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好幸福

大猫

我躺在她的床上任由她在我脸上乱涂乱画。画到眼线时，我真怕她弄瞎我的眼睛，就趁机
抓住了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你喜欢我吗？”其实是觉得四目相对实在很来电。
  
  她答应了跟我交往，但只能是地下恋情，所以看着她跟别的男生打打闹闹，我也只有装作
若无其事，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倒说我真的不在乎她，我真是有苦难言，自己冲自己生闷气
罢！
  
  我喜欢种偷偷摸摸恋爱的感觉，但不知道我们还能撑多久，或许某一天累了我就会放弃。
因为不光每天都提心吊胆地防着让人知道这个秘密，还担心公布之后感情就变了味儿……
  
  那一夜，我们在我那间只能一张小床的小屋里，挤在床上聊天，聊到再也找不出什么新鲜
话题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对方像欣赏一件艺作品，或许没有什么是比人更美好的艺术品了吧！我
吻了她，她没有反抗，于是我继续往下吻……
  
  我顿时热血沸腾起来，她也开始浑身发烫，瘫软在床上任凭我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悠闲地闭着眼带着微微呻吟，处在半离魂状态。她轻声说：“哥
哥，我爱你。”

大猫

“我也是。”
  
  “等等，”她摁住我的头止住了我下一步进攻，“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
  
  “一张处女膜能维持多久的感情？”
  
  “……”突然说这样的话弄得我尴尬不堪，我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对，但是我
又不想欺骗她我心里的真实感受：“你觉得这很重要吗？还是怕我不对负责？”
  
  她立马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门，没留下一句话。
  
  第二天。
  
  白班。
  
  晨晨夜班，我白班。她是故意跟对班的女孩换的，是不想见到我。

大猫

晨晨的姐姐（并不是亲姐妹，只是情同姐妹的舍友而已，不过爱耍小孩脾气的晨晨见谁都
叫哥哥姐姐，像韩金这样年纪稍长的就轮到叔叔辈的了）莫名其妙地跑来警告我不要玩弄晨
晨，不然有我好果子吃的！我想告诉她我是诚心的，就像当初我对晨晨说的一样：“我一个人
太孤单，你能陪着我，让我不再孤单吗？”也许一开始是不会有什么所谓爱情的，但是我相信
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我只是想真心去接受一个人，学着去爱一个人，难道这也错了吗？
  
  可是没人听我解释，人们都把我当成怪物，不想听我任何解释。晨晨已经两天没理我了，
但是我想冷战不会久的，以她的脾气会找些有的没的事来我唠叨唠叨。但我意料之外的是她的
第一句却是这样的：“哥哥，刚才有个帅帅的男生向我表白哩！你说我要不要接受他呢？他长
得很帅很帅，个子很高很高，而且很温柔……”
  
  “你是花痴吗？”
  
  “什么？花痴？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看你那花痴相，见到帅哥就流口水，不要来烦我，随便你怎么样。”
  
  我真的不希望她这样，我只想她懂点事，我真的感到累了，我感到对我们感情已经力不从
心了。她怔怔地望着我，盼着我能说些好听的来挽回些什么，最后盼来的是看着我离开的背影
哽咽流泪。

大猫

我孤身走在回网吧的小巷子，即使是黑暗中我也没有回过头去看她，任由她在自家门前哭
天抢地地。
  
  我真可笑，居然跟一个什么都不懂小丫头谈感情，或许当初我就不该去招惹她，到头来既
揽了一身麻烦又伤害了她，毕竟她才十五岁。
  
  躺在床上闻着她的味道，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我一直在想我们是不是到了该结束的
时候，但是我真的不想让她伤心，不想她像我恨海燕一样恨我，不要恨要忘记。记得那个晚
上，我跟海燕在旅社同一间房，各自的床沙锅，我问她：“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小鹏的
话，你会喜欢我吗？”
  
  “不要跟我说这些好吗？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容不下两个人，你明白吗？以后不要朝这方
面想了，我们是什么？是兄弟啊！现在还是想想回到苏州后该怎么办吧！”
  
  “你真的要等他回来吗？你就这么信任她？”
  
  “是的，我答应过他一定等他回来。”
  
  “为什么？你明知道他家里……”
  
  “因为，我爱他。”

大猫

爱？什么是爱，可以让她一直等下去，让她永远都相信他，不背叛他吗？
  
  “嗑嗑嗑”谁半夜深更的还敲我门？我开门一看，眼前这个让我目瞪口呆——海燕。
  
  “子佳，我终于找到你了。”她显然是激动够头了，话还没说完就窜进了我房间，顺手把
门一锁。
  
  “你终于来找我了？那天你进了小区后就再也没见过你，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怎
么能就那样丢下我不管？我就那么贱，随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什么事，说吧？”
  
  “你跟小鹏有联系过吗？我打他手机停机的。”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那天下车后我去
跟朋友借钱可是他没在家，刚好碰到我大龙哥（据说是一个在苏州跟无锡边界混得很牛B的人
物），他让我去他家玩几天，我就上了他的车，把你给忘了，真对不起。”原来我在你心里是
可以忽略不计的，我真是蠢到家了，还傻巴拉几地在那等，“后来小鹏的电话一直没通过，我
怀疑他是被他家里人，特别是他那个姐夫控制住了。我想你也没什么去处，应该还在这网吧，
我就找来了。”
  
  “我也没联系上他，也没见他上网。”
  
  “子佳，现在我在这儿的朋友就你一个了，你帮帮我好吗？”我本来你想再多管闲事，但
是又不忍心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样子，总不能让她坐在我床上一直哭到天亮吧！

大猫

“还有，我来找你事千万不要让人知道。还记得上次我被打的事吧？听说是叶子（小鹏前
女友）找人干的，她被人家搞大了肚子倒赖到小鹏头上来了，所以我回来的事不能张扬。”
  
