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回首又见她（校园版）12

行走红尘

周末晚上，孙田田约我去一家小酒吧happy，这里没有舞台表演，只能喝酒、唱歌、跳舞。我说为什么不在你的酒吧里呢，她说不想呆在那里，想换个环境跟我好好说话。

我说，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最近有个大我七八岁的男人，天天到酒吧来找我，我好烦哟。”孙田田皱着眉头说。

“啊，有这种事？他居然敢骚扰你，我饶不了他！”

“哎，也不能这样说吧。”孙田田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给我讲了，最后问：“我怎么办才好呢？”

我说这能怎么办呀，“凉拌”呀，不理他好了。

可他如果不死心怎么办呀，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说那你干脆就一口回绝他呀，就说你己经有男朋友了。

孙田田是个坦率的人，她说以前在大专念书时交过一个男友，多才多艺的，唱歌很好听，参加全市青歌大赛还获了二等奖，他想当歌手，现在还北漂着呢。后来，因为相隔太远，只好分手了，她也爱过，伤过，现在不想这么快又交男朋友，何况年龄相差这么大，再有钱她也不动心。”

我说这就不好办了呀，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给自己和我各倒了一杯啤酒，跟我碰杯饮下之后，说道：“我想请你做我的男朋友。”

啊，我手中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她：“你是真的假的，别拿哥开玩笑呀。”

“你别急呀，我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扮演一下我的男友，让那个男人死心呀。这也是你刚才说的呀，说我有男朋友了嘛。”

“可我没想到你会来这一手啊，早知道我就不说了。”我原想推辞，但面对孙田田期待的目光，再想到他这些天来对我的关照，于是勉强答应了。

她于是欢天喜地了，又给我倒上满满一杯敬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准男友了。

我也笑笑说，行啊，从现在开始，不许别的男人靠近你。

舞曲响起来，是梅艳芳那首荡气回肠的《女人花》：“……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舞池里光影摇曳，我邀孙田田一起跳舞，她愉快地答应了。我搂着她的腰，握着她的手，在舞池里旋转曼舞，她的舞姿优美，婉转灵活，并不比我的小薇逊色，令我暗暗称奇，不愧是“酒吧女郎”，跟她轻歌曼舞时，我仿佛觉得我的小薇又回到了我的身边。那一刻，我不得不承认，每个女人有每个女人的魅力。

那晚，她只陪我一个人跳，大约跳了八首曲子后，才尽兴而归。

孙田田的办法很凑效。当那个死乞白赖的老板带朋友来酒吧时，她立即通知我过去，当着他的面跟我亲昵地拥抱，把我当男朋友介绍，我也热情地上前跟他的那些朋友们握手，陪酒，装出老练的样子，吹些国际形势、市场行情、股票涨跌等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逗得他们哈哈大笑，跟我称兄道弟起来。那老板虽然情绪不高，有点不甘心，但还是假惺惺地祝福了我们几句，说小孙你真有眼光啊，找了个这么帅气威猛的男友，又说老弟你真有福气啊，找了这么漂亮能干的女朋友。孙田田说，还行还行，我说那是那是。

以后那老板还算识相，没再动其他心思，依然时不时地带朋友来喝酒，没有因这事影响他到酒吧消费。孙田田挺高兴，背后夸我配合得天衣无缝，说我太能演戏了，我说我母亲就是搞艺术表演的，我也有遗传细胞，演点小戏能难得了我？她便说，好啊，继续发扬。我忙问，这戏得演到什么时候？她却说得轻巧，继续演呗。12

大三大四那两年，我跟两个女人同时保持着暧昧关系，但我从未超越红线。因为我觉得泡妞还是得讲四个基本原则：一要一个一个地泡，不能分兵八路，三心二意；二是既然要泡，就得真心真意，全身投入，不能虚情假义。三要善始善终，全身而退，不留后遗症；四要顺其自然，两情相悦，绝不强求。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观念，当一个女人真心爱你的时候，你是不能亵渎她的，除非她本来就是抱着跟你玩的态度。

一个是钱小凤，平时我们学习在一起，甚至在学校时的生活费都是共用的。但从与小薇恋爱那时开始，到大学毕业，我们都仅限于牵手了。尽管我是个很讲究战略战术的人，要攻克钱小凤的堡垒易如反掌，特别是小薇离去以后，我也动过这种心思，荷尔蒙随时在内心冲撞，但我依然保持了克制。好在钱小凤本来就是个守身如玉的人，又有点“马大哈”，对我的“感情出轨”视而不见，只要我跟她每天老老实实呆在一起，她就很满足了，对我巴心巴肠的好。

另一个就是孙田田，自从我答应扮演她的男友角色之后，她更加频繁地邀约我了，几乎每个周末都不挪下，她实在是很温柔，很体贴，令我无法拒绝。以前约会，我们基本上是去外面的馆子“搓”一顿就完了，现在她却一改常态，经常带我去菜市场买菜，在那间小屋里支起锅来，亲自下厨给我捣弄几个菜，那样子贤惠得就像个小媳妇一样，她还专门买了一本有关厨艺的书，钻研起厨艺来。我有时会笑她：你何苦呢，她也笑着回我：还不是为了你。我不是傻子，我明白假戏开始真做，孙田田的眼神，早就告诉我，她喜欢我，只要我愿意，那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论说，两位年青美貌又有经济实力的女子，能向我这个一穷二白的在校生示爱，这种几乎只能在小说中找到的情节，居然一而再地发生在我身上，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但我依然感到迷惘。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还是有点心猿意马，在钱小凤和孙田田之间游荡不定，我不确定我究竟是否爱她们，是否会辜负她们，隐隐觉得这和小薇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转眼快到毕业了，许多同学都忙着去招聘，我也准备了几份小简历，向几家单位发出去。钱小凤却是一副不急不慌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准备她的毕业论文。

那天傍晚，小凤喊我陪她去散步，我好奇地问：小凤，大家都像是着了火似地找工作，你咋就不着急呢？

她凑到我耳朵上悄悄地说：告诉你吧，我爸是绵阳市XX局的局长，工作都安排好了，大小就是个公务员吧。

“哦？原来你有这么好一个爹啊，真是羡慕死我了。”我不无嘲讽地说。

“其实我还没想好呢，栋梁，你是怎样打算的嘛。”

“我吧，听天由命，自个闯呗，不是有句话吗——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这个人啊，就是有点吊儿郎当的。”

“我吊儿郎当？本来就是这样嘛，我可没你这样好的爹，可以腐败一下，给女儿找个工作。”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见她不高兴，我嘿嘿地干笑两声，马上改口说：“当然，举贤不避亲嘛，对你这个优大生来说，当个公务员绰绰有余，反而委曲你了。”

之后，一路无话。良久，小凤问我：“栋梁，眼看就要毕业了，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我一头雾水说：小凤，这找工作的事，实在不是我现在能掌控的，能不能在一起，我实在说不好啊。

“我是说，你能不能跟我去绵阳市啊。只要是在同一个城市，无论做什么工作，将来都好办啊，我爹会关照的。”小凤的眼里满是期待。

但那一刻，我心里就有些不爽，有一种自己被出卖或被收买的感觉。于是我说：“小凤，谢谢你的好意，工作我还是自己找吧，不用你爹费心了。”

小凤有点不开心，说：“你真的不愿意去绵阳市找工作吗？如果你不去，那我也不回去了，你去哪，我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