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山的女人（原创）

慕容诗雨

看到一个苦命的女人。拜读！

月是故乡明

（六）
   经过漫长、艰辛的长途跋涉，凭着穷苦人家那与生俱来的坚毅品质，阿佳嫫母子们终于来到了黄连关。黄连关位于西昌市境西南，距西昌城约30公里。东依螺譬山，西濒安宁河，是大凉山有名的百年古镇。
   阿佳嫫的叔伯哥哥阿西是外来的搬迁户，被当地人称作‘世外人’，他们只占极小的比例，在当地的地位是最低的，他们只是租种当地人的土地，只能勉强维持一日三餐，但这里的生活条件比阿佳嫫所居住的堵隔乡的老高山上简直是天上人间的差距，这儿出产水稻，虽然因为气候原因亩产很低（大致600市斤左右），但能够以大米饭作为主粮，是足已让她那个地方的山里人梦寐以求了。阿西家一共有六口人，夫妻二人加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都挤住在两间土墙屋子里。阿西会木匠手艺，在镇上打些零工，多少能挣些零花钱补贴家用，阿西的妻子阿鹰带着几个半大的孩子种地放羊，日子倒过得还算宽裕，不过突然之间增添了四张嘴吃饭，也是很难招架的。彝族人都非常好客，阿西对阿佳嫫的遭遇十分同情，在她们母子找到他家里的当天，他就用木材紧靠着土屋搭起了一间小屋，再盖上塑料膜遮风挡雨，阿佳嫫母子们也算暂时拥有了一个栖身之处。
尽管阿佳嫫每天带着孩子争着帮阿鹰家干农活，可是阿鹰家也只租种到十多亩地，冬天又是农闲时节，根本没多少活可干，看着阿鹰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她知道这样下去就算阿西夫妻不说让她们走，自己也不好意思再住下去。她找到阿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阿西沉默很久后说道：“妹子，你现在走投无路来到哥这里，我们本该尽量帮你渡过难关的，可是今年大旱，收成不好，除了老板的我们剩下得很少了，如果像现在这样吃粮食的话，最多到明年二三月份就没有了，唉，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吧。”
“哥，你对我们母子太好了，妹这辈子都无法报答你的恩情，可是这样拖累你们我又怎么能安心啊，你看看外面能不能给我找点活干，再苦再累的都行，只要能养活我们母子几人。”阿佳嫫无比期待地望着阿西。
“妹子，你又没啥手艺，在哪去找活干呀，不过我听一个工友说黄水那边在修电站，需要人去背水泥，但工友说那路非常陡，全部是爬坡，有几个人都摔倒过，其中一个还摔成残疾，所以现在去背的人很少，如果找工友去说说，也许能弄到一个名额。”
“那太好了，哥你赶快去说吧。”阿佳嫫急忙说道，眼神中露出无比的欣喜。
“嗯，我这就去，不过这太委屈妹子了，这个连男人都干不了的苦活却要妹子去干。”阿西有些不忍地看着阿佳嫫。阿佳嫫笑笑说：“哥，妹子背东西能顶一匹大骡子呢，不会有事的，你快去吧，妹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看着阿西消失的身影，阿佳嫫仿佛看到了希望，吃苦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只要能够靠自己的能力养活孩子，就算付出生命她都愿意。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能够拥有这份可以让她们母子生活下去的工作。

