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踪迹——隆美尔》—— 戴维·欧文 [英国]

隆美尔

第十一章 隆美尔之死
１９４４ 年６ 月２８ 日下午，一辆飘着陆军元帅
三角旗的大型麦西德斯轿车载着隆美尔向东驶去。希
9 F% W6 F$ i, H0 \5 ^; _特勒把所有西线将领集中到他在伯希特勒加登的山庄
伯格霍夫，准备第二天举行会议。
" v! P3 h# n" P% b第三帝国的命运已经到了危急关头。俄国战线上，
一个集团军全军覆灭，苏军装甲师正向德边境滚滚涌
来。在诺曼底，英美部队桥头堡阵地形成的威胁即将
' e- s0 H* D& \$ {' K爆发。在西线高级将领中已有人主张撤退，这大大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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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了希特勒，他要将战争远离德国本土，他需要时间，
& B* A0 }, t7 b& O, L( o以将开始研制的火箭、喷气式飞机等投入战斗。
在巴黎北部某地通向过境的大路上，隆美尔的轿
车在另一辆轿车一旁停下，伦斯德从轿车里疲惫不堪
) B3 Q! o8 `" p' d6 S地爬出来。隆美尔说 ：“伦斯德阁下，你说都认为该
8 g# p7 S1 R1 Z% H# {是停止战争的时候了。待我们见到元首时我要直截了
当地提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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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i0 Y: n' C/ N  ]会议于２９ 日下午６ 点在山庄里的大厅举行。会
议中，希特勒请隆美尔发言。
) z1 C* e% h2 L; b* H陆军元帅清了清嗓子。“元首阁下，我作为B 集
团军的指挥官来到这里。我想时候已到，我代表我应
对之负责的德国人民向您阐明西线的局势。首先谈谈
我们的政治局势。全世界联合起来对付德国，而力量
( ?0 T- V, B% N" g3 }% K的平衡——”
4 [2 b' Y( w1 a" W3 i希特勒把手朝地图上猛地一击，打断了隆美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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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陆军元帅，请谈军事局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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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3 \; F8 e' ]3 _但隆美尔仍固执地继续说 ：“我的元首，历史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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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 K' C' g9 Q- N求我应该首先谈谈我们的整个局势 。”
2 \  `. z/ g- r3 p* H2 B8 g希特勒再次厉声地打断他 ：“你谈谈你的军事局
1 V4 E0 t2 m: r+ [' t势，其他什么也不许谈 。”隆美尔无奈终于遵命。
- b- a7 L7 s7 W5 q) ]" p希特勒对隆美尔和伦斯德不能向瑟堡半岛的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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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施反攻表示失望。最后，会议在没有隆美尔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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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进行。隆美尔于当天晚上９ 点１５ 分离开伯格霍
夫，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希特勒。
回到前线指挥部后，隆美尔再次下定决心无论出
: @; m; E) }0 w$ I- P. y现什么样的结果，也要服从希特勒的意志。此后，希
特勒首先撤了伦斯德的职。隆美尔本以为他将接替其
职，但结果却大失所望。他终于明白６ 月２９ 日与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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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勒的不愉快会见决定了他的命运，他已不被独裁者
! t# |0 P/ Q( g( X& }: f, f! D及其亲信们所信任。
接替伦斯德的是汉斯·克鲁格，他比隆美尔年长
7 q- o5 Q1 F7 H( F９ 岁，是苏德战场上的一员老将。７ 月３ 日下午，隆