  “知道了。”我把房间让给了她，自己跑到外面上网，韩金看到我不睡觉只是摇头叹息—
—我也是一个十足的网虫，看来他还没看见海燕。
  
  终于天蒙蒙亮送走了海燕，可自己却一宿没睡，今天的这十二个小时可怎么熬哦！趁所有
人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强打起精神继续上班去。可是不管我怎么强撑，那不争气的眼皮老
是粘在一起。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网管，一遍比一遍大声，可是身体不怎么听话，赖在椅子上舍不得起
来。不行，必须振作点，不能咂了自己的饭碗，也让老板看见可不得了。理智与体质的斗争，
理智略胜一筹。可没等我走到那个声音的源头，一个巴掌“噼里啪啦”就咂在了我脸上：“妈
的个B，叫你半天都不来，你当我什么人啊？”
  
  什么？我根本没看清来人是谁，只觉得整张脸炸开了花一样灼热疼痛，等我清醒过来睁大
了双眼才看清这个传说中的老大级人物——混混头子。忍，我只能强忍心中的怒火，要知道眼
前这位“老大”只要吆喝一声，马上一大帮子人出现在你面前，别说带家伙了，就是一人一口
唾沫都可以把你淹死。我不断赔礼道歉，点头哈腰说自己的不是，让他赶快消气走人得了。

大猫

他气冲冲地走了，留下他那帮兄弟——也有跟我“交情”不错的过来假惺惺地安慰，还有
所有八卦的网民们在看热闹，看我的笑话。没有一个人帮我为我撑腰，我这才知道自己在他
们，包括任他们使唤的“老大”们面前扮演的角色不过是一个小丑，真可笑！我到底做了些什
么？又得到了什么？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得不到。我心里好难受，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正是
有我这样的人，当年中国人才背上了“东亚病夫”的黑锅的罢！
  
  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吹着比室内稍微清爽的夜风，看着天边逐渐被星空替代的霞光，心里
的五味瓶不安稳地晃荡个不停，晨晨走过来对我说：“不开心吗？”
  
  “没有，只是……”心里不是滋味，脑子乱作一团。她不会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那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似乎整个网吧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但是接下来的事我想让她知道：“我
爸刚打电话来让我回去读书，我想我已经拖得太久了，不能再放弃这次机会……”
  
  “……”她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我，看得我好心痛，她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懂得我的心？
  
  “所以，我得回去了。”

大猫

“那我呢？你不要我了？”她扑倒在我怀里，像所有会撒娇的小孩一样轻轻地一拳一拳捶
在我胸口上。我抓住她的两只小手，看着她挂满泪珠的脸，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我欠我
爸妈的太多了，我不能再骗他们了，我已经答应了回去的。从小到大我都很抗拒他们，让他们
很伤心，我只想趁他们都还健在能让他们有所欣慰，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不想让你走。”
  
  “我只是回去读书，以后有时间我也会来看你的呀！学生是最悠闲的啦。”
  
  “真的吗？那我也去读书，我要考你们那里的学校，然后去找你。”其实她并不是那种有
书没得读的可怜孩子，恰好相反，是家里太有钱厌倦了学校和家教等等的重重镇压，所以高中
没上两天就溜了出来。
  
  等她玩够了也许就会回家了，可我却不经意给了她希望。

大猫

第二十一节 最后一个梦

  夜。

  喧闹无止境的夜。

  我身处的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安静过。

  海燕又来了，不过带的是个好消息——小鹏真的回来了，我问他们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小
鹏说：“我决定跟海燕回家。”海燕满意地笑着点点头。小鹏对着她关心地问：“你饿了吧？
你在这等我，我马上买饭去。”

  “我也出去了，上着班呢！”说完我带上门又开始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漫无目的地飘荡，这
是我最后一天上班了。要好好表现，不然良心上会过意不去，毕竟我欠老板的人情太多了。

  当我提出辞职时，老板有些诧异，怎么刚回来两个多月又要走了？对与我被打的事他也略
有所闻，他撑直了腰干提高嗓门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好象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没……没有……”我不是个招惹是非的种儿，我顺着老板的目光看去，刚好撞上那个
“凶手”恶狠狠瞪着我的眼睛，“真的没什么，就是家里有点事，要我回去。”老板没有追问
下去，只是给我壮着胆子大声说：“有谁欺负敢你就打我电话，我电话二十小时都开着。”然
后又狠瞪了他两眼走了。

大猫

还有阿姨，像一个慈母，一直很照顾我；韩金虽然嘴上什么也不说，但是心里什么都清
楚，一直沉默为我掩盖一切“罪恶” 的真相；晨晨呢？说实话，我不敢面对她，就像我没有勇
气面对这里的一切不快与尴尬一样。

  “哥哥！”是晨晨，我扭头一看，她正握着我小屋的门把手呆呆地站在那里，“她……是
谁？”

  “她……”是我朋友，我没来得及说完，我毫无选择只能立刻拉着海燕的手往外跑。

  海燕甩开我的手：“你拉着我的手跑什么？你不要这样，我不想让小鹏误会。”

  “我看到那天打你的那个痞子跟叶子一起走过来了。”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反而害了你……刚才那是女朋友吧？”

  “我没关系，你回去吧！等下我会告诉小鹏你已经回旅社了。”我把海燕送回了巷子里那
家旅社，那家我们三人曾一起住过的房间。可是一转身晨晨已经哭得唏哩哗啦——她居然跟着
我一起跑到这里，看来她真的误会了。她扭头就跑，我没追，也许这样反而对大家都好，既然
我给不了她什么那就什么也不给她了，我不想她抱着一个不现实的梦想一直等一直等，因为我
知道她太执着了。