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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慕容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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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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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8:48:4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 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十八章 大爱如天(1)

  
  

  易青一听依依这样说,心都揪起来了,赶紧压低声音道:“别急别急,慢慢说!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尽管他已经尽量小声了,但是语气中的惶急还是惊动了周围的人。

  孙茹正在修炼火眼神功,盯着日本派出来的代表,那个叫杉尾坊尚善的年轻音乐家,企图用犀利的眼神把他打成内伤。

  她忽然听见易青的说话声音不对,连忙低头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

  易青收起电话道:“依依在那个何风家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留在这里帮李佩佩应付局面,我跟罗纲和娴儿过去看看。”

  孙茹抬头看了一下,道:“题目都交代完了,这里也用不着我,我也跟你去看看。”

  说着,她很快的跟学生会的干部们交代了几句;易青偷偷的推着杨娴儿和罗纲,四个人猫着腰悄悄的跑了出来。

  孙茹的车平时都是宝叔开了送她来上学,最近孙茹自己考了个本子,刚拿到驾照的人往往越开不好越爱开,过瘾。所以这两天宝叔都没有跟着。

  孙茹到了停车的地方就把驾驶座旁的车门拉开了,被易青一把拉住,道:“你那技术,赶紧坐后面去!罗纲开快点!”

  孙茹郁闷的瞪了他一眼,道:“放心吧,依依那么大个人,光天化日出不了事的!一听说依依有事,魂都没了,哼!”

  易青一想那个疯子一样的何风,刚刚从戒毒所里出来的家伙,想到依依跟这么一个人在一起,哪里还有心情跟孙茹拌嘴,连连招呼罗纲上车。

  车子开出去不到五分钟,易青的电话又响了。易青拿起来一听,依依在那边道:“易青,你们别过来了。我在救护车上,去人民医院找我,我在急诊室等你。”

  “啊?”易青急了,道:“你受伤了吗?怎么了?要不要紧?”

  “不是我,”依依听见易青这么着急,在那边笑了,道:“你快来吧,我一个人应付不了,来了再说。”

  “去人民医院!”易青放下手机对罗纲道。

  ……

  人民医院。

  易青和孙茹他们踢踢踏踏的跑进急诊大厅,地上的大理石地板滑不溜脚的,孙茹还差点摔了一交。

  老远易青就看见依依坐在观察室的门口长椅上,正在发呆。

  孙茹长舒了一口气,慢了下来,几个人走到面前,依依一看到他们,欣喜的站了起来,高兴的道:“你们来了就太好了!”

  “小姑奶奶,”杨娴儿有点泛酸的道:“你没事就好了,易青都要想杀人了。拜托,下次讲电话的时候说清楚一点行不行?”

  依依赧然道:“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我早上去何风家里看那个老伯伯,谁知道看见他已经晕倒楼下的走道上。我赶紧跑上去敲门,也不知道何风是不是不在,敲了半天没人开,我就赶紧打电话找你……后来有个邻居帮我叫了救护车,我们一起把老伯伯送来了。”

  易青冷笑道:“那个忤逆子,他就是在家也不会搭理自己父亲吧!”

  孙茹张望了一下,问道:“人呢?”

  依依道:“刚刚检查完,送到楼上病房了。我们上去看看吧。”

  杨娴儿叹道:“就是你心眼儿好,溜得我们团团转。我们自己比赛的事都还忙不过来呢!姑奶奶,世界上可怜的人那么多,你都管的过来啊?”

  罗纲道:“别说了,既然看到了,怎么能不管,人命关天啊。我们上去吧。”

  五人一起上到楼上病房。

  老人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子,身上还是穿着自己原来那套脏兮兮的衣服。昏迷不醒。

  五个人刚刚站定,一个医生和几个护士走了进来,道:“你们哪位是病人何宝根的家属?”

  五人面面相觑,依依迟疑的道:“是我送他来的,恩……我们认识他儿子……”

  医生道:“现在初步确定他是肺癌,而且肺部已经大面积感染,我们要进步研究治疗的方法,看看能不能最大限度的给他延长生命。你们这样……赶紧通知他的家人,还有,他这种情况,至少要交五千块的住院保证金,我们才能给他用药。”

  “五千块?”孙茹吓了一跳,道:“我们现在哪有这么多现金啊?”

  “五千其实是很少了,”依依黯然道。她妈妈常年卧病,她从小跑医院,最知道现在看病有多贵。

  “别说了,我们凑一下吧,过了今天这关再说。”杨娴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皮夹子,道:“我这里有一千多一点。”

  罗纲道:“我有九百,还有张卡能取一千多点。”

  孙茹道:“我今天身上只有六百多块,全在这里了。”

  易青看了依依一眼,这个月他们两个人只剩五百多块了,拿出来用了还有一个多星期吃什么呀?而且全凑上也不够啊!

  “咦!”依依突然道:“你们看,老伯伯的手……”

  大家低头一看,老人的手紧紧捂着肚脐的位置,这个姿势看着太奇怪了,而且他腰上明显的鼓出了一块。

  “对啊,”孙茹笑道:“没准他早上出来就是自己要来医院看病的呢,我们看看他身上带没带钱或者卡!”

  易青和罗纲上去,轻轻挪开老人的手,往腰上一摸,鼓囔囔的。罗纲拉起老人的衣服,只见他腰上绑着一个河北人从前出门常用的“褡裢”,就是一条布袋子,可以装干粮什么的,绑在腰上或者肩膀上。

  易青捏了捏那条褡裢,眼睛一亮。他小心的把褡裢解下来,一不小心滑了一头。褡裢一头垂在床上,从里面滑出一打花花绿绿的钞票来!

  我地妈呀,全是一百块的人民币,这一条褡裢少说也有个五六万吧!看不出这个老人穿得破破的,出门带这么多钱!

  “嘿嘿,本姑娘聪明吧!”孙茹得意的道:“这不是解决了?”

  说着,她拿起床上掉出来的那些数了数,还差几张;又到易青手里的褡裢里拿了几张过来,凑成五千,道:“行了,谁去住院部交款。”

  孙茹一边说着,笑嘻嘻的对昏迷的老人道:“老大爷,我们从你的钱包里拿钱给您交住院费,跟你知会一声了啊!”

  话音刚落,老人噌得一下坐了起来,氧气管掉在一旁。

  满面病容的老人突=猛然坐起来象僵尸诈尸一样,吓得孙茹一声尖叫!

  老人一坐起来,马上嘴里喃喃的念道:“钱、钱……俺的钱!不要拿俺的钱!”说着左右看了一下,一把把孙茹手里的一叠钱抢了过去,然后伸手就抓易青手里的褡裢。

  易青本能的一闪,老人一个重心失衡,从床上滚了下来,他不等爬起来站稳,扑着又上来抢褡裢。

  易青楞了一下,心想这是他的东西啊,连忙道:“大爷您别急……”

  话没说完,老人已经抢到褡裢拽了过去。他紧紧的抱着褡裢和那些钱,连滚带爬的靠到门口的墙上去,喘着粗气,惊慌失措的看着易青等几个人;慌乱的把手里的钱塞进褡裢里,然后双手紧紧护住了,眼睛里满是警惕。

  “老伯伯,”依依尽量缓和的试图靠近他,轻声说道:“我们不是要拿您的钱,您生病了,要住院,我们拿您的钱给您自己交住院费。”

  易青也劝道:“你的钱再有什么其他用处,也得先把身体治好啊!要不,您自己去住院处交钱?我们帮您通知何风……”

  老人一听到儿子的名字,手猛得抖了一下,好象想起什么一样,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易青他们促不及防,没想到病得那么厉害的老头居然跑得那么快。

  依依急道:“看什么,我们快追啊!”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8:49:26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 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十八章 大爱如天(2)


  五人一阵风似的卷出去,看见老人冲进了下楼的电梯。

  他们跑过去的时候,电梯已经下去了,连忙冲下楼梯。

  跑到楼下一看,正好看见那个老人冲向医院大门,伸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

  易青大声叫道:“纲子,你们去停车场拿车追,我打车追上去,用电话通知你们方位!”

  说着易青拔腿就追,依依紧跟在他后面。

  孙茹本来也跟着易青,跑了两步忽然想到,罗纲没有车钥匙,没办法,只好跟杨娴儿和罗纲一起去停车场拿车。

  易青冲到门口,老人拦得那辆车已经发动了。这时正好一辆出租车在门口停下来,车上一个中年女人拿着水果篮,花枝招展的扭着屁股往下走。

  易青一把就把那个女人拽开了,赶紧把依依塞进去,然后自己也做了进去,不等那个女人破口大骂,易青一边摇上车窗一边对司机说道:“师傅,请跟上前面那辆车,我给您加十块钱,二十块也行!”

  两辆车一前一后,绕了半个二环路。易青一边盯着前面的车,一边给孙茹打手机,道:“你让罗纲沿着二环走,我们现在奔着东单去呢!”

  开了好一段路,老人的车停了下来。老人下了车,踉跄的抱着褡裢,向路边一家大型的琴行跑去。

  易青赶紧付钱下车,一边再给孙茹打电话:“到了,看见了,一家琴行,东单的,叫做曾氏琴行,门口有个超大的小提琴模型……对,你们赶紧来吧,我和依依先看看什么情况。”

  易青放下电话,拉着依依,跟着进了琴行。

  琴行很大,各种乐器都有,卖得最多的是小提琴。

  易青和依依躲在一架钢琴后面,他们两个很好奇,老人病得那么重,却一心想来这个琴行,不知道想干什么,先看个究竟再说。

  老人抱着褡裢,走到专卖小提琴的琴柜前,还没开口说话。架子下站着的一个卖琴的伙计就虎起脸喝道:“怎么搞的,怎么又是你!你天天来干什么?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走走走,赶紧滚!”