7 k$ Q% T+ h9 ?$ W美尔从诺曼底回到司令部不久，克鲁格便来看望他。
% z. P( M; S. A, ]. b5 R两人的首次会谈竟变成了一场激烈的舌战。
克鲁格开场想给隆美尔一个下马威 ：“第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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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必须习惯于像他那人样服从命令 。”
“你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在和一位陆军元帅说话。”
) D* G0 `" }2 Y: A! ]4 t) a隆美尔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克鲁格反驳道 ：“我完全知道，直到今日，你一
直是在自行其是，独断专行，无视你的顶头上司而越
级向元首报告 。”
: c( S' h( Q$ h“我的职责规定得很清楚，”隆美尔回答说，“我
8 \% N6 m% c' f7 i% b5 Y2 q必须防守海岸，为此目的，我要求西线总司令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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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愿调集一切必要的部队，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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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你的军需司令那副笨手笨脚的样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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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4 _1 h7 N$ o克鲁格讥讽道 ：“到现在为止，你还没真正地指
0 j. M: |! \! {; m5 m) z" C挥过比一个师更大一点的部队 ！”
) D% z% m! ]6 S对这一侮谩，隆美尔敏捷地回答说 ：“你也得在
战场上和英国人碰头的 。”
) v. X8 [# C& G$ A; c3 k隆美尔并没有把克鲁格的警告放在眼里，７ 月３
, h# r$ v8 j- \6 R7 ^9 m3 e日，他又写了一份有关诺曼底目前战役的长达１０ 页
的报告，他将一份送给希特勒的副官施蒙特，一份给
) ?3 Y+ R/ y# ], R克鲁格，并附上一封信 ：“你初来时曾训斥，’ 你现
% ], O$ R. f1 _. p! \, T" \! u3 y; p在要学会执行命令‘。这话未免损人太甚，我要求你
回答为什么要这样指责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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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0 s; }- L( w; Z在报告中，他陈述了为什么不能长期坚守诺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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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7 v$ _# B* z) g% `4 t2 j和瑟堡的原因。他要求“照蒙哥马利和艾森豪威尔那样，把所有部队都集中在一个完整统一的指挥体制之
下”。
7 b, i! R, m0 [2 R% A7 I5 E此后，从７ 月１０ 日至１７ 日，德军和英美部队
7 r6 k4 l/ I" Q3 r" Y进行了多次激烈交战，战斗中，隆美尔越来越感到形
' X. }5 p# H1 ], c  \# O势的恶化，并建议希特勒采取政治措施。
７ 月１７ 日，隆美尔视察第一党卫装甲军后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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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R9 g3 T- F, ]指挥部，当天下午，空气窒息而又炎热。
往常，漫长笔直的公路上歪斜着遭到敌机轰炸后
6 R; I( b) P- s. B的燃烧的卡车和小车，可今天路上却挤满了从诺曼底
: |; L( q/ W+ Y; ~; n' I' t来的难民。隆美尔正在看地图，汽车后座上兰格的身
1 w2 r! u* B, }' Z9 ~" u旁坐着一位了望敌军的下士。车开了２ 小时后，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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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T5 t, ^9 r了越来越多的被炸坏的汽车，有的车里还躺着死伤者。
接近利瓦诺特时，车上的了望员发现了８ 架盟军飞机。
隆美尔命令丹尼尔把车子转进与公路平行，树叶繁茂
