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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诗的怒气】
——给余秀华
总认为
心灵,会在写一首诗的过程中
得到安顿
但,旋转的世界
让每一个文字,都成为了
风暴的中心
从不争。 既然,生活
从不向我低头,我也就养成了
把权力蔑视、把金钱虚掷、把屈辱 高高地举在头顶上
行走的习惯
而你,却在一首诗里抬偏了倔强的头颅
抒发着,比汹涌的海涛更激烈的怒气
【初雪】
今夜的寂寞,如初雪
纷纷洒落。稍不注意,就照亮了世界
像一首暗流激荡的诗
稍不注意,就点亮我的眼睛
何必要穿过大半个中国
有时,我觉得一张大床就有足够多的辽阔
供千军万马的文字奔驰、挤压、挥霍
或者排兵列阵,杀掉自己的青春,和爱
在孤单的
辽阔的大床前,诗行,经过键盘敲打
就植入了安静的闪电。此刻,它
已经把相隔二十个省的诗人电击
今夜的寂寞,不是初雪的寂寞
有的诗人目瞪口呆,有的诗人怒而举起
为诗歌,有的荡如大海
有的,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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