  老人抱着褡裢,一个劲的给这个人作揖,哀声道:“小兄弟,不是,大哥,大哥你行行好吧,别赶俺走。俺不是来捣乱你生意的,俺就是想买那把琴。你看,钱……”

  说着,老人掀起褡裢的口子,往伙计面前一晃,马上赶紧又遮上。

  伙计鄙夷的道:“就你有钱?你有多少钱?你知道不知道人家出十万美金买我们老板的琴都买不到!你那几万块够买个琴把儿还是琴箱啊?告诉过你了,你要买的那把琴我们不卖!一个多星期的天天来,来了就赖着不走,也不知道干什么,你这样的要买那么好的琴干什么?别捣乱,赶紧走!”

  老人痴痴呆呆的看了伙计一会儿,忽然仰起头看着琴柜的最上一层。

  易青和依依顺着他注视的方向看去,只见琴柜的最上方群星拱月般供着一把小提琴,月白色象牙般的琴身,光泽柔和,豪贵典雅。

  其它小提琴下面都有个标价,只有这把琴是没有标价牌子的。估计是非卖品。

  老人泪眼汪汪的看了一会儿,突然扑通一声给伙计跪下了,大哭着道:“大哥,大兄弟,俺求求你咧!你做做好人吧!菩萨保佑你长命百岁,发财赚大钱咧!我的日子不多了,我死了我儿子咋办……我等着拿这把琴去救人咧!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你做做好事吧!俺给你磕头咧,给你磕头咧……”

  伙计听他说的颠三倒四的,而且脏兮兮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就怕他扑上来抱住自己蹭了一身,吓得连退几步,吼道:“你发什么神经,赶紧起来,滚蛋!我告诉你,你再捣乱,我……我踹你了我!”

  老人恍若未闻,拼命的磕头,额头在地上碰得咚咚想。

  易青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忽然觉得拳头上一热,抬头一看,依依靠着他,已经泪流满面,哭得他肩膀都湿了。

  易青这种正义感泛滥的人哪里还忍得住,刚想站起来,突然后面被人按住了。

  易青回头一看,身后按住他的是罗纲,后面猫腰跟着杨娴儿和孙茹。门外,宝马车停在门口路边。

  “怎么个情况?”孙茹低声问。

  易青也不知道来龙去脉,大概把自己看到的说了说。

  孙茹突然惊道:“曾氏琴行……不会是曾魁元的那个曾氏吧?”

  杨娴儿轻声道:“还有哪个曾氏!”

  易青这下恍然大悟,他当然比不上北京本地人反应快,但是他也曾经看过关于曾魁元的电视报导,这么一说就想起来了。

  曾魁元,中国最有名的制琴大师。他号称东方制琴手艺的第一人,无数国际知名的中国音乐家都以能够拥有一把曾氏手工制作的小提琴而自傲。

  据说他亲手做的琴,在拍卖行里都要卖到百万左右的天价,而且有价无市。

  曾魁元自从在东单开了这个超大的高级琴行后,据说一年只做一把琴,作为镇店之宝,在店里放一年。到年底再把这琴拿出去标卖——这样做既招揽了琴行的生意,而且也抬高了自己的身价。他琴行里的琴,动不动比外面的贵三五倍,还照样不少人来买。

  要是大师一年做几十把琴,那还有什么金贵,谁还要用一百万来买他的琴?

  看来老人要买的那把琴,就是这个店里唯一一把曾魁元手工制作的名琴了——别说是一个农村来的老头,就算是国际音乐知名的音乐家来求,最多也只能预订,不可能买走,不然这不是坏人家的规矩砸人家的生意吗?

  这下孙茹和杨娴儿也看明白了大概的情况。孙茹摇头道:“这个老大爷真可怜,可是就何风那个样子,我看就是买把曾大师的琴给他,也不见得能够让他重新做个人。”

  易青心中一片恻然。这个老人固执的相信,只要给儿子买把好琴,就能够重新唤醒儿子对音乐的热爱,只要儿子再开始拉琴、搞音乐,就能从毒瘾和厄运中挣扎出来……

  一声声磕在地上的咚咚做响,想是砸向地板的一颗父亲的心。易青他们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情不自禁的鼻子都酸了。

  那个伙计看这老人劝不听,而且一副歇斯底里,病怏怏的样子,生怕弄出什么事来担待不起,连忙道:“行了行了,你赶紧起来。我去给你叫我们老板去,正好他今天在这儿。”

  说着,逃跑一样的溜到后面去了。

  老人使劲撑着站了起来,想去够最上面那把非常漂亮的琴,怎么也够不着。

  孙茹一听伙计这么说,道:“曾魁元今天在店里?好啊,我们出去看看,顺便帮老大爷说两句话!”

  几个人一起站了起来,向老人走去。

  老人一看见他们,本能的抱紧了褡裢,后退了一大步,有点惊慌。

  “别怕,”依依柔声道:“老伯伯,我们来帮你忙的。”

  老人对依依显然还是很有好感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些。

  这时,里面一阵脚步声,那个伙计和几个学徒模样的人陪着一位穿着工作服的中年人就出来了。

  易青仔细打量,这中年人正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曾魁元。

  曾魁元回头问伙计道:“是哪个。”

  不等伙计回答,老人立刻上前连连作揖道:“大师呀,俺可算拜见你了!俺家儿子从小学琴他就念叨你,说要是能拉一回您亲手做的琴,短命十年……不,二十年也愿意。”

  曾魁元一看,明白了,和气的道:“老人家,你回去吧。我的琴不能卖!”

  老人急了,赶紧拿出那个褡裢,道:“大师啊,你行行好吧。我拿这琴去救我儿子……我有钱……钱,你看,钱……”老人急急忙忙的打开褡裢伸到曾魁元面前,道:“俺把乡下的房子地全卖了,这里是五万多块钱,俺和俺死掉的老伴儿,一辈子的钱全在这儿了……我死了没有棺材不要紧,可是儿子是比俺们的命还金贵呀!”

  老人说着说着,又老泪纵横,哭道:“大师,你是菩萨转世,是天上下来的神仙,是大好人呀!你帮帮我吧,求求你咧!我儿子吸毒,刚刚从戒毒所里放出来……不过他很乖的,他琴拉的很好,真的很好……他还是研究生咧!只要您把琴卖给我,让他重新拉琴,重新做个人,俺死了就闭眼咧……”

  “这位大叔,”依依忍不住流着泪开口道:“您就帮帮他吧!”

  曾魁元一抬眼,看见依依那种摄人的美丽,登时呆了一下,随即歉然对老人道:“对不起了,老人家。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难处。这一年下来多少人跟我求把琴,我都没做。要是卖给了你,别人也来要,我是做还是不做啊?规矩要是坏了,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您回去吧,这琴的价码我也不跟您说了,您买不起,我也不能卖。”

  说着,他交代伙计道:“给老人家倒杯水,搬个椅子让他歇一歇,差不多就请他回去吧!”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老人一听,知道彻底没希望了,他还想再跪下来磕头,谁知身体一下蹲,立刻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8:49:5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 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十八章 大爱如天(3)


  “老伯伯!”依依一声惊叫,易青和她同时冲了上去,一把把老人扶住。

  罗纲和孙茹他们赶紧找把弹钢琴时坐的琴凳,让易青拉着老人半躺着。易青放平他的上半身,揉了揉他的胸口,不停的叫他。

  还好,只是痰堵了,老人胸口被拍了几下,悠然醒来。眼里满是绝望的泪光,巴巴的望着架子上的那把小提琴。

  易青扶好老人,心里又急又气又是不忍。他这种活土匪,脾气上来了可不管你什么狗屁大师不大师的,抬头冲曾魁元吼道:“你他妈的是人不是,怎么铁石心肠呢?就是钱不够,你也先骗骗老人家吧!不能买,商量一下租几天给他儿子拉一下再还回来也行啊!”

  曾魁元转过头来,看见一个年轻人怒发冲冠,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冷笑道:“小兄弟,你懂不懂事?你当我的琴是路边三百块一把的那种?没听说还有租琴的。这老人家是农村来的,他不懂也就罢了,你也不懂?我劝你们赶紧带他上医院是正经,别在我这里瞎捣乱!”

  易青看着老人,心里一片凄然。刚才在医院,医生说老人是肺癌,而且扩散感染了,估计是没有几天日子了。他不过是想达成儿子孩提时学琴的心愿,想拿一把好琴去唤醒儿子对音乐的热爱和重新生活的勇气。

  难道真的要老人死不瞑目?

  易青想到这里,突然灵光一现,他大声道:“切,你又有什么了不起。接受两个访问就真把自己当国际大师了?”说着,易青指着曾魁元道:“听说你能在一个交响乐团几十种乐器一起演奏时听出某个乐器最细微的音准上的错误——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你要在听力上赢了我,你差不多还算称得上大师,否则我就出去告诉所有人,你只是个一身铜臭,毫无良心的黑心商人!”

  易青话一说完,曾魁元身后的几个学徒哈哈大笑了起来。曾魁元身为制琴大师,生平最自矜的就是听音辨音的能力,他能随手在钢琴上弹出五六十个小节的音,在立刻把这些杂乱无规律的音全记下来。

  十几把刚做好的小提琴一起乱拉,他也能准确的说出哪把的音有哪些不准,并且说出怎么调校。

  跟这种天才、奇人比听力,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曾魁元微微一笑,道:“年轻人挺有勇气的嘛?不过,我输了,要赔上一把价值百万的好琴,不知道你输了输什么。”

  易青顿时语塞,答不上来,他自己穷学生一个,有什么能跟百万名琴相匹配的东西能拿出来赌的?