& C! m& W- X; `$ C, c7 C的隐蔽的小路，但几公里后，小路与大路又汇合了。
他们随即上了１７９ 号公路，向维蒙提尔驶去。几乎
就在同时，两架盟军飞机朝他们俯冲下来，隆美尔大
叫把车子开进前面３００ 码处的狭窄小路，但还没来
7 R* e5 q7 l% i6 e1 }8 g& m得及，炮弹便在车子后面和左面炸开。炙热的金属和
玻璃碎片一下子飞到隆美尔脸上。司机丹尼尔的左肩
* o: Y  I; E7 C. l$ j" J: R7 F2 D被弹片削掉，汽车飞也似地撞到公路一边的树上。隆
+ a; j/ M1 a' x, n  V5 y美尔的头被一件东西击中，头骨凹陷下去，失去了知
5 [. y# f" C/ C3 s: {觉。
隆美尔被送进了贝尔内空军医院。X 光的检查结
9 e2 n/ h3 Z8 B7 u, d) d$ V果表明，隆美尔的头部有４ 块碎骨，可他仍奇迹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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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这使医生惊讶不已。 一位医生说，“有了这种
: _8 Y, P9 P+ i0 D病例，教科书得重写了”。
就在隆美尔负伤住医院后的几天，７ 月２０ 日１
3 ?+ H0 r. Q, T) f9 n% B２ 点４５ 分，在东普鲁士腊斯登堡“狼穴”地下室避
弹室里，一颗英制定时炸弹炸响了。参加德国国防军
) j9 L) M9 V# u" q& L最高统帅部军事会议的一些人被炸死或炸伤，但希特
勒幸免一死，只是擦破了点皮。这就是第三帝国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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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 n$ O3 {5 x- Q2 m1 Y3 B* X上著名的“７ ·２０ 事件”。
７ 月２２ 日，斯派达尔和克鲁格赶来看望隆美尔。
医生刚一离开病房，隆美尔就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6 |7 D- S7 J: c. L: q) |让这两位同事看看，他已“痊愈”。 斯派达尔只是向
他汇报了桥头堡阵地的最新情况，但没有对他的上司
提起暗杀希特勒失败的事。隆美尔急切想知道这件事
# F$ W; y& e$ _# u. Q% M& s# Q的详情。他得知后，对杀手施道芬堡大加谴责。斯派
0 B" R" y( Z2 o' z达尔和克鲁格劝他要注意身体，不为战争而为战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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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７ 月２４ 日，他对坐在床边给他读书的海军上
将卢格耳语，说自己迫切需要见到元首，要跟希特勒
8 ]2 o  d' }4 D, X# |5 t讨论一下德国的未来。“ 我认为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一
; w$ u3 g3 L# _" B6 o) R; f条战线上媾和，以便把全部兵为用于坚守另一条战线。”
$ t7 K" K# b  K5 D, J. y就在这一天，他接到了希特勒的一封简短电报 ：“请
/ w6 p/ C' N- b- m' d接受我希望你早日康复的最良好的祝愿 。”这以后便
杳无音信了。
英国人宣布隆美尔已负伤或被炸死。隆美尔抓住
1 m8 R: {: ?: ^# }* z* E1 K  E这个时机，于１９４４ 年８ 月１ 日在巴黎举行了一次
/ i5 ?: W0 D6 h0 D记者招待会。他挣扎着在病服外套上一件陆军制服，
让新闻记者摄下了他那相对而言没有受伤的侧影。他
对随军记者说 ：“英国人已经把我勾销了，他们宣布
" ]# T. A. F4 [$ J7 l我死的消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我没有死，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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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J& f! a7 ?* A. F" L那么轻而易举死的 。”
８ 月８ 日，隆美尔被送回了他的家乡斯瓦比亚。
一次，露西的妹夫汉斯·塞兹来看望隆美尔。塞兹直
/ S8 j/ c9 ^  X% _言不讳地询问隆美尔对元首的看法。他回答说 ：“阿
道夫·希特勒是最高指挥官，作为一个军人，我的职
责只能是服从，但我已把心理话开诚布公地告诉他了。”
6 Y, q; k" [: J& C* ?- h恰逢他１５ 岁的儿子曼弗雷德暂告假服侍他，隆
美尔对他谈了不少对战争和德国时局的看法。一次他
说 ：“对于作战双方来说，战争都没有好处......一旦
明白不可能通过战争得到什么，便要马上设法结束它。
这就是我们今天所处的局势。但对东方的俄国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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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 e* f! F6 b( I2 c! l1 o+ T不在此例??所以我们今天所要努力的，就是设法让