月是故乡明

(七)
天还没亮，阿佳嫫跟着阿西沿着弯曲的山路向黄水的工地小跑着过去。阿佳嫫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像一只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不停地向阿西问这问那，阿西在心里却非常地担心，他知道那样的苦活是一舨的人无法承受的，瘦弱的阿佳嫫要是有个什么差错，她的三个孩子怎么办，他不敢再想下去，只在心里默默祈祷。
天刚刚亮明，她们就来到了工地。工头看了看阿佳嫫一眼，立即说道：“她怎么行，真是开玩笑，从厂房到前池足足六百米的高差，而且全是陡峭的阶梯，别说让她背一袋水泥，就是空着手爬上去她都会受不了的。”“大哥，让我试试吧，我很能背的，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背不上去我一分钱都不要。”阿佳嫫不停地哀求着。经不住阿佳嫫兄妹的哀求，工头勉强同意让她试一转，不过说好了出了安全事故他们不负责，为了养家糊口，阿佳嫫也只好咬牙答应了，并颤抖地在协议书上按上了红红的手印。
这是一个小型的山区水电站，装机容量不到一万千瓦时，由于没有安装索道等大型的垂直运输设备，浇筑前池和渠道的水泥等不能就地取材的材料全部靠人背上去。和阿佳嫫一起背水泥的有三十多人，全部都是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大多是当地的彝族人。背运水泥都是按包工计算，每背上去一袋（50kg）给工费 五元，阿佳嫫将水泥绑在背架上，跟着人群向山顶走去，说是走，其实是连爬带走，虽然通向前池的路经过人工修凿成一步步的石阶梯，但由于太陡峭，而且很不规则，有些一步根本迈不上去，阿佳嫫小心地用手撑着地，奋力地爬行着，还不到半山腰，她已经被甩到人群的最后了，她不停地在心里为自己加油，也不停地计算着只要坚持背一转上去就能拿到五元钱，就可以买到五六斤大米，或者买一两斤猪肉，想着几个孩子吃着该多高兴啊，这样想着全身又充满了力量，紧追着人群拼命往上爬。
虽然是寒冷的冬天，阿佳嫫的全身却早已被汗水湿透了，水泥灰沾在颈项上，让她感觉非常难受，她不停地喘着气，腰和背都酸痛得厉害，腿脚像灌了铅一样疲软，不住的颤抖着，她咬着牙坚持到半山腰，这时前面的人群也都将背架放下来开始歇气了，大多的人都坐下来，懒洋洋地取出旱烟袋，装上一袋烟，吧嗒吧嗒地抽着。阿佳嫫坐在人群最后，整个人都靠在背架上，不住地喘气。休息了近半小时，人群又开始吆喝着往上爬，经过短暂的休息，阿佳嫫又恢复了体力，咬紧牙关紧紧地跟上人群。经过无数次磨难的阿佳嫫已经练就了超强的忍耐力和倔强的性格，就这样她不停地和体能的极限、悲苦的命运抗争着。第一天她就凭着顽强的意志力背运了四转水泥，拿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份‘薪水’二十元钱，看着手中的钞票，她觉得再苦再累都值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开始一点一点地驱散深埋在心中的惶恐与不安……………..

月是故乡明

(八)
       冬天的天气，当日头刚刚落山很快就是黑夜了，夜风如刀，割在阿佳嫫早已湿透的身上，让她忍不住直打寒颤，她立即加快了脚步，在经过一个商店时，虽然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买了一瓶荞子酒和两斤干巴牛肉，她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女人，当她拿到第一份自己挣来的工钱，她首先想到的是感谢收留她们、给她生存下去机会的阿西夫妇，和犒赏一下可怜的孩子们。
当她推开门，阿西一家子还在屋子里焦急地等着她吃晚饭，看到她回来阿西夫妇连忙让她坐下，关切地问：“累坏了，饿坏了吧？大家都等着你吃晚饭呢。”
     “不累，不累”阿佳嫫一边故作轻松地说，一边将酒和牛肉放在桌上。几个小孩立即围了上来，像过年一样吃着牛肉，欢声笑语在小小的土屋里回荡。阿佳嫫心里像蜜一样甜，能让一家人开开心是她最大的心愿，无论再苦再累都值得。
     阿佳嫫每天天不亮就来到工地，天刚蒙蒙亮就开始背运水泥，一天下来比所有的人都多背两包，让工头和工友们对这个看似瘦弱的女人都佩服不已。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阿合满七岁那天，阿佳嫫将他送到附近的小学读书，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
聪明懂事的阿合不但学习刻苦，放学后总是立即回家领着两个弟弟，做些放羊割草的家务活。靠着阿佳嫫在工地上挣的钱，一家人虽然过的拮据，但却其乐融融。最让阿佳嫫欣慰的是阿合学习成绩非常优秀，学校免去了他的学杂费。看着阿合领回来的一张张奖状，她仿佛看到了更大的希望，她发誓不论多苦多累，也要供几个孩子上学，她总是憧憬着孩子们能念上大学，走出贫瘠的大山，住上城里的楼房。
为期三年的天池沟电站土建施工完成，当阿佳嫫拿到最后一笔工钱，她知道从此又失去了生活来源。工头看着阿佳嫫那可怜的模样，极力地安慰她，并将手机号码抄给了阿佳嫫，表示以后一旦接到工程想法最快通知她。阿佳嫫千恩万谢地离开，她知道摆在她面前的又是一道坎，可是不管多困难，为了可爱的孩子她都要越过去。