  孙茹忽然想起易青在考电影学院的时候那些精彩的表现,立刻往门外的宝马车一指,道:“我们赌这辆车!”

  曾魁元向门外一看,十分惊讶的看了看孙茹。心想这票是什么人啊,开着宝马车陪着一个农村病老头在这里发神经。

  不过曾魁元毕竟见过大世面,孙茹这辆“宝马745”带电视电话的,而且从车身那种华丽耀眼的柔和水红来看,很可能还是限量定做的,按买主的意思弄得颜色那种,估计价值在一百五十万以上。反正这个赌资自己是绝对占便宜的。

  易青猛吃了一惊,这么贵的车子,要是输掉了,就算孙茹的爷爷再有钱有势,再心疼自己的孙女,也非跟孙茹算帐不可。

  他赶忙道:“不行,小茹,这……这个咱们再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孙茹豪气干云的一拍易青的肩膀,道:“你什么时候让我失望过?”

  说着掏出车钥匙晃了晃,对曾魁元道:“能赢得了他,车子马上开走!”

  “不过!”孙茹赶紧补充道:“赌什么题目我们来出!”

  曾魁元再看了一眼那辆宝马,这么名贵的车,有钱都不好买,反正自己的车早该换了……

  “好,你们说怎么赌?”曾魁元道。

  易青想了想道:“放一段音乐,尽量长一点,然后双方任意提问,某个小节某个间奏某个音,谁记得清楚记得多就算谁赢。”

  曾魁元点头道:“好,很公平。”说着对一个学徒道:“进去放段音乐,随便放一段就行。”

  那个学徒应声进去了。

  象这种对街的店面一般都会有公放音响,何况还是琴行。

  过了一会儿,音乐响起来了。

  易青一听,轻松的笑笑,点头道:“恩,赫氏第三交响曲。”

  易青的音乐修养是不错的,从小也听了不少曲子。更何况学导演以后天天接触这些东西。自从九星连珠那天,他莫名其妙的获得了超能的脑力之后,一个暑假他几乎听完了所有能找到的各种高雅乐。

  他一天坐在那里听得交响乐、歌剧、民乐什么的,全能一个音符不差的记下来,现在除了不会作曲指挥演奏乐器,他的脑子里的音乐储备比国际大师都多。

  音乐停了,放了三分多钟。

  易青摇头道:“不行,这么放怎么比?太短了,放十分钟我们在开始。”

  曾魁元不做声,只是冲另一个学徒努努嘴,他其实是怕一说话刚才记下的又忘了。

  那个学徒鄙夷的看了易青一眼,心说就好象你小子刚才放得全能记住似的,待会输了看你还怎么装!

  那学徒一跑进去,里面音乐又响了起来。

  这次放了十几分钟。音乐停了。

  曾魁元道:“谁先问?”

  易青道:“你先来吧。”

  ……

  十几分钟过去了……

  曾魁元和几个学徒傻站那里,嘴巴全是一个“O”形的。

  曾魁元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大脑简直是个复制一切的电脑,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居然会在听力上输给别人。

  才问了一半,曾魁元就开始出错;而易青对答如流。把曲子再放出来一听,易青一个没答错。

  孙茹和杨娴儿对易青的这种“特异功能”早就见怪不怪了。

  孙茹笑面如花,一脸灿烂,得意的把车钥匙拿在手里抛了抛,笑道:“哈!车子保住了!还省了五万块!这下你大师可服气了吧?放心,我们不会出去说的,不会告诉别人您老人家输给一个大一学生,哈哈!罗纲,咱们拿琴走人了。”

  罗纲平时沉默寡言,关键时刻可是老实不客气,扶起老人站好,拉过琴凳,不脱鞋子一脚踩上去,就够着了那把琴。

  曾魁元眼睁睁的看着易青从罗纲手上接过琴,忽然笑了,问易青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学校?”

  易青还是保持了应有的风度和礼貌,点头道:“我叫易青。我们都是电影学院的。”

  “易——青?”曾魁元点头道:“好,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名扬天下的!”

  易青一边礼貌的谦虚了两句,一边把琴交给老人家。

  曾魁元也是个豁达潇洒的人,反正输了又不能赖,索性大方到底,对伙计道:“去里面拿个漂亮点的琴盒出来。”

  伙计拿了个崭新的盒子出来。

  老人两手直发抖,把琴盒放在琴凳上,小心翼翼的想把琴放进盒子里,谁知手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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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8:50:45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 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十八章 大爱如天(4)

  

  杨娴儿手快,一把把琴捞在手里,稳稳抱住。

  老人显然太激动了,嘴唇发青,脸色煞白。

  依依道:“不行了,必须马上送他到医院,起码要先吸上氧气才行。”

  老人一阵摇晃,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死撑着道:“不,不去医院,回……回、回家……”

  易青和罗纲一左一右,来不及跟曾魁元打招呼,架着老人就出了门。

  孙茹抢在前头,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对易青道:“你和罗纲送老大爷去医院,我们三个女生打车后面跟着!”

  依依道:“我陪着老伯伯。”

  说着,依依跟易青钻进车后面,罗纲从孙茹手上拿过钥匙,发动了车子,向人民医院开去;孙茹和杨娴儿的出租车在后面跟着。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进人民医院,这时候已经是中午午饭时分。

  罗纲和易青下车后去住院部叫了轮椅出来,把老人弄上车,进电梯又回到刚才老人跑出来的那层。

  刚才那个医生正站在走廊里,抬头看见他们,愕然道:“你们跑到哪儿去了?他这种身体了你们还让他到处乱跑,随时会……”

  “对不起对不起,”易青一叠声的道歉。

  说着易青和依依推着轮椅,把老人送进病房。护士过来帮忙,把老人扶上床。

  医生进来道:“昏迷多久了?”

  “有十几分钟了吧?”

  医生道:“我给他检查,你们先出去等吧。”说着拿出听诊器。

  易青和罗纲走了出来,依依一直回头看,易青只好伸手把她拉出来。

  刚到门口,电梯门一开,孙茹和杨娴儿跑了过来。

  “怎么样?”杨娴儿问道。

  易青向里面指了指,耸了耸肩。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从里面出来了。

  “医生,怎么样?”依依马上冲上前焦急的问道。

  “不行了,”医生摇头道:“他的病错过治疗的时间已经太久了。肺部完全是一片杂音,扩散的太严重了;脉搏、血压各种生命体征都在衰竭,心脏负担也很重……”

  “他还能醒过来吗?”易青沉声问道:“能不能让他再拖几天?”

  医生道:“这要看他的求生意志了。理论上,不会超过三天,可能会醒,也可能就这样过去了……”

  众人一片默然。

  易青点头道:“谢谢你医生。”

  说着,他转头对杨娴儿道:“琴呢?琴给我!”

  孙茹讶然道:“易青,你要干嘛?”

  易青咬牙切齿的道:“我去把那个没人性的不孝子揪来!”

  依依认识他以来,从来没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吓了一跳,道:“你可别乱来!”

  易青一把拿过杨娴儿怀里的那把琴,交代道:“你们拿老人家的钱去把住院费交了。然后去吃饭,不用等我们。”

  说着跟孙茹道:“车钥匙拿来,叫纲子开车送我去。”

  孙茹看看杨娴儿,再看看依依,迟疑了半天,手在口袋里就是不掏出来。

  易青恼道:“你倒是拿不不拿出来?好,我打车去。”

  孙茹赶紧把钥匙拿出来,对罗纲道:“罗纲,你千万看着他。他这人跟头老虎似的,平时开玩笑都下手没轻重。那个何风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可经不起他打。那小子虽然混蛋,可是打残了他一样要坐牢的。你可千万别让易青把他打坏了。”

  易青一把抓过钥匙,一声不吭的扭头就走。罗纲跟三个女生点了点头,跟着他下楼了。

  依依看着易青这样子,哪里会放心,抬腿就想跟着去。

  杨娴儿一把拉住依依,道:“依依你别去了。男人们的事你去了反而碍手碍脚。罗纲平时办事非常稳重,有他在易青不会有事的。我们进去看看大爷吧!”

  说着,把依依劝进去了。

  依依走进病房,看着老人惨白的脸色,深陷的双颊,尤自昏迷未醒。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去世的父亲。

  要是我的爸爸也在世,想必他也会这样的爱我吧。依依想到这里,自伤身世,儿时至今的苦难尽数涌上心头,不由悲从中来。

  哀哀父母,生我勋劳。这世上的父母之爱,真是大如天般无私和慷慨……

  ……

  罗纲开着车,禁不起易青一路紧催,渐渐加速。

  开到了何风家楼下,易青抱起琴盒就往楼上赶。急得罗纲车都来不及停,赶紧停在小区楼下,开了警报器,锁了门就往上赶。

  赶到何风家楼下一层,就听见咣得一声巨响。

  吓得罗纲赶紧冲上去。看见易青怒气冲冲的正在踹何风那扇旧式楼的木制大门。

  “咣!咣!咣咣咣!”

  一连四五脚,易青象个狮子一样毫不迟疑的一脚比一脚更猛,踹在门上。

  门里丝毫没有动静。

  易青左右找了找,隔壁有家好巧不巧正在专修,易青在地上挑了块木板,看看不合手,忽然眼睛一亮,从地上抄一柄民工凿墙的大锤!