西方国家占领整个中欧，但却不让俄国侵入我国国境。”
“俄国和西方国家是水火不相容的。他们一定会发生
+ O0 L& ^/ m& g$ O3 t6 K〖文章来源: 春秋中文网 春秋整理合集 《隆美尔传》 薛菲 李隽 编著 H7IytE〗
摩擦，可能继之以战争 。”
但让隆美尔不解的是，８ 月上旬以来，他的活动
受到了监视。有一次他问曼弗雷德 ：“告诉我，曼弗
雷德，当希特勒突然把许多人处以绞刑时，你们年轻
人是怎样想的，这些人并没有别的错，只不过是认为
战争是输定了——这并非没有道理——我们现在应该
设法结束这场战争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 ：“无论如
3 c6 p- k0 }5 J) R% [& w何有一件事是非常清楚了。整个民族的命运竟全操纵
0 A7 l9 b9 M+ H0 }在极少数人手里，实在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
９ 月３ 日，隆美尔被正式解除了B 集团军群指挥
0 D9 A/ }9 z$ b( {9 g( H( C官的职务。他已经陷入了一场反战分子掀起的漩涡之
9 O, L! @" S+ f% D  H; A% v  J: Q中了。 原来，７ 月２０ 日，巴黎的反纳粹分子曾把西线
+ W8 p1 n' }0 e  z举事的希望寄希望于克鲁格身上。当克鲁格得知希特
; l9 n% ]. n9 c# y勒并没被炸死时便拒绝了他们的请求。于是，施图尔
/ [: ?* P7 T! P% F0 C3 \* H纳格和霍法克等人无精打采地回到巴黎。７ 月２１ 日，
; z  Z; ^% E; G* w; G施图尔纳格接到召他回国的电话后自杀未遂，被抓回
( K: L- F, _: Q! _% \9 Z" P$ K柏林，昏迷中喃喃道出了隆美尔的名字。
, _7 J, o0 i- u% x8 O; [. j8 g, n８ 月１２ 日，密谋分子主谋之一，潜逃在外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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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U0 R. B% T& h1 G$ O! K/ ]; I尔·戈台勒市长被捕归案。在他的箱子里找到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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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谋分子名单，里面有克鲁格和斯派达尔。８ 月１４
日，希姆莱的联络官赫尔曼·菲格莱将有关情况所写
* D' _2 k9 m' q* J: a7 A9 r的报告呈交给希特勒。几小时后，希姆莱去见希特勒，
$ Y* F1 P5 Z: O0 e$ f7 q在他皮包里装着的笔记本上，第五条写着这么几个字：
“西线，克鲁格——隆美尔”。
' u8 J4 P9 p2 u: t( M但此时，希特勒对隆美尔虽感到失望，但并没有
认为他背叛了自己。８ 月３１ 日他在“狼穴”里给即
$ V& K1 T) a9 y+ b! K将上任B 集团军指挥官谈到隆美尔时说 ：“令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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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隆美尔在成功时是一位极为伟大的，充满生气
的指挥官，但是，一旦出现一点微不足道的困难，他
+ v2 Z7 A8 z2 J# `8 p就成为一个绝对的悲观主义者??他在这种情况下，
犯了一个军人所不应该犯的错误：不在军事上，而是
( y# j' D$ S; H8 Y在其他方面寻找出路??在一定意义上，我把隆美尔
( ?$ ]+ x9 _' k8 w. G# n〖文章来源: 春秋中文网 春秋整理合集 《隆美尔传》 薛菲 李隽 编著 Q9Oygc〗
看作是一位大胆聪明而又不同凡响的指挥官，但我并
5 t: N. _# s- [( O0 l; _' A/ [. x不认为他是个能够持之以恒的军人。这是我个人的看
法 。”
: i# d" h( r* p* B$ z3 A/ `然而，随着进一步的审讯结果送到希特勒的手上，
他的看法终于有了改变。
９ 月１ 日，斯派达尔也被解除了B 集团军群参谋
3 w1 M. k$ f( }8 \  J5 ^长的职务。２ 日，斯派达尔的妻子打来电话，说他的
- s: F! |, W4 F( m; ^5 C丈夫被秘密警察抓到柏林去了。
９ 月１１ 日，秘密警察开始了对斯派达尔的一次
次审讯。希特勒认为斯派达尔肯定是个知情人，因而
* W4 Q  U! z' U0 q' z( J/ }% ?( I一定有罪。秘密警察的审讯很细致。斯派达尔起初招
: ?; `" i/ W5 F1 @& w' e( ?供了霍法克７ 月９ 日来访后，他跟隆美尔在城堡的院
子里散过步，也承认７ 月２２ 日他到医院看望隆美尔
时，隆美尔曾对他说 ：“暗杀发生后他感到要从另一
8 S' c6 g4 e* q- E角度看待与霍法克的谈话 。”然而，霍法克后来却又招供说，他确实跟斯派达尔讨论过暗杀阴谋。秘密警
( B7 F1 x3 r8 ?察让他与斯派达尔当面对质，斯派达尔遂处于进退两
4 F+ f/ O5 ~9 R+ k" @3 q& k难的处境，要么他把过错推到隆美尔身上，要么就说
$ N% X; A  N$ k" }9 S9 I霍法克撒谎。
自斯派达尔被捕后，连续的失败就折磨着隆美尔。