月是故乡明

(九）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在这时候阿西为了讨工钱和老板发生了争执，老板仗着人多将阿西毒打一顿，咽不下这口气的阿西用斧子将老板砍伤后仓惶逃走，不知所踪。阿西一家和阿佳嫫母子四人随即被当地人赶出村庄，她们又不得不再次走上颠沛流离之路。在阿鹰的建议下，她们再次徒步来到攀枝花米易县撒莲乡，投奔阿鹰的大姐。
撒莲乡位于米易县城西南部安宁河畔，在撒莲镇背面的风流山上，居住着一群自主从大凉山搬迁过来的彝民，他们靠开垦荒地为生，既没有自己的户口，也没有固定的住房和土地，几乎都是搭几间茅草屋或土墙屋，开垦一些坡地种些土豆和玉米，勉强维持一日三餐。阿鹰的大姐日呷就是这些彝民中的一户。
一路风餐露宿的坎坷艰辛自是不用描述，彝族女人那百折不挠的品质让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她们坚毅的脚步。来到风流山上，正如阿鹰所料，阿西早已先到了那里，并已搭好了几间草屋，也烧毁了一片坡地的林子，只等雨水一来就好种玉米等杂粮。他们的生存法则就是毁林造地，将收成的玉米背下山去换些大米。由于他们大量的毁林开荒，地方政府也多次想要赶走他们，可是每次赶走后又偷偷回来，房屋烧毁后又再搭建，当地政府也有些鞭长莫及，只好任其发展。
阿佳嫫用攒下的钱买了些苞米和土豆，在阿呷的介绍下，九岁的阿合找到一份帮半山腰的当地的一家汉人家放牛羊的差事，除了跟吃跟住外，一年还给100斤大米的酬劳。阿合是个很懂事的孩子，非常珍惜这份活计，总是早出晚归，跟着牛羊，生怕出一点差错。这户汉人户主叫张明德，家里养着十多头牛和一百多只羊，是村里有名的冒尖户，他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两个女儿上初中，小儿子张成龙比阿合大两岁读小学四年级，阿合还没读完二年级就被迫缀学，他借来张成龙的旧课本，一边放羊一边读书。张明德一家对勤劳懂事的阿合也非常满意，看到孩子爱读书也常买些适合他学习的书籍给他，希望这个饱经苦难的孩子将来能有些出息。
在阿合十四岁那年，在张明德的帮助下，阿合参加了小学升初中的全县统考，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米易中学。懂事的阿合放弃了读米中的机会，选择了就近的撒中，他想一边做农活一边读书。
在阿合读到初二那年，他最小的弟弟阿各不幸患上一种可怕的血液病，成天流鼻血不止，阿佳嫫背着阿各四处求医问药，由于没有钱也无法到大医院检查，只能找附近的中医医治，病情始终没有好转，阿合得知后，看到昔日活泼可爱的弟弟已变得骨瘦如柴，母亲整日以泪洗面，饱经风霜的脸显得那样憔悴和苍老。阿合毅然放弃学业，走上了打工之路，他决心靠打工挣钱来治好弟弟的病，这个家对他太重要了，他甚至希望用自己的生命换回弟弟的健康。

月是故乡明

（十）
    阿佳嫫用颤抖的手拨通了在黄水修电站姓刘的工头的电话，好半天对方才记起阿佳嫫来。他在电话里非常爽快地说：“正好现在项目在攀枝花，你什么时候来工地都行，到了攀枝花给我打电话，我开车过来接你就行了。”
“刘老板，我现在暂时还不能来，我小儿子得了重病，我想让我大儿子阿合过来，我知道你是好人，请你再帮帮我们一家子吧。”阿佳嫫用哀求的口吻说。
工头刘志鹏很欣赏阿佳嫫吃苦耐劳的精神，而且也很同情她们饱经苦难的一家人，顿了顿说到：“让他过来试试吧，我先给他安排些轻松一点的活。”阿佳嫫千恩万谢后挂了电话，看着刚满十四岁的儿子弱小的身材，眼中充满了不忍和爱怜。看着妈妈的表情，阿合轻声地安慰道：“放心吧妈妈，我会好好干的，就算不读书您的儿子也会有出息的。”阿佳嫫将阿合紧紧地搂在怀里，湿润的眼眶里装满了欣慰和愧疚。
淌河坝电站位于攀枝花盐边县格萨拉乡，是一座新开发的梯级中小型水电站，总装机容量20000千瓦时，是一座高落差低流量典型的山区水电站，从厂房仰望取水口，只看见白云飘缈和若隐若现的参天大树以及如鬼斧神工劈出来的悬崖峭壁。
阿合被安排在测量组，主要工作是负责背运测量仪器和割草砍树枝之类的杂活，从小在山里长大的阿合很快就适应了这份工作，测量组的人也都很喜欢这个勤快、聪明、礼貌的大小孩，特别是负责测量的叶工非常喜欢阿合，除了在工作和生活中关照他外还手把手地教阿合操作仪器，认真地教他测量的基本知识。勤奋聪明的阿合也非常努力地学习，很快掌握了水准仪的使用及高程的计算，特别是在学习经纬仪的使用和坐标的计算时，对于从未接触过这些知识的阿合来说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常常是整夜不眠。
很快阿合成为了叶工的助手，主要负责两个隧洞的施工推进测量工作，工资也从以前的每月伍佰元上调到每月壹千伍佰元。半年后当阿合带着伍千元钱赶回家里，他要带着弟弟阿各到市里的大医院治病。阿拉回到家里已是夜幕降临，当他推开月光下凄清的家门，弟弟阿拉正在沉闷地劈着柴，阿佳嫫在煤油灯下缝补着衣裳，憔悴的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看到阿合回来，阿佳嫫立即露出久违的笑容，紧紧地握住阿合的手连忙让他在屋里坐下，对还在劈柴的阿拉说：“拉惹，快去生火烧开水，妈去杀只鸡。”啊拉应了一声就不声不响地去了厨房。阿合急忙说道：“妈，我已经吃过饭了，阿各呢？阿各去哪里了？”
“阿各他…他走了，走了两个多月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阿佳嫫已经泣不成声。
     “不会的，阿各不会死的，哥哥现在已经挣到给你治病的钱了，哥哥要治好你的病，然后供你去念书，哥要你考上大学……知道吗？阿各，你为什么不等哥哥回来？。。。。。。。。老天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啊？。。。。。。。。 阿合忍不住放声地嚎啕大哭起来，这个苦难的家庭紧紧地抱在一起，凄凉的哭泣声让天边的一弯残月也悄悄地掉下了眼泪。