  罗纲大吃一惊,失声叫道:“易青你想干吗?”

  没等罗纲话说完,易青把小提琴的琴盒放在墙边倚好,两只手握紧了抡起大锤,“铛”得一声暴响,立时把门锁砸擗了。

  罗纲吓坏了,一把拽住易青的胳膊,道:“易青你疯了,要是有人报警,你这可是入室抢劫!到时候说都说不清。”

  这时旁边那家门口人影一闪,里面探出来个脑袋,象是个南方小男人,尖声道:“喔哟,你介个人干什莫拿偶家的锤子撒……”

  易青扭头过去一瞪,吓得他赶紧把头缩回去,砰得一声赶紧把门关上。

  易青抡起锤子还想砸,死活拉住他,道:“别那么冲动,再想别的办法!”

  易青哪里跟他废话,手被拉住了,脚有空,“咣”得又是一脚踹在门上。

  那旧式的木门本来就不太结实,门锁被砸了一下将掉未掉的挂着,被易青加上这一脚,踹得锁上的螺丝零件到处飞,呼得一声,门被踹开了。

  里面还跟他们第一次来时一模一样,满地杂物,矿泉水瓶包装袋,一地都是。

  易青倒拖着锤子就往里走。

  罗纲看他还不放下那吓人的大锤子,拦在他前面道:“你这样可不行,这……这会出事的……”

  罗纲这人本来就不善言辞,这一着急越发的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易青急了,一把把他推到一边,吼道:“你他妈的别象个娘们儿一样成不成!”

  说着,易青拖着锤子就往里走,罗纲赶紧抱起琴盒跟在他后面。

  两人走到里屋,一看门关着。易青想也没想,抡起锤子就想再砸,不过留神一看,门好象还有缝。

  易青拿脚蹬了一下,门果然是虚掩着,呼啦开了。

  门里一股发霉的臭味扑鼻而来,满地的废纸杂物,一张床单都快发黑了的大床,地上,墙上,到处是披头四的老海报。

  上次见过一次的何风,就躺在易青面前的地上。

  床就在他身边,他却四仰八叉的躺在冷冰冰脏乎乎的水泥地上。蓬头垢面,胡子满脸把相貌都遮住了,瘦骨嶙绚,衣衫单薄。

  何风听见他们两个破门而入那么大的动静,动也不动,连眼皮子也不抬起来看易青一眼。

  罗纲恻然叹了口气,当年在日本,他的父亲被杀害的时候,有段时间他也是这样的,仿佛自己已经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跟天地完全隔绝了,不想再理会任何人任何事……

  何风原来想必是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在电影学院处处被人封为偶像,女朋友又是表演系的美女,到处拿奖,演出赚钱又多……

  从人生的颠峰骤然跌到了谷底,女朋友跑了,还卖了他的琴,卷走他的钱;因为失恋而吸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此连对音乐也失去了热爱和兴趣,自甘沉沦,认为自己这一生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罗纲想到这里,上前道:“何风,你父亲病了在医院,这……这把小提琴是你父亲给你买的。”

  何风好象没听见,动也不动,象死了一样。

  易青回头把手里的锤子往客厅里一扔咣铛一声巨响,他回过头来扒拉开罗纲,道:“不用跟他废话。”

  说着,他指着何风的鼻子道:“你,给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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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8:51:2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 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十九章 智慧型愤青

  (起2M点2M中2M文2M网更新时间:2006-10-26 9:30:00  本章字数:3074)

  何风还是一动不动,只是慢慢的把眼睛闭上了。

  易青怒火腾得就上来了,他上前一把揪着何风的衣服,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何风耷拉着脑袋,半站不站的软着,就是不睁眼看他。

  易青抬手一巴掌,把他扇得一个踉跄退到墙上,脊背在墙上撞了一下,浑身就象没长骨头一样,慢慢的靠着墙壁软了下去,坐在了墙边,还是歪着头闭着眼,好象易青不是打在他身上一样。

  罗纲赶忙劝道:“算了,易青,他这身体,再打就要了他的命了!”

  易青怒不可遏,冲着何风吼道:“你他妈的看看你自己象个什么东西?一滩泥!你做这个死样子给谁看?你干吗不去死?死给那个女人看啊,殉情去啊!让那个女人花你的钱给你买个花圈啊!”

  何风听见易青骂得这么恶毒,猛得一下把眼睛睁开了,似乎激动了一下,眼睛里的光芒随即黯淡了下去。他本来还对那个女人多少抱有一点希望,幻想她只是赌气出走,很快就会回来。

  易青这一骂,好象他长久以来的幻想都破灭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暴怒的象狮子一样的家伙。

  “怎么?不想死啊?”易青喘着粗气道:“你不想死,你老爸就快要死啦!你老爸在医院,随时都会咽气,肺癌晚期,肺!癌!晚!期!”

  何风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体。

  易青伸手对罗纲道:“琴给我。”

  罗纲犹豫了一下,易青吼道:“琴给我!”

  罗纲把琴盒递过去,易青拿过琴盒,放在床上打开,把里面那把经典名琴拿了出来。

  何风眼睛一亮,随即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易青握着琴把,把琴伸到他的面前,瞪着他道:“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这你爸爸拿命换来的琴!你的老父亲,这几天一直拖着他肺癌晚期的身子,跑到曾魁元的琴行去,跪在人家店里去给人磕头,他去拼命的给人磕头!我草!你他妈的连只鸟都不如,鸟还知道反哺,你让你爹临死都不安乐!”

  “……他卖了老家的地,连去火葬场的的钱都没有给自己留,拿全副身家天天去人家店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人家卖这把琴给他,就为了你这个畜生!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扮深沉!你觉得你那点儿情感伤痛很伟大是不是?为了那么一个破女人,卖到菲律宾做妓女都不配,为了钱不要脸的贱货!为了这么个烂货你连自己最亲的父亲都不要了,你连做人都不配,还在这里装B装酷!”易青越说越气,老人那苍白绝望的表情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歇斯底里的冲何风吼着,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自暴自弃的不孝子。

  罗纲在旁边低声道:“何风,你去医院看看你父亲吧,他没有多少时间了!这把琴……是曾魁元大师亲手做的,你父亲天天去曾氏琴行求这把琴……他说你一直盼望能有一把曾大师亲手做的琴,希望你能够重新站起来,那样、那样他死也瞑目了……”

  何风呆滞的目光突然沁出了一点晶莹的亮光,他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易青手里的琴——月白色的琴身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闪烁着洁净高贵的光泽,恍如父亲的心。

  易青冷笑着对罗纲道:“你跟他说这么多干吗?他有心吗?他是个人吗?为了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吸毒,戒完毒还不好好做人,拿自己父亲撒气……”

  说着,易青举起了那琴,冷声对何风说道:“我看这把琴你也用不着了,一滩泥一样站都站不起来,你还配拉这么好的琴。我替你砸了它,省得碍眼,大家心里清净!”

  罗纲吓了一跳,眼见的易青半点也不含糊,抡起琴把就往何风头上的墙壁磕了过去。

  罗纲赶紧冲上去一把抱住易青使劲抢那把琴,急道:“易青你疯了吗?不能砸啊!”

  易青暴跳如雷,高声吼道:“放手!我砸了它,砸了省心!砸了干净!操!”

  还没等罗纲够到那把琴,跌坐在地上的何风突然一声尖叫,从地上一跃而起,扑上来紧紧的抱住了那把琴!

  易青手一松,何风一把夺过琴,紧紧的抱在怀里,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

  他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看着易青,好象一个惊恐的母亲在保护自己的小婴儿。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无法遏止的剧烈颤抖着,干渴发涩的喉咙里仿佛想说点什么出来,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发出一阵受伤野兽般沉闷嘶哑的低嚎……

  “啊!啊……啊……呜……”何风蓬乱的头发微微颤抖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几个音节,仿佛太久没有说话使他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他的身体痛苦的佝偻着,抱着的琴紧紧的按在胸口。一边绝望的呜咽着,一边慢慢的蹲了下去。

  罗纲松开了抱着易青的手,两人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终于,何风发出了一声仿佛被人推下深渊一般的号叫,哭了出来——

  “爸!爸!爸……爸爸……爸爸啊爸……”何风的身体因为剧烈的悲伤而激动的抽搐着,他不停的叫着爸爸,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干涩的面颊上滑落。

  他抚摩着怀里的琴,哭到浑身无力的跪了下去,额头顶在地上不住的摇晃着:“爸爸,对不起……对不起啊,爸爸!”

  他声嘶力竭的哭着,仿佛要把长久以来心中的积郁,要把对生活的控诉和对父亲的忏悔愧疚通通的发泄出来。

  罗纲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看着易青。

  易青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刚才激烈的怒吼让他有点疲惫的感觉。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张还不算太脏的废纸,写下老人所在医院的名字、科室、床号,然后写了一个自己的手机号码和自己的姓名。

  写完,易青把纸条折了一下,转身扔在空着的琴盒里,然后蹲下把琴盒放在何风面前,低声道:“去不去看你父亲,什么时候去,你自己决定!”

  说着,易青推了罗纲一把,两人扭头走了出去。

  罗纲闷闷的走下楼,走到车子旁边,他忍不住回头道:“不行,他情绪那么不稳定,要是做出什么傻事……”

  易青不耐烦的推着他转身,道:“安啦!心理学告诉我们,人在受到严重打击无法接受事实时会出现大脑区间性的封闭,以避免脑神经受到伤害;形成自闭的病患会伤害自己以及自己周围最亲近的人。治疗这种病的方法就是用舒缓或者刺激的方法,迫使病人将情绪发泄出来……楼上那个疯子病已经好啦!咱们要是再不回去,估计孙茹和依依她们才要疯了!赶紧开车走人。”

  “哦……”罗纲开了车门,易青也坐了进去。

  罗纲刚要发动车子,突然嘎一声熄了火。他才反应过来,扭头看着易青道:“咦……不对啊!你小子刚才故意装得吧?”