+ w/ {, x3 b4 n% Y９ 月２６ 日，斯派达尔的妻子写来一封信，１０ 月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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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i0 v) a! d4 @; A6 `% a日他就满怀同情地给她复了函。就在同一天，他又给
* t8 D* j- c5 S- |2 ]6 j希特勒写去一封长信。信的开头说，由于他的健康状
况还不能使他足以接受并接任新的工作，他为此感到
十分内疚，“头部有四块碎骨，” 他写道，“受伤后西
# |4 M  L+ ^# Y" i4 A线出现了不利局面，特别是将我从前的参谋长斯派达
尔革职被捕——我偶然得知此事——等一系列事件，
+ m5 w/ o& c9 b! K" ~2 w1 N: k给我精神上造成了难以忍受的负担 。”隆美尔依旧赞
许将军，并提醒希特勒，他还亲自授予他骑士十字勋
' h: l  Y/ r+ x5 s# n章。“ 斯派达尔到西线任职的最初几周内已证明他杰
. J  v) a. @# p出的才干。是位称职的参谋长 。” 隆美尔说，“他严
/ ]7 E- L' H9 j* z0 y/ Z/ v守纪律，为众多士兵了解，并忠心耿耿地帮助我在可
4 t, y& j" P, ]* \能的范围内尽快完成大西洋壁垒的防御部署 。”
信里接着写了可以说是最有意义的一段话。“ 我
不能想象，”这位诚实坦率的陆军元帅写道，“究竟什
么使斯派达尔中将遭到了革职和逮捕??不幸的是诺
曼底的防御工事证明不可能进行有效的战斗，不能将
' s# ]( Q4 P8 F, o% i( k  W$ @' V敌军在海上或初登陆时就地歼灭。共原因我早就向您
报告了 。”
" V) E4 \) {- r) F2 }& s% q8 A$ J他接着讲到了自己和克鲁格元帅之间不和的情况，
最后用这样几句话结束了他的长信 ：“我的元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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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在自己的权力和能力范围内已经尽了自己的职
- i  |! c/ Z; g% {( c0 |9 [" R' f责，不论是在１９４０ 年的西线战役，还是在１９
: ^- q1 r; d2 r& ]４１ —１９４３ 年的非洲战役，以及１９４３ 年在意
% s0 z8 e$ S8 p/ y0 N9 ~' e大利的战斗和眼下的西线战役中，我都一如既往。我
( B$ }) e7 W$ y  G& y' H8 y心中向来只有一个信念，这就是为您和新德意志帝国
去战斗，去取得胜利。希特勒万岁！——埃尔温·隆
美尔 。”
隆美尔写这封信的意图可能是：一为斯派达尔说
情，保住他就等于保住了自己；二是担心斯派达尔讲
出对自己不利的话，提前给希特勒打个预防针，表明
1 M6 I7 p8 H/ t/ q: U, j& |! c自己是忠心耿耿的。
此时，秘密警察对斯派达尔将军的审讯也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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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h* S3 a2 p1 G. s１９４４ 年４ 月，陆军荣誉法庭专门重新开庭听取讼
词。因为隆美尔牵涉到此案，主持开庭的凯特尔决定
用巧妙的方式传讯隆美尔。
) x& {0 Q! P1 o" B# Y, q! G* n１０ 月７ 日，凯特尔给隆美尔家里打电话。要他
到柏林来。“ 我们派一辆专列到乌尔姆去接他 。”他
3 [) l' d" G( R  ^% {' `对隆美尔的副官说。凯特尔还约定了固定的日期，即
１０ 月１０ 日。 隆美尔和他的家人讨论了此事，“我
可不会再上当呢，我现在认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我
到了柏林便休想再生还了 。”
& O# l' Q2 g: W8 r" e# f) p随后，他给凯特尔回了电话，接电话的是威廉·
布格道夫将军，此人刚接替施蒙特担任陆军人事部长
和希特勒第一副官。
“究竟是什么样的会 ？”隆美尔问。
4 h- l; X' Q, }$ m6 j, o7 |5 }- L布格道夫回答说 ：“元首命令陆军元帅凯特尔和
! a0 F$ f4 ~/ q! k, {. K+ n! l. l# f你讨论你的未来 。”
, j3 E0 Y% B: L& h3 @; ~隆美尔还是感到不安。
“恐怕我来不成，我在１０ 号那天专家们有个约
会，他们说鉴于我的健康状况，一定不要做长途旅行。”
# O; `' K9 B  Y, M! L１０ 月１１ 日，参加完柏林军备会议的海军上将
卢格来到隆美尔家里。他喜出望外。１２ 日，他和卢
/ N8 M) R9 t3 j) X格一起驱车到９０ 公里外的奥格森堡去，这一次是隆
美尔亲自驾车。这与他由于身体欠佳不愿到柏林的托
% p1 n, w# L8 @3 H* T+ M- Q; W! C5 g2 `辞是自相矛盾的。跟踪他的秘密警察将这一情况汇报
9 [1 s+ T# n, z了希特勒，加上秘密警察和人民法庭报告在源源不断
地涌来，霍法克在一份供词中也说，隆美尔的确向密
+ ?5 J, v% X3 s8 X2 }谋分子保证过，一旦谋杀得手，他将积极支持他们，
这使希特勒对隆美尔彻底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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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０ 月１２ 日的军事会议结束后，希特勒向凯特