月是故乡明

客气了，问好朋友。

月是故乡明

谢谢
问好慕容诗雨朋友！

月是故乡明

（十一）
时光荏苒，阿合已成为一个俊朗、健硕的翩翩少年，也是刘志鹏工地上不可或缺的技术骨干，经过几个工地的锻炼和无数个不眠之夜与汗水的洗礼，年仅十八岁的阿合凭着扎实的技术、高度负责的工作作风，让他这个从未经过专业、系统培训的少年被委以响水河电站负责测量技术工作的副总工程师的重任，虽然很多人都对这个十多岁的毛头彝族小伙表示质疑，可是刘志鹏却对他非常有信心，对于发掘这个少年老成显得成熟稳重的彝族少年让他一度兴奋不已，他被阿合母子俩的意志品质深深地折服，在十年前，阿佳嫫用看似那么瘦弱的身体，背负着两包（100kg)水泥，从山脚爬上山腰，她那无比巨大的勇气和毅力带给他很大的震撼。而阿合完全遗传了母亲那吃苦耐劳的意志品质，加之聪明好学，这样的孩子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可造之才。
    雨季给攀西地区野外施工带来很大的麻烦，特别是大山深处的土石方工程，由于连降暴雨，施工道路被泥石流损毁，施工现场也发生山体滑坡情况，刚进场不久的响水河电站工程陷入瘫痪状态。刘子鹏只好宣布暂停施工，阿合也得到短暂的假期。这让阿合兴奋不已，因为恰逢火把节，他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他好想念母亲和弟弟。
    阿合风风火火地赶回家，阿佳嫫得知阿合放假的消息非常高兴，她一直以来都希望让阿合回到老家镀铬去看看她的好姐妹日木母女，还有阿合与日木的女儿阿喜阿枝还有婚约，虽然日木在他们一家最困难的时候将她们给的订婚的2000元钱退还给了她们，但彝族的规矩是只要双方没有解除婚约，男女双方都是要等到另一方的消息才能够重新结亲的，阿喜阿枝比阿合大一岁，快满二十了，对于大山上的彝族人家来说，已经是未嫁的大龄姑娘了，阿佳嫫怕耽误了好友的女儿一生的幸福，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阿合踏上回家的路。
    汽车载着阿佳嫫无比复杂的心情在蜿蜒的山腰绕行，山巅上云雾缭绕，阿佳嫫的心情也像这迷雾般迷茫，这个带给她太多屈辱太多苦难太多残酷记忆的地方，她曾对自己发誓永远都不再回到这个伤心的地方，可是为了孩子们的幸福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再次剥开已渐愈合的伤口。阿合出神地望着窗外，儿时的记忆依稀地浮现在眼前，虽然他对这次行程也非常的不乐意，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的父亲，这个让他又恨又怕失望透顶的人，他懂得什么叫血浓于水，一想到有可能要面对他，不由得转头看看后排的母亲，阿佳嫫的眼神更沉重，他非常理解母亲这坎坷的一生，他发誓要用无尽的孝顺来报答这深深的母爱，所以不论阿佳嫫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听从，他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母亲有一个幸福快乐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