  “哪里有这种事?”易青一本正经的严肃的道:“象我这种正直的男人,有着高贵的品格和正义感,如果不是我至情至性的感召,怎么可能骂醒他呢?你这样说就是侮辱我的人格哦!”

  罗纲迟疑了一下,发动了车子。他一抬头,看见镜子里易青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的微笑。罗纲抬手给了易青一拳,笑道:“你丫这么说就是侮辱我的智慧,靠!”

  “咋的?那是我专业学的好,看看我的表演,那节奏感,那爆发力,那层次,那台词,那家伙是岗岗滴啊!奥斯卡颁个影帝给偶,偶都不希得去……”易青懒洋洋的倚着车窗,眉飞色舞的说道。

  罗纲笑得直摇头。他突然发现,易青不是个他原来想象中的人。他一直以为易青只是个冲动莽撞的热血青年,现在看来,这个人的心里却令有一片天地。

  其实,人这个东西谁有说得清呢?要说易青纯粹是冲动吧,他不可能把事情处理的这么圆满;要说他是装出来的气愤吧,他又确实就是那种脾气的人。

  只能说,他的激愤是真的,但是,他的聪明也是真的……

  红色的宝马车一路轻快的向正午太阳最亮最灿烂的地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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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8: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 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二十章 灵魂天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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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救命啊……啊啊啊!”易青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靠在录音教室的DJ大靠椅上,一阵鬼叫。

  “还是不行吗?”去买午饭的杨娴儿从外面进来,把几大袋麦当劳放在录音台上。

  “啊?!”李佩佩一声惊叫,赶紧把袋子拎起来,叫道:“大姐啊,这套设备好几十万呢,要是可乐什么的滴两滴下去,卖了我也赔不起啊!”

  孙茹垂头丧气的拍着台子,道:“破东西!怎么弄都不出好效果,还几十万呢!”说着,拿脚不停的踢台子下面的铁板,嘟囔道:“叫你几十万,让你几十万,让你几十万……”

  李佩佩笑道:“那里随便你踢,爱怎么踢就怎么踢,反正我不疼。”

  一直坐在一旁发呆的罗纲走过来,把李佩佩手里的袋子接过去放在一张大椅子上,拿出一个汉堡和一杯可乐来吃。

  易青去掐罗纲的胖脸,骂道:“吃!就知道吃,就知道吃!今天都星期四了,后天就比赛了,所有人就你不着急。”

  罗纲咬着汉堡道:“反正不关我的事。我负责拍的素材可是前天就完成了,剩下的事我又不懂。你们爱咋咋地,没人吃我都吃了啊!”

  李佩佩道:“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就是说不上来缺点什么。要不我再去系里叫人?”

  易青道:“声带已经弄好了,音效特效也说的过去,但是,这个片子的音乐没有灵魂。所以老觉得缺少点什么。”

  李佩佩讶然道:“灵魂?”

  易青点头道:“就象电影要表达导演的内心语汇一样,好的音乐要表达创作的情感,你的音乐里要……要有一种……”易青使劲的寻找着词汇,思索着道:“…… 要有一种倾诉,你想要讲点什么,你以什么去震撼和感动人;要把影片的内涵和音乐的内在表情融合在一起……如果只是技巧的拼凑,根据片子的推进把相配的音乐加上去,那只是个技术活儿,你们录音系的人都能做。”

  孙茹在一旁啃鸡翅,叹气道:“懂电影的不懂音乐,懂音乐的不懂电影,就好比一只鸡只有一边翅膀,怎么飞得起来呢?”

  杨娴儿喝了口可乐,慢悠悠的道:“据说鸡就是有两只翅膀也飞不起来。”

  李佩佩发了一会儿呆,颇有点神往的道:“我要是有何风师兄的那种本事就好了。”

  易青摇头道:“别提了。那位天才现在基本是废才。就算他还能行,就他父亲现在这种情况,咱们总不能不让他做孝子吧?”

  李佩佩道:“这次代表日本出思的杉尾坊尚善,可是在维也纳开过演奏会的青年指挥家,作曲家,二十几岁就拿过几个国际上的电影音乐指导的奖了。我们做的这个东西,要是能赢他就奇怪了。”

  杨娴儿撇嘴道:“有这么厉害吗?日本人怎么随便抓个出来就是什么家什么家。”

  罗纲接口道:“李佩佩说的可一点没有错。杉尾坊尚善在日本是有名的音乐神童,我在日本的时候还去听过他指挥的演奏会。不过,他跟佐藤他们不是一路的,这个人在日本是坚定的反战派,右翼分子曾经扬言要暗杀他。”

  孙茹没好气的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他还帮着佐藤跟我们作对!”

  易青失笑道:“拜托,大小姐,人家是来参加中日文化交流的好不好。象这种学艺成痴的人,有机会跟中国高手过招他能放过吗?”

  说着,他又把声带倒回去听了一遍,没什么毛病,可就是让人激动不起来,这样的作品干脆都别拿出去丢人算了,还跟什么家什么家去比赛……

  艺术创作这个东西是要讲天分,讲顿悟的,而不是靠实践积累。这跟大多数人想象可能不太一样。一个匠气十足的导演拍一辈子戏也依然上不了台面,而一个有才气的天才导演可能一部戏就名垂青史。

  就好象下围棋一样,11岁的常昊当年只有三段棋力就能打败国手马晓春九段,并不会因为马九段比他多下了几十年棋而使他输棋。

  电影也是一样,陈凯哥拍《无极》的时候,他的实践经验比拍《霸王别姬》的时候多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无极》花了几亿成本却被人骂死,《霸王别姬》不但拿了电影艺术最高奖戛纳金棕榈,而且进了巴黎艺术历史博物馆。

  学习艺术最重要的就是用感觉、用心去体会感知;其次是思考和运用智慧;再次是表达和沟通,最后才是操作和实践。

  并不是说具体的实践不重要,而是实践、操作、技巧这些东西是人为可以把握掌控的,是很容易可以做到的。拿录音来说,没听说哪个专业院校毕业出来的学生,到了剧组岗位上不会操作的——老录音师操作了几十年也无非是动作快一点,或者某些方面有点小窍门,而创作中的灵气和感觉,却是练一辈子也练不出来的。

  很多创作者不理解这个主次关系或者不明白这个道理又或者明白了客观条件使他无法去实施,所以一辈子只能拍一些千篇一律的垃圾。

  虽然易青他们没见过何风的实力,但是在李佩佩他们的表述中,他就是属于一种天才类的存在。

  要是开场音乐辩论会,估计没有什么人能赢得了易青,身为一个导演,他的音乐修养和鉴赏的水平早已远远超过了他的年龄和学历。但是叫他进行录音创作他就不行了,就象美术沙龙上他能打败杨娴儿,但是让他们两人提笔画幅油画什么的作品他就不行了。

  毕竟一个导演的才华和能力应该体现在脑和嘴上,能想会说,思考与沟通才是导演的本分,相比之下,摄影、录音、美术这些更象体力劳动,而导演是典型的脑力劳动者。

  而李佩佩这样的学生,在学业上应该是最优秀的一类人,让她中规中矩的完成一个电影是没问题的,但是她却完全不具备易青的那种灵性和智慧,做出的东西象从流水车间生产出来的标准品一样。

  从何风家回来以后,第二天星期二易青就和罗纲、孙茹去故宫把素材拍了出来。从星期三上午到现在,几个人都是轮流回去睡觉,三餐都在录音房吃,一直做到今天周四中午才把声带做好。

  虽然做的不满意,但是只能如此了。就算现在有什么天才来出手相助,重新做一条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杨娴儿恨恨的道:“上一场明明就是我们赢的,日本人耍赖!现在要跟他们算平手,真不甘心!”

  这时,易青的手机响了起来,易青接起来一听,是依依从医院打来的,这丫头心太善了,中午一下课就跑到医院去了。她知道易青这两天忙,没有叫他一起去。

  “易青,老伯伯醒了!”

  “啊?”易青也很高兴,抬头对大家道:“依依说何风的父亲,那个老大爷醒过来了!”

  “不过,”依依在那头幽幽的说道:“医生说不太好,可能是回光返照……”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8:52:4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 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二十章 灵魂天籁(2)

 依依放下电话,走进病房,呆呆的看着老人。

  老人嗫喏着说不出话来,依依知道,他是希望在临死前见一见自己最心爱的儿子……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依依回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长发披肩的青年男子,背后斜背着一个漂亮崭新的小提琴琴盒,一身白衣如雪,一条洗得发白的旧牛仔裤;看他的样子大约也就二十五六左右,眼神中却带着与年龄不相衬的沧桑和落拓;象一个从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浪子,他瘦削清俊的脸上光滑白皙,泪光隐隐。

  他看着老人,嘴角微微抽动,说不出话来。

  依依觉得这个年轻人非常眼熟,可是就是说不出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再仔细一看,认出了他背上的小提琴盒子,正是他们从曾魁元店里拿出来的那个!

  “你是……何风?”依依惊讶的道:“刮了胡子都认不出来了!”说着,她连忙上前让何风进来,道:“老伯伯一直在等你,快进去跟他说说话吧!”