尔口授了一封给隆美尔的信，信中提出了两种选择。
8 U  l1 I0 f, m' ~〖文章来源: 春秋中文网 春秋整理合集 《隆美尔传》 薛菲 李隽 编著 6YMZzc〗
: _" ^5 p7 q3 f& i# L如果隆美尔认为他对霍法克的辩解和指控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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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就必须向元首交待；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对他的逮捕和审判将不可避免。作为一个军官和堂堂的男子
汉，隆美尔应该采取适当的行动免遭逮捕和审判，在
普鲁士漫长的历史上，曾经有多少次，某个军官给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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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5 U( h9 d- G" e2 e9 n一名玷污了自己职业荣誉的同伴送去一支手枪，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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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这个人面前的桌子上。
. M1 J' `" ^- [; N4 q# l0 X凯特尔，这位普鲁士军官和堂堂男子汉的化身，
4 z3 U, v& b- ^1 b把信件和审讯报告交给布格道夫，要他亲自送往赫尔
林根，他指示布格道夫，假如隆美尔真的选择了第二
7 X/ ?$ }- n+ e2 S" M& p条道路，最好提供他毒药，而不是手枪。这样，他的
. L4 R, z! B7 X" G3 B) U/ D& `% x) Q死亡不会哗然，以“自然死亡”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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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希特勒给他宠爱的陆军元帅出了最后一
$ N  O) h4 i, Y8 L3 `  q* J把力，对于那些判处绞刑的密谋分子，他从来没有施
舍过这样的恩惠。只有这样，人们便不会知道他和叛
; ^6 k) w, f# |8 q* Z; [, Y变分子沆瀣一气，他的一生将“清白无暇”。
' H+ x- t: o/ I0 I１０ 月１３ 日早晨，隆美尔、露西驾车去看望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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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9 u) f+ {. t/ u* p朋友。上午１１ 时，希特勒大本营给隆美尔家里打了
' v  t! |) y1 K8 D$ s4 X' a电话，布格道夫告诉接电话的男仆说 ：“请转告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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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 t6 [5 S; c& r" t元帅，明天中午至下午１ 点之间，我和另一位将军拜
访他 。”
夜里隆美尔回到家中，长途驾车使他精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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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感到心满意足。由于担心空袭或更糟糕的事情发
生，他把最后一批财产疏散到法尼家里。男仆向他转
- h  v  T1 q4 v# d) Q8 Y达了布格道夫将军的电话口信，他并没有对这位将军
来访的真正目的加以怀疑。他乐观地认为可能要指派
2 L8 g, d2 P4 L+ t* D他新的指挥权，说不定是有关东普鲁士的防御，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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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军队这时已重兵压境。
１０ 月１４ 日晨，隆美尔穿着他最心爱的褐色上
衣，和年轻的曼弗雷德走到一起，隆美尔若有所思地
大声说道 ：“今天有两种可能：要么平安无事，要么
+ }2 C% O: T( C今晚我就不在这儿了 。”
近１２ 点时，隆美尔到自己的房间，换上开领的
非洲军制服，然后戴上功勋奖章。中午时分，一辆欧
+ b* X+ h& n( T7 H! [8 t派尔小车停在隆美尔家花园门口。车上钻出布格道夫。
8 H" L; [" q' ~2 C: g0 Q他是个大块头，脸色红润，气色极佳。他的副官迈塞
尔和他相形之下显得有点矮小，长着一只尖而长的翘
鼻子。两人装模作样的作出彬彬有礼、不露声色的神
. r. `! N7 y- r+ K: F9 P& L* W- f, f4 f情和隆美尔互相敬礼。露西要求两位客人共进午餐但
