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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7 12:22:00 来源:重庆晨报
12月28日,一自称家住铜梁的女子邓丽鹃(化名)和记者“接上了头”。她缠住记者不放,连抛媚眼,甚至多次进行性暗示,希望记者“跟随”她“抓住发财机会”。记者随后“套”出了她家的电话号码,并打到她家里准备核实情况。熟料,其父在电话中听到有女儿的信息后,立即泣不成声……
神秘女人邓丽鹃,因为传销,曾一度逼得父母寻死上吊。
类似邓家的“传销悲剧”,在合川三庙镇白鹤村的100余个家庭上演着。一个76岁的老奶奶,因孙女搞传销祸害乡邻,弄得老奶奶如今天天在路上晃悠,见人就拦住询问:“传销究竟是个啥子强盗?”
无数悲剧后面,无不映射着一只巨大但无形的黑手——非法传销组织。从遵义传销团伙中得到的一张网络图,清晰地勾勒出了传销骗人吃人的本质。
“传销魔女”差点逼得父母上吊
在前往贵阳的火车上,邓丽鹃自称,老家在铜梁县平滩镇某村。记者随即在厕所里通过电话联系上了邓丽鹃所在村的领导,对方称,她已经外出三年未归,搞传销有一年多时间。对方告诉记者,邓曾骗走哥哥近5万元血汗钱,逼得父母险些上吊。其父邓前方(化名)接到记者电话,一听说有女儿的信息,立刻泣不成声。
邓前方育有一儿一女,都在外打工。老邓说,大儿子邓扬打工挣的钱都寄回家,叫父母帮着存银行。2004年,女儿职高毕业后也去了东莞打工。
2006年底,邓丽鹃突然打电话给父母,说要跟朋友去广西南宁做服装生意,差1万元本钱,向父母借。老俩口没多考虑,就将儿子的存款取出一万,给女儿寄去。但随后一月内,女儿连续又要了两次钱,理由都是做生意差钱,老邓三次共寄了2万余元过去。
寄了多次钱后,老两口隐隐觉得不对,便把情况告诉了儿子。邓扬马上明白妹妹可能在外面搞传销,随后赶到南宁,希望找回妹妹。谁知到了南宁后,妹妹始终不肯见面。邓扬只得告诉父母“再也不能寄钱给妹妹做传销了”。
邓前方说,女儿“死口不承认在搞传销,坚持说在做服装生意,而且马上就能见到效益”。但才过去一个月,老邓又接到女儿电话,说是驾摩托车把一个小孩子撞伤了,医药费至少要1万元,她人也被小孩的父母扣住了。
老两口先是不信,然而接到小孩“父亲”的“证实”电话后,被迫又汇去1万元。邓扬得知情况后,打电话问妹妹“小孩住在哪个医院治疗”时,妹妹却东拉西扯说不出来。
去年2月,老邓又接到女儿要钱的电话,这回理由是“做生意亏了,借的高利贷到期,人被控制,不拿钱取人,超过一周就要被割一根指头”。老邓慌了,急忙给儿子打电话,邓扬再次前往广西。就在邓扬四处寻找妹妹时,老邓却收到一封特快专递,里头是一张用白布写的“血书”,威胁说“再不拿钱邓丽鹃就没命了”。老两口六神无主,瞒着儿子将仅有的1.5万元钱寄到了指定账户。
老邓说,儿子得知情况,伤心得破口大骂,还说要与父母断绝关系。老两口万念俱灰,当时就想在门框上挂根绳子吊死了事。幸好老伴及时清醒过来,安慰丈夫说:“钱都不在了,上吊有什么用?就当没生这个女儿!”
老两口约定,以后不管女儿以任何理由要钱都不再给,还给所有亲戚朋友打了招呼“女儿在做传销,四处骗钱”。随后,亲友们都叫邓丽鹃“传销魔女”。
自那以后,邓丽鹃再也没打过电话回家。12月28日突然听到记者说起女儿的消息,老邓哭诉完以后,还是忍不住请记者捎一句话“问问她春节回不回来过年哇”。
“咦耶,为几万块就要上吊?真的是没见过世面的‘土火’哟!”邓丽鹃听说父母情况后,满脸的不屑。她抱怨父母和哥哥不理解她的“事业”,“等做了‘老总’,我回去就甩几坨钱给他们,看他们又说啥子?”
传销殃及合川白鹤村百余家庭
邓丽鹃哪里知道,她所鼓吹的“资本运作”,早就被合川区三庙镇白鹤村的何开学老人一眼洞穿了实质。12月25日,记者在遵义火车站与何开学分手时,他特意叮嘱:“小伙子,听我一句劝,啥子‘资本运作’哟,那是传销!”
