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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邓玉书来得比之前更勤了,几乎是每过两三天便来府中一次。尉迟炎自然也知道,可据说他除了一句“随她去吧”之外,再没有别的话语。 “听说,昨天姑爷又和侯家的大奶奶在鹤望楼撞上了。”这天早上,落梅亭里邓玉书正弹着开篇,蕊红趁着好戏尚未开场,在锦欢的耳边说一些外头听来的风言风语。 侯家的大奶奶吗?锦欢的眼前浮现出一张美丽的脸,芙蓉如面柳如眉,雍容端庄。 那个女子的闺名叫做齐素素,嫁入侯家未久侯家大少便亡故了,剩下弱弟幼妹,所幸她似乎念过洋学堂,有些学问见识,于是将家里的生意接过来,打理得井井有条。 也算是精明强干了。 听说她也是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或许以前曾和尉迟炎有过什么渊源——锦欢并不是因为听了谣言才那么觉得,她曾亲眼见过他们两人在一起。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她与尉迟炎方在新婚,齐素素也刚嫁入侯府未久,她撞见尉迟炎与齐素素在夏府后门外的断头窄巷里说话,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只是看到尉迟炎看齐素素的眼神,那么熟悉。 就像她在想到尉迟炎的时候,自镜中看到的,自己的眼神。 那时,她刚刚开始爱上他。 真的,很不幸,她爱他——从最开始的时候,她求着爹爹将这个人救回来,延医请药,偶尔还亲自照顾他。 就是在病榻边,她端着药一口一口地喂他,看他病中虚弱,眼睛却是清亮清亮的,目光又那么深沉,似乎经历过不知多少的风霜,又仿佛会说话。 仿佛在说,希望你,别离开我的身边。 那或许只是她的幻想而已,可她还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一头栽了进去,像个傻子似的喜欢上他,想这或许是天赐的姻缘。 可是,上天又那么快地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明了他的心,是另有所属。 就是从那一次开始,胸口会疼痛。从此她便知道,当尉迟炎想着齐素素时,他就会心疼。 她也一样。 “撞上就撞上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她呵斥蕊红,“别学着别人乱嚼舌根。” 蕊红挨了骂,吐吐舌头退到一边,斜眼看见邓玉书正笑着看自己,不由得脸红了。 三弦动听的琴声,如同十年醇酒滴落玉盘。 而邓玉书的嗓子那么好,人又俊俏斯文,光看着他,也是乐事。 锦欢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直到亭外淅淅沥沥的春雨停住,一本《长生殿·七夕》全都唱完,她才长长地吐了口气:“玉书,你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沦落到书场卖唱的地步?” 只听俊俏的青年轻声一笑,搁了琴,叹了口气说:“可恨生不逢时,没有尉迟老爷那样的好运气。” 她挑了挑眉,只见他上前来,撩了长衫的下摆,在她面前半跪下身,随后抬头看她—— 那样卑微温柔。 “可惜,我没有早遇见你,锦欢。” 他竟然直呼她的闺名,真是没有规矩和礼貌。 “胡闹。”她皱了眉头,侧过脸去,却听他笑问:“你不喜欢?” 该说好,还是不好?四下一顾,只见蕊红那丫头不知哪里去了,她叹了口气,握住了他的手:“恨不相逢未……玉书,你知道的,我身不由己。” 他闻言点了点头,平静地说:“我知道,我不过是个说书的,你和我不一样,锦欢。” 说着他起了身,挺直脊背。 “你生气了吗?”锦欢问道。 “没有,”他向她笑了笑,“我虽然不甘心,却不怨恨,能遇见你已经是三生有幸。”他看着她,沉声说,“我只希望你能像你的名字一样,如花似锦,常欢常乐。” 这个人,究竟藏了多少甜言蜜语还未说出来?她这样想,竟笑了。 “对了,下个月初十是你的生日,是不是?”邓玉书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 “尉迟老爷帖子发遍了整个济南府,想装作不知道还真有些难。”他口气有些发酸,随后又说,“我送不起寿礼,只好写一首新曲子给你,好不好?” “当然好。” “那好,那天晚上我就在大明湖旁的听竹小廊里等你,不见不散。”见她点头,邓玉书赶紧定了约会,开心得像个孩子。 之后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眼看日将正午,下午邓玉书还有书场的约要赴,只得拿了琴,依依不舍地走了。 他走后,锦欢才对着亭外那丛芍药后头喊:“出来吧,还藏着做什么?” 只见花丛一动,蕊红那丫头笑嘻嘻地跑出来:“小姐和邓先生说体己话,我可不敢偷听。” “胡说什么。”她轻声呵斥。小丫头却满不服气地说:“怕什么,我就是人证,小姐和邓先生光明正大,难道就许姑爷和人家寡妇勾勾搭搭不成?!” 这越发说得没边了,锦欢笑着弹了一下小丫头的脑门儿要她噤声,过了一会儿,又叫她附耳过来—— “初十的晚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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