2 V$ A% a9 `$ }: H; z. m6 u8 G被拒绝了。布格道夫要求和隆美尔单独谈谈。隆美尔
! e, e: {; w' m7 d+ _$ w# Q+ _2 ]* u的脸上露出一种宽慰的神情，他一边把两位客人引进
# F; r* k0 z7 s) x% X4 e自己的书房，一边转过身对副官阿尔丁杰说 ：“把那
份诺曼底材料准备好 。”书房里，布格道夫神色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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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打量他的昔日老友，然后缓缓地对隆美尔说 ：“你
9 U2 P+ g* V! ?被指控为谋害元首的同案犯 。”接着宣读了霍法克、
斯派达尔及施图尔纳格的书面证词，把凯特尔交给他
* M  a, E5 \  ?3 O的那封信递过去。这时，隆美尔脸上闪过一种极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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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的神情。他有口难辩，他怎么能说清自己没有参与
* K( ?- C; f  S7 P暗杀阴谋，甚至时至今日他都一无所知呢？他不是无
& w0 b+ ?5 `3 s5 Z论元首同意与否都要和蒙哥马利达成单独停战吗？这
已经足够把他送上绞架了。看来，他的死亡已定。于
是，经过一阵犹豫不决后，终于宣告 ：“好吧，我承
担后果 。”我把自己忘掉 。”
# p: t( G! l& T- y5 V: ~+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随即问布格道夫 ：“元
首知道这件事吗？”布格道夫点点头。隆美尔两眼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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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了。布格道夫让迈赛尔退出书房几分钟。他告诉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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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尔，元首允诺，如果隆美尔自尽，将对他的叛国罪
8 g- I2 l6 O0 X. `0 s严加保密，不使德国人知道，为了纪念他，还将树立
一座纪念碑，并为他举行国葬。而且保证不对他的亲
# G+ x* P$ ^8 i属采取非常手段。此外，露西还将领取陆军元帅的全
) x, ~$ K9 P* w, e9 u* D/ m( B, S部抚恤金。“这是对你从前为帝国建立功勋的肯定。”
隆美尔被这条如其来的晴天霹雳搞得目瞪口呆；
他请求给他几分钟时间收拾一下。他步履蹒跚地走到
9 y9 ^+ I8 }8 `' `) o楼上露西的房间。他声音冷淡地对露西说 ：“我将在
0 P/ w9 D$ H+ n: ]. s" K$ i) p１５ 分钟内死去。遵照元首的命令，我必须在服毒和
4 U8 f+ r9 i" @/ h面对人民法庭这两者之间作出抉择 。”随即与露西吻
别。曼弗雷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冲上楼来。隆美尔
' Z! V" `9 n7 T! r- S2 ]随即走进他的房间，慢慢地说 ：“我刚才已对你妈妈
讲了，我将在１５ 分钟内死去。死在自己人手里是可
悲的。他们已将这所房屋包围了 。”隆美尔接着让他
! K7 z, q) Y0 w. L4 O* B的儿子保守秘密。
楼下，将军们正在等他。时值秋高气爽，隆美尔
下楼时，已经恢复了平静。男仆鲁道夫帮他穿上轻便
, w( m3 o: R! ^4 b大衣，递给他帽子和元帅拐杖。然后大踏步地最后一
次走出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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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H4 z- r  y) \" U/ o他和两位将军钻进车里，车行三四公里后在森林
旁的路上停下来。迈赛尔将军和党卫军司机走下车来，
隆美尔和布格道夫仍留在车上，一分钟后，隆美尔已
- a+ Q. O5 E/ f0 Y直挺挺地死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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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o& O/ Z+ @$ l- c& V# P隆美尔夫人与丈夫诀别，１５ 分钟后，接到预期
从乌尔姆医院打来的电话。主治大夫报告说，隆美尔
! m! C$ Y' R% Y9 Z6 e7 I5 d2 ?因大脑栓塞死亡。不久，希特勒也给隆美尔夫人打来
3 x+ I; N% Q1 x8 v7 G唁电，电报说 ：“你丈夫的死给你带来巨大的损失，
请接受我最诚挚的吊唁。隆美尔元帅的英名将永远和
北非英勇的战役联系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