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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9 13:4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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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新疆吐鲁番
我闭了眼,一瞬间脑子里充满了血肉横飞,马驴儿在机枪弹的冲击力下飘走,连长在烧,迷龙抱着李乌拉的尸体站在浅滩,死啦死啦像个猿人一样挺着滴血的枪刺鬼叫,这中间闪现了一个女孩,在这样的纷乱中我记得她叫小醉。
然后我听见郝兽医在哼歌,就他那嗓子跟老鸦有一拼,大概是陕西人哄小孩子睡觉唱的歌。
我转了个身,“嚎什么嚎啊?我他妈又不是你儿子!”
郝兽医“嗯“了一声,“我儿子跟着汤恩伯的部队在打仗呢。闭上眼,闭上眼。”
“闭上眼也睡不着!”
我闭上眼,这回很安详,再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郝兽医轻轻拍打着我的手,他还是哼哼他难听的老鸦调。
我就想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我就这么一直把自己想睡着了。
我被人推擞着,我开始惊叫,那叫声吓到了我自己,我猛坐了起来死掐着推我的人——然后我在那群老油条的哄堂大笑中清醒。
不辣、要麻、康丫们大笑着看着我,我手上死死掐着阿译的脖子,连吓带掐,阿译脸色惨白,我讪讪地放开,阿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压抑着咳了两声。
“我就是告诉你有衣服了。”他说。
我看了看他新穿上的英式军装,而更让我注意到的是他手上拿的剪子-和一个剪零碎了的马口铁罐头。
阿译解释说:“英国人的衔跟咱们不一样,我剪几个咱们中国的衔戴着。”
我想嘲笑他可是未遂,最后摸了摸他被我掐过的喉头。
我打算忘掉曾被阿译打过黑枪——只要不用和他一块儿再上战场。”
我睡眼惺忪地走过仓库,王八蛋们都早起来了在外边洗漱自己,这仓库里几乎空着。我看着板条箱上放着的那些东西:我们每个人都有衣服、一副绑腿、一个背包、水壶和少量而难看的M1917式钢盔。逆着打开的仓库大门透进来的日光,那些东西看起来很温暖-我触摸它们,那种温暖让我觉得很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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