因为何老先生有个同样在做“资本运作”的侄女,一年多除骗光家里4万多元钱外,还骗了亲戚、朋友4万多元。在“发财”的“感召”下,白鹤村如今有100多人跑到了广西和贵州等地做传销。
1月2日,记者专程赶到合川三庙镇白鹤村,了解有关传销为祸的情况。在村支书陈德云家里,听说记者到来,10多个村民立即围拢过来,每个人把《记者证》翻来覆去地至少看了三遍,还专门拿出纸和笔登记下报社采访车牌号码,然后说:“我们都被骗怕了!”
说起传销,白鹤村的村民无不痛恨。
村民刘志立讲,去年,他受徒弟蛊惑到广西玉林搞了回“连锁销售”。为了直接当上“小组长”,他一次性拿出4万多元存款购买了12股。中途他有事回家,为不放弃发财机会,便叫刚好参加完高考的儿子刘响林去“顶班”。
刘志立说,回到家后,没有了轮番的洗脑,没有了狂热的发财氛围,他渐渐冷静下来——“都不做事,都去拉人头,这钱到底从哪里来”。他逐渐明白:这传销是骗人的。
但是,此时的刘响林已疯狂迷上了传销,对叫他回家的爸爸说“不搞几百万就不回来”。当时,儿子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已经寄到家了。刘志立心急如焚,赶到广西苦劝儿子三个月,最终,还是靠了一阵拳打脚踢,老刘才把儿子强行“弄”了回来。
虽然儿子受传销影响暂时失去了读大学的机会,但刘志立还是庆幸不已,因为“我只是自己被骗了4万多,没有连累三亲六戚,否则下辈子该怎么做人哦”。
76岁的王会芬老人的孙女在外面搞传销,屡屡打电话回家,编出各种借口要钱,最终从老人手上骗走1万多元养命钱;还骗了近10个亲友和乡亲共8万多元,搞得好些人欲上门找老人扯皮。为了帮孙女筹钱,去年初,老人差点把三间青砖房的瓦片揭来卖了。如今,老人脖子上长着一个大疮,脓血外溢,因无钱治疗,只能拖着。老人天天在家门前公路晃悠,每当有人经过,她就逮住人家问,“你说传销究竟是个啥子强盗”。
三庙镇邮政局工作人员说,只要一赶场,衣衫褴褛的王会芬就会来到邮政局门口守着,踮起脚尖眼巴巴看着邮递员发放汇款单,“那应该是在盼望做‘大生意’的孙女给她寄钱回来”。但自从老人实在拿不出一分钱后,她的孙女再也没了音信。
白鹤村负责人说,村里原本和睦友好,但自从几年前有人搞传销后,一带二,二带四,“雪球”越滚越大。如今在家的人说起传销,个个脸上愁云密布。因为他们不光自己被搞传销的亲人弄得倾家荡产,而且还不断有“下线”上门又哭又闹,要求还钱还人。以前当过村长的何开学老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听说搞传销的侄女最近在遵义出现,这才揣上干粮只身出门,希望找到侄女并把她带回家,“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
白鹤村负责人说,当地政府也注意到了外出务工人员误入传销团伙的情况,于是要求干部走村串户挨门提醒。如今,白鹤村每个人都清楚了传销的本质,外出人员中搞传销者已大大减少,还有不少传销人员迷途知返。
“资本运作”属于新型传销
遵义市工商局负责人介绍,“重庆系”等传销团伙如今多是在做一种名为“资本运作”的新型传销,已经彻底没了先前的实物载体,而是直接“拉人头”发展下线,赤裸裸地骗钱。
“资本运作”的具体做法就是,参与传销的人员必须先交至少3800元一股的“入门费”,才能取得发展下线的资格。传销团伙宣称,只要投入3800元钱,半年左右就可以带着780万元回家。
遵义警方查获的一份传销内部网络图显示,传销人员的“入门费”作了如下分配:45%即1710元留给公司作为成本、利润、税收、公关费和代理费,55%即2090元用于开支。“开支”中包括114元作为上层“老总”的效益分红,业务员得570元,组长得190元,主任得380元,补助费用152元,经理管理奖金304元,高级经理奖金380元。
实际上,所谓“成本、利润、税收、公关费和代理费”等都是幌子,全被传销头目装进口袋。
经计算,一个“董事长”要带走780万元,下面必须培养81位“老总”,每位“老总”又必须买满600股。那么每个“董事长”下面必须就要培养2314人。如果在遵义做传销的重庆人按1万名计,且都要成“董事长”,则须培养2300万名下线。
传销组织为了“激励”每个新进成员拼命“拉人头”,还专门制定了“自动出局制”。即,如果上平台的“老总”多了,最早分钱的“老总”就自动出局,不能再从新加入这个“团队”的人员身上提成,只能另行开辟团队骗钱。对于“出局老总”,传销组织会给一至两万元的“包装费”,让他体面回家,以便欺骗更多的人参与传销。按“行规”,传销人员只有在升为平台“老总”后,才会被告知一无公司、二无投资项目的真实情况。