  依依让过何风,细心的给他们父子俩掩上房门,坐在门外的长椅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开了。何风慢慢的从里面走出来,站到依依的面前,轻声道:“请帮我叫医生来,谢谢。”

  依依一惊,站起来道:“老伯伯怎么了?不舒服吗?”

  何风低声道:“我父亲……去世了。”

  “啊?”依依一下子眼眶就红了,点头道:“也好,也好,看到你这样来见他,他也该去的安心了。”

  何风怔怔的站在走廊上,看着天空,一句话也不说。

  依依连忙去叫了医生来。医生赶到后,确认了患者死亡,蒙上白布,记录了死亡时间,开出死亡证明和通知……病房里兵荒马乱,征求过何风的同意后,先在太平间停放一夜,明天直接从医院去火葬场。

  医院的护工把遗体推走了。何风始终面对着天空,没有回头。

  依依怜悯的看着何风孤独瘦削的背影。她也曾经失去过父亲,知道那种感觉。

  忽然,何风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依依,问道:“你的那些朋友们呢?”

  依依道:“他们在学校。他们刚才还说晚上来看老伯伯,没想到这么快就……”

  “我应该好好谢谢他们。”何风呆呆的说道:“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爸爸得了肺癌。我从小,我爸爸就是这样,他有什么难受、不舒服、不高兴从来都不跟我说。他只是叫我不要分心,好好学琴……”

  “……我从小,母亲就去世了。我父亲一个农村男人,又当爹又当娘的带我,也没有再娶。他怕耽误了我,怕委屈了没娘的孩子,就拼命的赚钱,想把最好的东西都买给我。他承包过鱼塘,种过蘑菇,还办过养鸡场,在农村,他算是很会赚钱的。本来他可以生活的很好,可是,就因为我从小喜欢音乐,他倾家荡产的送我去城里最好的学校找最好的老师教我练琴……”

  “……我练琴,上音乐附中、上大学、考研究生,一直到二十几岁,都在花我爸爸的血汗钱;后来,我自己能赚钱了,拿了好多国外比赛的奖金,我也没有想过应该给我爸爸买点什么。而我爸爸,我只是偶尔随口提了一次,我想要一把曾魁元大师手工制作的琴,这只是句白日梦一样的玩笑话,他就牢牢的记住了……”

  依依静静的听着,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何风才好。

  何风慢慢的解下背后的小提琴,抱在怀里,低声道:“我永远都记得,小时候,我在老师家里学琴,一学就是三四个小时。我爸爸就象一个卫兵一样,始终站在老师家的楼梯口等我,有人经过的时候,他就会自豪的指着老师家的门告诉人家,里面拉琴的是我儿子,不错吧……”

  “……那时候我还常常嫌他烦。现在,我真的很想再拉琴给他听,可是,他还能听到吗?”

  “能的!”依依很肯定的说道:“只要你用心拉,他在天上一定能听的到!”

  ……

  2006年11月9日,星期五,北京晴。

  下午两点多,易青正在睡午觉。准备睡醒了和李佩佩他们再去把作品修改一下。

  这时宿舍外面有个男生敲门,咚咚咚,山响。

  易青睡眼惺忪,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宿舍里导演班的其他几个男生一阵抱怨——

  “谁啊?大中午就来讨债!”

  易青开门一看,是个表演系的男生。

  “谁叫易青,楼下有个女生找!”那个男生一脸的不平衡,道:“靠,我们学院都没见过那么正点的女生!”

  易青有点儿醒了,他跑到窗口向下一看,楼下一个人影正仰着头看着他们宿舍的窗户,苗条婀娜,不是依依是谁?

  易青赶紧穿起衣服,跑下楼。她今天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易青跑到楼下,冲到依依面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依依嫣然一笑,道:“你看,我把谁带来了?”说完,她身子往旁边一闪。

  只见她身后的树下,站着一个斜背琴盒的白衣青年,午后阳光透过稀松的树叶照在他忧郁孤独的脸上,显得他格外落寞。

  “何风?”易青认出了他背上的琴盒。

  何风慢慢的走过来,看着易青道:“听说你们明天要跟人比赛?能让我看看你们的作品吗?”

  易青笑了,道:“当然。”

  易青带着何风和依依来到录音房。然后通知李佩佩和罗纲、杨娴儿赶紧来。

  何风一坐到录音台前,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都说男人在专心工作的时候最帅,何风此时的样子,让易青想起了武侠小说里的一句话“就象西门吹雪拿起了剑”。

  过了一会儿,李佩佩、罗纲、杨娴儿都来了,只有孙茹从家里过来需要点时间。

  何风仔细听了一遍,回头道:“对手很强吗?”

  李佩佩一脸都是见到偶像后的激动,连忙接过来道:“杉尾坊尚善!日本的杉尾坊尚善!”

  何风点了点头,回头过去,把做好的声带上稍微修改了几处地方。然后道:“先这样吧,明天再说。”说着站了起来。

  罗纲惊讶的道:“明天?明天就比赛了啊!”

  “来得及!”何风淡淡的道:“各位明天见。”

  说罢慢慢的走了出去。

  李佩佩双手抱在胸口,一脸憧憬的喃喃道:“哇……好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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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8:54:3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 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二十章 灵魂天籁(3)

  (起8D点8D中8D文8D网更新时间:2006-10-30 0:16:00  本章字数:2676)

  (ps:今天周日,连更两章,请大家千万别忘记投票,活色生香是起点目前公众版解禁最快的小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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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是今年外国电影节的最后一天。往年其他国家电影节的时候,这最后几天一般是最冷清的。

  然而今年不同,由于充满悬念的中日电影三场PK大战牵动着许多人的心。

  相信对大多数“中日友好人士”来说,今天电影学院录音系输掉才算是大团圆结局,双方平手告终,顾全了日本代表团的面子,也不让中国官员们没面子。

  一大早,市外联办的领导就来了院长办公室,说要见见比赛的选手。张院长让自己的秘书给领导端上一杯水,让人去把李佩佩和易青叫来。

  易青和李佩佩来到办公室。领导温和的看着他们,虚头八脑的说了一大堆夸奖的废话,然后道:“我来是想问问,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易青看了李佩佩一眼,有点迟疑的道:“准备好了。”

  领导点头道:“好啊!我就是想提醒你们,不但要赛出水平来,更重要的是,要赛出中国人的风格来。我们中国自古是礼仪之邦,谦让和敬客是我们民族的美德嘛?”

  易青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恶心坏了,他盯着领导的啤酒桶好肚油肚,冷声问道:“您的意思,是想让我们输给日本选手?”

  “也不能这样说,”领导笑呵呵的道:“毕竟是文化交流嘛,又不是打仗。关键是展示了我们新时代中国电影人、中国大学生的风貌和才能就行了。不必要那么盛气凌人,非要把客人压服不可嘛!再说了,我们每年跟日本都要搞很多文化交流,让人家太没面子,我们以后的工作也不好开展嘛!”

  易青听了,真是怒火填膺,这算是什么道理?顾全日本人的面子,那我们中国人自己的面子呢?难道我们就是不要脸面的?我们就不该受到国际上的尊重?整天说谦让谦让,还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说这是什么大国风范,其实何曾有一个国家因为“谦让”而受到尊重?哪有一个敌人肯因为你“谦让”而手下留情?

  对付日本这种国家,只有强者才能赢得尊严!

  易青深吸了一口气,郎声道:“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决不会为了无聊的理由故意放水,做出有损中国人形象的事。”

  领导愕然,难道这个傻小子没有听明白我的话?

  张院长在桌子后面看着剔眉瞪目的易青,慢慢的道:“易青,我把丑话给你说在前头,你们几个要是输了这场比赛,我就处分你!”

  易青嘴角浮起一个得意的浅笑,大声道:“请院长放心吧!我们去准备了。”

  说着,看都没再看大腹便便的领导一样,转身拉起李佩佩就走。

  领导就算再颟顸,也不可能听不明白张院长的意思,他尴尬无比的站了起来,想发作又发作不得——电影学院可不比一般院校,算是半个国家机关,很多老师本身就是人大代表,能做这种学校的院长,背后一定是有点官家背景,比如说前任院长谢非老教授,就是毛主席的老师谢觉哉老先生的长子。

  真要掐起来,谁领导谁还真说不定呢。

  张院长冷笑了一下,随便什么人都能到电影学院的院长办公室指手画脚,那我们还混不混了?当年四人帮手下的红卫兵围攻电影学院的时候,这个学校的人也没丢过份子,何况是现在。

  桌上的热水杯上面还飘着袅袅的热气。张院长推开门,秘书他们的的办公室就在对面,张院长冲着秘书道:“下次这种人来,记得用一次性杯子!”

  ……

  易青和李佩佩走出办公楼,直接去录音房。

  依依、孙茹、罗纲、杨娴儿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正在听昨天何风改过的样片。

  “确实感觉激动了一点,”孙茹皱着眉头道:“可是也没有根本性的进步啊!”

  易青站在门口看了看走廊,道:“何风还没有来吗?”

  李佩佩非常有信心的道:“他说要来,就一定会来的。而且,何风师兄以前代表我们学校去比赛,还从来没有拿过第二名,我们这次一定赢!”

  “那是以前!”杨娴儿接口道:“一个吸了半年毒的人,再天才能怎么样?更何况,就算他现在出现,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李佩佩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也不好说什么。

  易青一拍手,道:“别等了,到点了,我们过去吧,行不行就这么着了。”

  易青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心里真是无比郁闷。本来输了算平手也就罢了,但是今天被那个领导这么一说,以易青的脾气,真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输掉这场比赛!

