地道。

    孔儒笑道:“能在孙老师身边学东西,是我的福气。每天能聆听教益,是我最高兴的事。”

    孙老爷子微微一笑。道:“你每天都在帮我管家,替我安排应酬,会见客人,这些年来专业方面的东西我自己都一点没碰,有什么东西可教你地?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恐怕还是希望借机多跟圈子里的顶尖人物处好关系吧?”

    孔儒没想到孙老爷子说的这么直接,脸色微微一变,尴尬的汗都出来了。

    “其实也对,”孙老爷子抽了口烟,道:“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你第一天来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池中之物。在近十年电影学院的毕业生中。你是未必是专业最突出的一个,但是却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一个;也是专业学的最全的一个。象你这样地科班硕士毕业生。无论将来到圈子里做哪个行当,不管编剧、制片还是导演,都会很合适。但是你却选择到我家里做个管家,一做就是这么多年。很多人也许理解你,但是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你的选择是正确地,这些年你利用帮我安排出行应酬的机会私下交好了多少上层人士。其实我心里都很清楚,只不过没有说破而已。将来你从这里出去,凭你的关系网,轻轻松松就能签约一个中型以上的公司独立执寻或者独立制片,比起你当年那些同学苦哈哈的在剧组里从场记和导演助理开始熬起,你这条路选得快捷的多了。”

    孔儒勉强笑道:“我……我也是不想将来出去之后给老师您丢脸。”

    “呵呵,”孙老爷子笑道:“这些年我也在电影学院选了几个我认为的可造之材,想培养他们独挡一面。可是刚开始地时候,我就很奇怪。难道是我老了,看人的眼光不行了?那些被我选中的孩子,刚开始天才横溢。问一答十,可是没多久,一个个就会很自然的爆出一些明显的缺点,是愚昧颟顸,就是品德败坏,而且质问他们的时候往往百口莫辩。我直到想了很久以后才想明白,原来是你在中间起了作用,玩了各种戏法,才将我这个老糊涂玩弄于股掌之上。”

    孔儒牙关紧闭,冷汗涔涔而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孙老爷子接着道:“这些其实我也没想跟你计较。那些孩子斗心眼斗不过你,即使我主动保护他们,将来走上社会入了行,也要重新经历这些挫折,还不如让他们在你这里交了学费了。”

    ……自其实,如果你的野心仅仅是限于给自己谋求人脉,或者只是简单的心胸狭隘,嫉妒心重,我是不会追究的,人谁无过嘛!比起这个圈子里地一些人,你也算纯洁了。但是,”孙老爷子脸色一变,沉声道:“你所图的却不仅仅是如此。你盼着我老头子早早死掉,你好以我最亲近的学生地身份接手我的一切,所以你忌惮我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学生,怕他们分走你的好处,尤其是这次对易素!”

    “是的,”孔儒惶急的解释道:“易青是小茹的好朋友,我对小茹那么好,我怎么会……”

    “你不会?你不是想告诉我,我真是老糊涂了吧。”孙老爷子道:“我甚至能感觉到你这次对易青的极度的恨意。因为你上次主动请缨去向齐世龙解释,可是却故意把事情拖黄这件事办得实在是非常愚蠢,破绽百出。我很疑惑你怎么突然变笨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你这次快要嫉妒成狂了,所以失去理智的判断能力,迫及待的要打击易青。可是易青并没有什么特别能威胁到你的地方啊!我这才终于明白,原来你的图谋竟然是小茹!”

    “,是……”孔儒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勉强解释道:“我没有……是,我有……不是……我、我对小茹其实是……是真心的。”

    “哼!真不真心的我又岂会让小茹跟一个象你这样心术正的人在一起!”孙老爷子冷笑道:“我原来一直没往小茹身上去想,因为前几年小茹年纪还小。这次我发现你急不可耐的要对付易青,是男女情事使你妒火中烧,你也不会处理的这么笨拙,因为傻瓜都看得出来小茹对易素有着特殊的好感。而你,也只有娶到小茹这孙家第三代唯一的女孙将来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我的全部遗产!”

    “唉……”孙老爷子长叹一声,深吸了口烟,叹道:“人说老小老小,人老了总会有些天真,总不免存了理想化的念头,不愿把人都往坏处想。其实我真不愿意你是这样一个人,所以这么点简单的道理,我竟费了这么多脑筋才想明白。”

    孔儒激动的身子微微发抖,脸上青红定,憋了许久,终于忍住吼道:“不错!您说的一点也不错!那又怎么样?我错了吗?我有什么错?我是真心喜欢小茹的,有什么不可以?而且我也要告诉您,只有我——我孔儒,才是你最合适的接班人!你的关系网,你的财产,只有到我手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我、我会成为新一代的中国影业大亨,我会把你的事业继续下去,把这个权力继续牢牢的控制在我们这一脉的手里。是我,只能是我!而不是易青或者哪个毛头小子!”

    “我就是不希望这种权力继续下去!”孙老爷子厉声道:“中国电影有我孙老头,是莫大的悲剧!以前电影事业的无序迫使大家需要一个权威来发言和协调,是时代和市场的需要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一做就是几十年!但是如今中国电影的市场逐步稳定了,需要推动和腾飞了,我的存在却一直在束缚着中国电影。过多的权力集中在一个人或者一个小集团的手里,就象旧社会的行会一样狭隘迂腐,限制了电影行业的自由竞争,限制了市场的发展。这个道理,二十年前我就想的很明白了!只不过,我一直退不下来而已!就是因为我手里有这些影响力和权力,所以围绕着我周围一圈又一圈的形成了一道寄生网,连徐晓君这样的角色都知道在我身上可以谋求到利益,权力和资源都围绕着这个小网不公平的分配着,无数优秀的人才没有出头之日;多少私欲膨帐的人打着我的旗号订立各种潜规则……这些全是我造的孽!”

    ……自你以为,我会为了自己的后代,为了我孙家一门的兴衰,把这个天大的错误继续下去吗?把我的身后一切交给你这种人,让这股势力在为你个人服务,去阻碍中国电影的未来?我会下地狱的!”老人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他大声道:“知道易青那孩子跟你最的区别在哪里吗?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利欲熏心,占有欲旺盛,为了自己的利益你做恶眼睛眨也不眨!而易青这个孩子淡泊名利,胸怀大志,他心里装着国家社会,装着中国的电影!我留下的东西交到你手里,只能为你一个人的利益服务,只有交给易青这种人,才能变成推动整个行业良性循环的力量!”

    孔儒听到最后一句,终于明白,这个老人的智慧和他的城府,永远是自己无法企及的。自己苦心经营谋划的,竟只是泡影,他面如死灰,颓然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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