不过,一些平台上的“老总”往往在自己快要出局前,想方设法将上平台人数不多的团队与其他团队整合,以保证其长期参与分钱。
传销人员都不会说出自己所做事的真实情况,异常忌讳“传销”二字,对外多是说在搞“资本运作”或“连锁销售”。如今在遵义,如果你遇到一个满口“资本运作”或“连锁销售”的家伙,只需微微一笑,开口说一句“做我们这行的”,对方就立刻会心一笑。
勾引记者作“下线”
在遵义的“重庆系”传销人员中,女性人员可谓声名狼藉——当地居民只要一看到打扮入时的操重庆口音的女子,立刻表现出敌意并提高警惕。记者几天调查,终于发现个中秘密:重庆女传销人员“业绩”普遍较好,但大都是玩弄色相,上网或打电话勾引老乡熟人前来入伙。一些女传销人员甚至专门往当地舞厅、歌厅和火车站等人群混杂场所钻,寻找并勾引目标。
在遵义火车站,本报“卧底”记者就被神秘女人邓丽鹃(化名)瞄上了。
12月28日下午,遵义火车站广场,记者佯装打听传销人员聚居区怎么走时,引起三男两女注意,其中一长发女子主动愿意给记者带路。攀谈时,该女子询问:“哥子是重庆人?”得到肯定答复后,她立即抓住记者胳膊连连摇晃,作惊喜状说:“我们是老乡哦,好难得哟”。
随后,该女子对记者热情倍增,一路上没话找话。她自称名叫邓丽鹃,铜梁县人,在遵义做贸易已快一年了。听记者“想到遵义做点生意”,邓丽鹃就把话题引到“资本运作”上,并称她就在兼职做这个“行业”。
一路上邓丽鹃越说越热络,竟主动挽住记者胳膊,撒娇抛媚眼,甚至多次有意无意透露:自己还没耍朋友,一个人住,如果记者下决心来遵义搞“事业”,干脆跟她住一起,“房租钱都可以省了”。
随后,记者称要买火车票去贵阳。邓丽鹃犹豫一阵,拉上另一名女伴,说“顺便要去贵阳办点事”,便随记者上了火车。一路上,她们声情并茂地给记者鼓吹“资本运作”的灿烂前景。
到贵阳下火车时,邓丽鹃终于对记者的“青杠木头脑壳”丧失了兴趣,脸色迅速由晴转雨,满嘴污言秽语,直到记者走远。
小心十地“发财电话”
《中国直销》杂志经过调查后,发布了全国十大传销重灾区。假如某天你突然接到这些地方及周边的亲友、同乡、熟人等打来的“发财电话”或“要钱电话”,而对方情况又不明时,一定得小心了,并记得及时向当地工商、公安等部门报案。
10个地方分别为:广西玉林;广西来宾;广东清远;云南曲靖;贵州六盘水;安徽阜阳;河南洛阳;湖北襄樊;山东聊城;辽宁本溪。据悉,在遵义做传销的人员绝大部分都是六盘水的分支,聚集的人员以重庆籍为主。
中国反传销同盟网负责人介绍,传销人员被“洗脑”后,仿佛着魔一样,为“拉人头”骗取钱财,利用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最常见的方式就是,传销人员声称在某地做生意或打工发了财,邀你一同前往工作或合伙。这类手段主要骗取对象为认识不太熟悉的老乡、同学、同事等。
其次用得极多的手段就是,邀请进行“项目考察”、“工程投资”等。这类手段主要骗取的对象,是曾经的生意合作伙伴、存在贪欲的政府干部、承包工程的包工头等。
传销人员套取亲友钱财的主要手段则是,赌博输了钱,闯了祸或被人绑架勒索等。另外,一些传销团伙利用网络上发布内容模糊、夸张的虚假招聘广告,诱人前往后挟持洗脑入伙。这种方式主要瞄准对象是找工作的大学毕业生。
四类人易被诱导
中国反传销同盟网专家介绍,传销组织“拉人头”最关键一环在于洗脑。传销组织会用一种经过设计的方式灌输其观念,并使其根深蒂固,无论它是否荒谬绝伦。心理和社会学家认为,以下几类人最容易被人洗脑。
一、对收入不满的人。非法传销组织多从诱导对象收入水平上做文章,容易引起共鸣。
二、具有不切实际梦想的人。这类人主要是缺少社会经验的人和社会弱势群体,传销分子会让诱导对象沿着自身幻想思路想。这也正是目前非法传销组织中农民、大中专学生占大多数一个主要原因。
三、信息闭塞、偏听偏信的人。由于获取信息的不对称,非法传销组织又通过熟悉的人际关系等非正规渠道传递虚假信息,从头到尾都具迷惑性。
四、不适应特定氛围,容易被表象迷惑的人。陷进非法传销组织的人,都会被安排参加各种培训课程。实际上这是传销组织精心设计,有人讲课,有人做见证,有人敲边鼓,有人造气氛,极易让人受到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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