  要是今天输了,没准张院长还会误会自己,那个领导也会得意洋洋的认为是他的话起了作用。

  靠!易青一路走,一路捏紧了拳头,明知胜算渺茫,他也决不会回头!

  马上就要八点了。

  易青他们走进礼堂,他们几个刚一走进去,各高校来参加活动的学生就开始鼓掌。几个星期下来,电影学院学生会的这几个学生跟日本人叫板的事迹已经传开了。青年学生之间这种举动最容易引起大家的好感,易青他们俨然已经成了抗日英雄了。

  易青他们向着人群频频点头,一边找地方坐。忽然,李佩佩惊叫道:“你们看那是谁?”

  易青闻声望去,只见人群中坐着一个抱着小提琴的男生,长发披肩,背影瘦削。

  “何风!”易青急忙走过去,道:“你怎么不去录音房找我们?”

  何风抬了一下头,慢慢的道:“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坐下吧。”

  易青叹了口气,招呼依依他们过来坐下了。

  孙茹嘟囔着道:“现在来有什么用,看我们怎么输吗?”

  依依轻轻的拍了拍孙茹的手,孙茹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了。毕竟何风父亲刚刚去世,时间这么紧,怎么能怪他不帮忙呢?

  何风越过易青和依依、孙茹,对着那边的李佩佩道:“把样片拿到后面去吧。一会放片子之前,我们两个一起上去。”

  李佩佩满眼放光,点头道:“恩!”能跟偶像并肩作战,简直就跟做梦一样嘛!

  礼堂里已经陆续坐满了人。

  日本代表团也来了。易青注意到那个杉尾坊尚善非常奇怪,他虽然也做在日本代表团方阵里,但是却和日本留学们坐在一起,对佐藤和其他右翼专家爱搭不理的。

  五位评审入席坐好,电影学院领导和佐藤也都就位了。

  雅克道:“今天是电影节的最后一天,非常荣幸跟中日两国的精英们度过了一个月的难忘时光。希望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两国年轻的电影人能够给我们带来意外的惊喜,为此次电影节画上圆满的句号。”

  说着,雅克示意熄灯,先让日本选手放映自己的参赛作品。

  “对不起,请等一下!”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8:55:0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 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二十章 灵魂天籁(4)

  (起2T点2T中2T文2T网更新时间:2006-10-30 0:56:00  本章字数:3349)

  (ps:请大家砸票吧!星期一早上九点前上来看,如果还在周推榜上,再解禁更新一章!)

  *************

  “对不起,请等一下!”杉尾坊尚善突然站起来用英语大声道,然后走上主席台。主席台是在礼堂舞台下面的,背对观众面向银幕,好方便评审一会看作品。

  杉尾坊尚善走到佐藤旁边,移过话筒,道:“之前的两场,据说都是中国的朋友让我们先出示参赛作品。中国有句老话,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想,这次也该轮到中国的选手先来了。谢谢!”

  雅克笑道:“啊,日本的音乐家很有气度。那就请中国选手先来。”

  何风和李佩佩站了起来,向主席台走去。李佩佩不知道何风要干什么,张大眼睛看着他。

  何风向张院长点了点头,张院长是认识何风的,呆了一呆。

  何风移过张院长面前的话筒,对着下面道:“各位,我们参赛的作品名是《大爱如天》,我们试图向大家证明,只有回归最本源的艺术形态才最能发挥质朴的感人力量,所以,我们将使用当年无声电影时代的电影配乐方式和现代录音科技相结合的手法来诠释演绎我们的作品,表现我们伟大的故宫,谢谢大家!”

  哗……电影学院的方阵里议论纷纷。

  易青和孙茹他们面面相觑,张大了嘴……

  难道,难道何风竟然想现场即兴配乐?匪夷所思,这难度未免太大了吧?

  在无声电影的时代,西方电影院里放的都是默片。为了补足耳朵上的缺憾,电影院的老板们会重金雇请一些演奏师和一位解说员。解说员讲解剧情,演奏师就给电影配上风格相符的音乐。

  但是随着有声电影的发明和发展,这种配乐形式渐渐的被淘汰了。主要的原因当然是有了更先进的后期技术可以制作电影音乐,同时也是因为对演奏者的要求太高,一般的演奏师很难做到音乐的内容跟电影完全匹配,那样必须具有非常高的电影修养和音乐演奏能力才行。

  灯光暗了下来,片子开始了!

  宏伟辉煌的故宫,镜头从朝阳午门进去,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文华殿、武英殿……内廷里是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

  这座宏伟的建筑,是中国五个多世纪以来的最高权力中心,它以园林景观和容纳了家具及工艺品的9000个房间的庞大建筑群,成为明清时代中国文明无价的历史见证;这里曾居住过24个皇帝,是明清两个朝代的皇宫,整个建筑金碧辉煌,庄严绚丽,它和法国凡尔赛宫、英国白金汉宫、美国白宫、俄罗斯克里姆林宫一起被并称为世界五大宫,并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罗纲的摄影能力当然是无可挑剔。片子重点突出的建筑是三座大殿:太和殿、中和殿和保和殿。

  他们建在汉白玉砌成的8米高的台基上,远望犹如神话中的琼宫仙阙。第一座大殿太和殿是最富丽堂皇的建筑,俗称“金銮殿”,是皇帝举行大典的地方,最显眼的是90多根有直径达1米的大柱子,其中6根围绕御座的是沥粉金漆的蟠龙柱。御座设在殿内高2米左右的的台上,前有造型美观的仙鹤、炉、鼎,后面有精雕细刻的围屏。

  中和殿是皇帝去太和殿举行大典前稍事休息和演习礼仪的地方。

  保和殿是每年除夕皇帝赐宴外藩王公的场所。

  三座大殿整个大殿装饰得金碧辉煌,庄严绚丽。

  片子的后半部拍摄的是内廷。

  以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为中心,东西两翼是东六宫和西六宫,在坤宁宫北面的有御花园。御花园里有高耸的松柏、珍贵的花木、山石和亭阁。名为万春亭和千秋亭的两座亭子,可以说是目前保存的古亭中最华丽的了。这些都是皇帝平日办事和他的后妃居住生活的地方。

  在易青的构想设计中,前半部分,易青着重突出的是故宫的严肃、庄严、壮丽、雄伟,以象征皇权的至高无上。

  后半部内廷则富有生活气息,拍摄的建筑多自成院落,有花园、书斋、馆榭、山石等。

  尽管对故宫文化和历史的整体感表达的还比较准确,但是毕竟这次比的是音乐,而不是导演技巧和摄影。

  这个影片一开始配的各种声音,虽然精巧合辙,但是殊无特色。佐藤得意的点了点头,如果这场再不赢,他的代表团这次未免也太颜面扫地了。

  突然,佐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在银幕下的侧幕条下面,忽然传来了悠扬的琴声……

  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协奏曲,在镜头进入太和殿的勾栏回转之时突然以一种奇特的心理感觉介入了画面!

  这首曲子是柴科夫斯基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与贝多芬的D大调、门德尔松的e小调、勃拉姆斯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并称为世界四大小提琴协奏曲。

  这首乐曲的特色不但充分发挥了主奏小提琴绚烂的近代演奏技巧,展开了色彩丰富的管弦乐,造出了比以往的小提琴协奏曲更新鲜的韵味,而且用他含有俄国民谣的地方色彩,独特的充满哀愁的优美旋律,作成了格调新颖、独特的作品。

  第一乐章,中庸的快板,D大调,4/4拍子,奏鸣曲形式。

  琴声在画面拍摄太和殿、中和殿和保和殿三大殿时介入,轻快音量大的处理,引导听者神往而进入乐章的转折、夹杂着婉约的柔细渐渐加强而倾泻出源源不绝的音符。

  台下的听者们听着这个乐章,竟莫名的随着这乐章的高潮,心情飘到金黄色一般灿烂的国度。使得辉煌的故宫前殿一改沉闷枯燥的气氛,显得充满活力。

  第二乐章,短歌,行板,g小调,3/4拍,三段体。

  琴声在镜头进入内廷时忽然一转!被称为“小抒情曲”的第二乐章,其沉思般的抒情,。真挚动人的主旋律,略带伤感。仿佛从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使人嗅到了大自然清新的气息,仿佛慈祥的父亲即将远行,孤独的孩子露出不舍的目光。

  配合着充满生活气息和柔情意味的内廷建筑,更加引导听者出神的聆听、在何风演奏下,这首俄国曲子竟似有东方的娓婉柔转,带出听者的灵魂,转而消失在在宇宙间。

  第三乐章,终曲,活泼的快板,D大调,2/4拍子,回旋奏鸣曲形式。

  镜头再从内廷两侧拉开,开始介绍全面介绍故宫。这乐章主题令人有俄国风鼓激烈地敲击之感,是属于俄国民俗舞曲特雷巴克的一种。以很强的节奏,快活地进行,宛如一幅人们欢庆节日的图画,仿佛是孤独的孩子见到了远行的父亲欢快的心情。

  狂热、活泼的气息。渐次的加入,使狂野有如舞曲的节奏强烈勾划出多彩的生活,并夹杂间奏,引人联想,接着一直激情澎湃下去,使温度上升至极高到结束,让人有高烧不退的感觉。

  本来洋溢着乐观气息的柴氏小提琴协奏曲,在何风的演奏下加入了一种莫名的哀伤,仿佛倾诉着一种伟大的情怀,那干净纯粹,摄人心神的琴音立刻吸引了所有的人。

  故宫,是中国皇权、父权,男性权利至高无上的象征,以刚毅雄伟见称,直接的实景拍摄不免雄伟有余,而婉约不足。

  在何风如泣如诉的演奏之下,似乎在故宫至刚之中掺进了一丝温柔,象一个慈祥的父亲在天上俯瞰着他的孩子。

  易青知道,何风是在把这首曲子送给他在天上的父亲。易青想起自己远在家乡的双亲,眼眶微微的湿润了。

  他似乎已经好久没有打电话回家了,比赛结束后,一定要打个电话回去好好问候一下父母。

  本来简单平淡的配乐,在天籁般的小提琴声中,突然被赋予了一种特殊的主题,变得灵动而深沉,悠扬又不失欢快。

  在音乐中,人们会把眼前的故宫想象成一个伟大的父亲,他时而庄重威严,时而大方快乐,既有铁骨铮铮,又有百转柔情……就仿佛把沉静的故宫建筑群人性化了一般,整个故宫仿佛都活了起来。

  父爱如山,大爱如天!

