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芝加哥如今落到了重庆的头上

慕容诗雨

在中国深处，山城重庆雄心勃发，烟雾缭绕。游客被它的增长步伐与范围所震惊：购物中心、高速路和密集的摩天大楼。但是，重庆的大城市之梦并不宁静。

　　用中国令人困惑的行政术语来说，重庆是直辖市。它是一个地区，也是一个城市。这个直辖市面积如同苏格兰，人口分散在长江流域的数千城镇和乡村里。根据官方的数据，45%的重庆人生活在市区。但重庆的领袖决心让他们的大直辖市成为中国落后西部的现代性绿洲，称到2020年这座直辖市将70%城市化。

　　这样的数字让中国的房地产开发商垂涎。重庆的官方人口超过三千万，要实现2020年的目标，乡村居民必须以每年超过五十万人的速度向城市搬迁。大量农民还将到中国的其他地方寻找运气。由于富裕沿海的诱惑，许多人已经这样做了。在2000年到2005年间，重庆的常住人口下降了五十万。但搬迁到城市区的人当中有一半左右留在重庆。

　　人们常常拿重庆跟芝加哥比较。金奇（James Kynge）在最近一本书中表示，芝加哥是“通往巨大而大部分未开发的西部土地的门户，一个道路、铁路和水路交通汇聚的枢纽，一个雄心淹没风险的商业中心。”重庆“是所有这一切”。

　　自从九十年代末以来，重庆就得到中央政府的巨大支持。中央政府旨在缓解繁荣沿海与落后内陆的失衡。钱流向三峡大坝的建设，下游的湖北，以及重新安置因水库而搬迁的人们。重庆副市长黄奇帆（Huang Qifan）表示，该市过去十年80%的增长来自投资（半数由国有银行和政府的提供资金）。在未来十年，他想让投资给增长的贡献比例减半，让消费和出口的贡献增长两倍。在他的计划中，重庆是内地的上海。

　　钱让农村的求职者涌入重庆市。许多挑夫带着竹竿在街上徘徊，他们用竹竿把重物搬上多坡的街道（这些街道如此陡峭，脚踏交通工具都很少见）。对于改造中国的、从乡村转移出来的人们来说，这座城市是一块磁石。然而，重庆也显示出维持这样的人流正变得越来越棘手。

　　要想知道原因，去麒麟村（Qilin）看看就知道了。该村四千三百人中有近两千人已经到别处工作，留下来的多数是学龄儿童和中老年人，他们没有什么机会在市区找到工作。

　　在那些已经搬到重庆的人们当中，很少人像理论上那样成为城市居民，享受失业福利、退休金和卫生、教育、住房补助等待遇。多数移民情愿保留农民的身份，因为这样他们就拥有小块耕地的使用权：比起很多可能不能兑现的福利承诺，这种好处要实在得多。

　　重庆官员对中央政府决定让该市成为广泛改革的试点感到兴奋。他们希望浙江加速真正的城市化。详情还没有公布，但预计他们希望涉足农村土地管理、社保和户口改革。

　　同时，官员在玩数字游戏。重庆领导人对城市化目标的着迷鼓励他们的部属摆弄数字。官方媒体表示，改革户口制度可能鼓励官员简单地把农民重新归类为城市居民。有批评家称，城市化的目标带有毛泽东经济的风味。北京政府智囊的农村专家崔传义（Cui Chuanyi）表示，“市场应该决定”。对重庆雄心万丈的领导人来说，这听起来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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