  杉尾坊尚善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接着五位评审也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后面的学生纷纷起来,向这位化腐朽为神奇的录音师致敬!

  片子放完了。琴声戛然而止,绕梁不去。

  全场沸腾了!无数人的荧荧泪光之中,爆发着山呼海啸一般的掌声。什么是天才?天才是伟大的感情与灵魂造就的!

  惟有出自灵魂的天籁,才如此震撼人心!

  易青激动的和依依、孙茹、罗纲、杨娴儿依次拥抱着,欢呼着何风的名字。

  何风泪流满面的从幕后出来,月白色的小提琴在柔和的聚光灯下闪烁着泪珠一般的光芒。

  爸爸,你在天上听到了吗?
     
 楼主| 发表于 2007-8-13 18:55:35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惠州
第二卷 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二十一章 请君入袋(上)

  (起2U点2U中2U文2U网更新时间:2006-10-30 9:14:00  本章字数:2985)

  (上周推荐榜了,按约定每天解禁一章,但是现在处在一个很危险的位置,大家别忘了砸推荐票,不然随时会掉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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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水般的掌声响了稍停,停了又响,错落的在整个礼堂此起彼伏。

  随着前排观众不停的起立鼓掌,后排的观众,特别是一些录音系的女生干脆离开座位,挤到台下,一睹何风的风采。

  大家都想知道,能够用一把小提琴使人落泪的演奏家,就是是什么样子。

  电影学院的老师试图让自己学校的学生先坐下,维持好秩序,毕竟比赛还没结束。但是根本没有用,场面完全失去了控制。

  何风站在台上,仰面向着天花板,似乎在和父亲的灵魂交谈,又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按照学院的传统,作品受到如此好评的情况发生,主创人员应该主动上台向观众致意。

  李佩佩过来拉着罗纲和易青刚要往上走,易青一把拽住了他们两个,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更加起劲的鼓起掌来。

  这一刻的辉煌,这所有的掌声和欢呼,是仅属于何风和他的父亲的。

  孙茹微微点头,和杨娴儿对望了一眼。如果说何风的才华令人惊艳的话,易青的这种风度和胸怀似乎更能令知性的才女们心折。

  从刚入学时那个轻易用个人好恶判断他人的莽撞少年,到这个沉稳大度能包容和欣赏他人的学生首领——易青是真正成长了,越来越象是一个能统御人心的大导演了。

  何风有着非常丰富的比赛经验,这种热烈的情况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他知道这时候他决不能到台下来,高校观众的素质决定了他们不会冲上台来,但并不等于自己走到他们中间不会被热情的大学生朋友们举起来抛两下什么的。如果自己下去,场面就会更没完没了。

  何风最后向人群挥了挥手,悄悄的转到侧幕条后面去了。他收起自己的琴,背起琴盒,悄悄的从礼堂舞台的后面走了出去,转到后台的化妆间,从小门走了出去。

  随着何风的离去,观众们的掌声渐渐平息了下去,大家慢慢的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比赛毕竟还没有结束。

  正当评审要宣布熄灯放映日本选手的短片时,日本音乐家杉尾坊尚善走上台来,要了一个麦克风。

  大家看到日本选手要讲话,纷纷静了下来,心说人难道小日本还有什么回天之力?

  杉尾坊尚善试了试话筒,然后微笑的道:“现在我郑重的宣布,退出今天的比赛,应该说,是我主动的承认失败。今天的胜利,属于刚才那位天才的中国小提琴手!”

  翻译刚刚用惊讶的语气把这句话翻译完,全场的中国观众再一次沸腾了。

  杉尾坊尚善等大家安静一点,继续说道:“我始终相信艺术能跨越国界与历史的隔阂,就如同我相信中日两国的人民终究能缔造共同的和平一样。中国的演奏师今天让我听到了世界上最动人的,发自人性灵魂的声音。我虽然输了比赛,但是我毫无遗憾。谨在此向中国的年轻艺术家们致敬,如果他们允许,我希望能在私人的场合将我的参赛作品拿出来请他们指正,感谢大家!”

  翻译一翻完这句话,杉尾坊尚善就再度鞠了一躬,走下台来,又坐到留学生群里去了。

  全体中国观众对这位友好的日本艺术家的胸怀和气度抱以热烈的掌声。

  佐藤的脸象被人用鞋底踩了一脚一下,满脸恶毒的怨念,转过来瞪着杉尾坊尚善。

  法国评审跟几位商量了一下,雅克走上台道:“我宣布,由于日本选手杉尾坊尚善先生的主动退让,电影录音艺术的比试由中国选手获胜。本次电影节的三场友好比赛,由中国一方以二胜一和的最后比分取得优胜,祝贺大家,祝贺电影学院,祝贺各位年轻的中国电影人。今天的一切将随着世界各电影媒体的报导传遍世界,而中日两国年轻电影家的风采将令世界瞩目!”

  在中国学生的忘情欢呼声中,电影学院的领导和政府领导走上台,依次讲话。最后由文化部的官员宣布电影节胜利闭幕!

  全场欢呼,学生们把笔记本书本帽子……能抛的全抛向天空。回想起一个月前知道要办日本电影节是激烈的抵触和内心的郁闷,真是恍若隔世,在电影学院学生会尤其是易青等人的努力下,这次电影节成了中国年轻一代电影人向世界表演的舞台,中国占尽了上风,出尽了风头,长久以来,在国际上被日本电影压着一头的中国电影从未如此扬眉吐气过。

  散场的时候,文化部的官员突发奇想,原来是官员和客人先退场,而今天,这位领导提出,让参加比赛的中国选手,三部短片的主创人员在大家的注视下先行退场。

  激动的电影学院学生唱起了校歌,在嘹亮的歌声中,罗纲、依依、杨娴儿、罗纲、孙茹、李佩佩依次牵着手,象奏凯回国的英雄将军们一样,从欢呼的人群中穿过,先走上舞台向大家鞠躬致意答谢,然后下台穿过热情的观众席,一路与人握手,最后走出礼堂。

  在礼堂外面的大树下,何风背着琴盒,微笑着向大家招手。

  李佩佩快乐的跑过去,跟偶像击了一掌。

  易青跟大家一起走了上去,围着何风一阵夸奖。

  何风这才依次问了易青等人的名字,算是真正认识了,并且向易青非常郑重的表示感谢。

  大家正在其乐融融的聊天,易青突然想起来,笑着对何风道:“你刚才没看见。那个叫杉尾坊尚善的日本选手,这人真是不错。没想到日本人里也有这么接近人类的。”

  这下连孙茹都同意了,点头道:“这类人已经脱胎换骨,不是日本人了,是国际人,可以考虑交个朋友嘛!”

  杨娴儿抿嘴笑道:“我看你是看上了人家年少多金,英俊有才吧?”

  “哎呀!不要以为你是将军的女儿我就不敢削你了!”两位美女闹在一块,大家乐呵呵的看着热闹。

  这时,礼堂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退场出来。

  李佩佩指着日本留学生群里一个有说有笑的年轻人给何风看,道:“看,那个就是杉尾坊尚善。”

  何风点头道:“我见过。他在奥地利维也纳指挥过演奏会,我看过海报和采访他的杂志。”

  “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李佩佩怂恿道。

  易青他们也注意到出场口那边,佐藤他们一伙人走在前面,后面是日本留学生。再后面出来的是中国官员陪着五国评审。

  佐藤和他的日本代表团这些人,明明是些日本专家头衔的人,可是走在一起就是怎么看怎么象黑社会。

  佐藤走到操场附近,沉着脸回头喝道:“杉尾坊尚善!”

  被叫到名字的杉尾坊尚善一楞,跑过来立正,向佐藤鞠了一躬,道:“嗨依!前辈!”

  佐藤身边的日本人全都面色不善的瞪着杉尾坊尚善。

  佐藤指着杉尾坊尚善,大喝着说了一句日语。

  易青他们立刻问罗纲:“说得什么?”

  罗纲道:“他问杉尾坊尚善临阵脱逃不觉得羞耻吗?”

  杉尾坊尚善非常谦恭的回答了佐藤的话。罗纲在旁边不停的翻译着。

  杉尾坊尚善道:“阁下,我认为向更崇高的艺术致敬似乎比狭隘的国家界限更为重要,更何况,中国选手的表现我确实也无法超越。”

  “八格!”佐藤怒吼道:“所以你就背弃了祖国,来成就你自己的哗众取宠之心?你这日本民族的败类!耻辱!八格呀路!”

  易青看着佐藤声色俱厉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输了还不赶紧走,在这里摆这些样子不是更丢人?

  刚听到这里,突然听见“啪”得一声响亮的掌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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